奈奈是我在讀書營認識的一小姑娘,個子小巧,軟萌軟萌的。
前幾天我寫了一篇關於自己找素材的文章,奈奈看到了便找我,猶猶豫豫繞了半天的話,才說:「我想和你分享一個我的愛情故事,你願意聽嗎?」
我流著一地的哈喇子,期待地回復道:「願意願意,我現在最缺素材,你說,你說。」
然後奈奈給我回了一個嫌棄的表情,老半天后才開口分享了她的故事。
一
奈奈和今天的男主人公(我暫且叫他阿傑吧)是高中同學,前後桌的關係。
阿傑長得帥氣,會打籃球,會跳舞,也會彈得一手好吉他。
奈奈小巧,樣貌不出眾,不太愛和同學說話,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成績好。
原本這樣的兩人是沒有多少交集的,但巧就巧在阿傑是班長,奈奈是副班長。許多活動他們倆必須配合完成,一來二去地,兩個人也有了一些熟悉彼此的機會。奈奈對阿傑也多了一些了解。
奈奈說她自己也說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時候喜歡上阿傑的,只是忽然某一天發現自己特別喜歡看阿傑笑,只要一看見阿傑的笑臉,仿佛整個世界都開始變得明朗起來。
但是奈奈也知道,這份喜歡只能放在心裡,悄悄地,不能碰,不能說。
我問她:「不累嗎?」
她坦言:「累,但不得不這麼做。」
我又問:「為什麼非得藏起來?」
奈奈苦笑地回復我說:「說不明白,或許因為喜歡他的人太多,我太不起眼吧!」
我看著屏幕上的話,想了半天也沒敲出一個字。
因為你太出眾,所以我甘心坐在一旁安安靜靜看著你。因為喜歡你的人太多,我怕自己排不上隊,所以乾脆藏起來不讓你知道。
二
奈奈一直以為他們倆會這樣有說有笑到高考結束。卻不想高二那年的某一天,阿傑忽然請客吃飯,可是除了阿傑,奈奈和其他任何人都不熟悉。
奈奈只好小聲地和阿傑商量,說:「我可不可以不去呀?我和他們都不熟。」
阿傑卻不以為然,他輕輕地拍了拍奈奈瘦小的肩,笑眯眯地說:「不行,你作為我的好搭檔必須 得去,因為這頓飯很重要。」
奈奈問:「你過生日嗎?」
阿傑神秘地搖了搖頭,說:「不是,是比生日還要意義重大。」
奈奈還想問點什麼,阿傑卻走開了。
無法,奈奈只能跟在人群最後面,和大家一塊兒去餐廳。
到了餐廳剛落座,阿傑一臉喜悅地出現在包廂門口,說 :「各位,在座的都是我阿傑的好朋友,今天請大家吃飯其實是想把我女朋友介紹給大家認識。」
後面還說了什麼呢?奈奈說她不記得了,她只記得自己的腦袋裡反反覆覆出現「女朋友」三個字。
原本以為兩個人這樣安穩到畢業,卻不想,那竟是我最大的奢求。
那一天,一向斯文的奈奈一個人喝了很多酒,一邊喝一邊大舌頭地說:「恭喜恭喜,你們要幸福!要早點結婚,要百年好合,要早生貴子……」
越到後面說得越離譜,說到後來阿傑終於聽不下去了,走到奈奈面前一把奪過酒杯,另一隻手趕忙捂住奈奈的嘴,罵罵咧咧地說:「我只是談個女朋友,怎麼就扯到結婚生子去了?你不能喝酒就別喝,喝完了就別嗶嗶,瞅瞅你現在說的都是些什麼話?」
奈奈頭重腳輕地一直「嗯嗯嗯」地叫,阿傑捂著她的嘴卻沒有撒手的意思,他看著她,認認真真地說:「你乖一點,今天我女朋友在,給我點面子。」
然後呢?奈奈真的安靜下來了,五秒鐘以後吐了阿傑一身,阿傑要的面子到底是沒留住。
後來阿傑分手後和奈奈吐槽:「你那天是不是成心的?我總覺得我這份愛情會分手都是因為你那天幹的事不吉利。」
說回那天的事,那天阿傑因為不放心別人送喝醉酒的奈奈回宿舍樓,只好和女朋友道歉,然後一個人背著奈奈回學校。
一路上奈奈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阿傑也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奈奈說話。一直到宿舍樓下見到奈奈同宿舍的女同學後,奈奈也沒敢開口和阿傑說一聲:「我喜歡你。」
三
阿傑的那一段愛情確實沒有存在多久,分手的那天阿傑坐在學校後面的小樹林裡發呆,奈奈也陪著阿傑一起發呆。
阿傑笑,奈奈也跟著笑;阿傑看天,奈奈也跟著看天;阿傑看奈奈,奈奈也跟著看阿傑。
阿傑說:「奈奈,你缺心眼嗎?」
奈奈疑惑地問:「我怎麼了?」
阿傑伸手給了奈奈一個暴慄,說:「幹嘛我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突然的問題問得奈奈一臉茫然,半晌奈奈才小聲地說:「我不是想體會體會你的心情麼?」
阿傑看著奈奈無辜的模樣悠地一下就笑了,他說:「奈奈,你真的缺心眼,你說你都沒失戀過,你怎麼知道我是什麼心情?」
奈奈一時氣急,憋著紅紅的臉蛋,說:「誰說的?你……」談戀愛的時候我就體會過了。但這句話最後還是沒被奈奈說出來。
阿傑看著奈奈,好奇地問:「你什麼 ?」
奈奈驚慌失措地搖搖頭,說:「沒什麼。」
這時,心底的一個聲音響起,它說:奈奈,你表白吧!
奈奈看著阿傑的眼睛,好幾次話到嘴邊,卻偏偏開不了口。阿傑似乎看出了奈奈的異常,說道:「你有話直接說。」
可憋了半天的奈奈還是沒有說出那句:「我喜歡你。」
她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說:「你不要不開心了,喜歡你的女孩有那麼多,你可以再找啊。」
喜歡你的女孩那麼多,其中也有我一個。可是你不知道我也喜歡你,就像你一直都不知道我的欲言又止是為什麼。
許多年以後我也曾想過,如果當時我什麼也不顧就這樣表白了會怎樣?我們會在一起,還是我們再也不能做朋友?
四
故事發展到最後阿傑也不知道奈奈的心思。
聊到這裡的時候,奈奈和我說:「畢業那天阿傑特地找我合影,合影之後他悄悄側身在我耳邊說了一句話,他說:『如果可以,當時那個人是你多好。』然後他就瀟灑地走了。魚兒,你說他這是什麼意思?」
我聽完以後被氣得不行,又不得不耐著性子教育她:「人家小夥都說得這麼清楚了,你說還能是什麼意思?人家在表白啊,表白!」
奈奈一臉無辜地回復我,說:「可是表白不應該是『我喜歡你,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嗎?』這樣的嗎?」
我突然被氣得噴出一口老血飆出十米遠,又不得不讚嘆她:「難怪單身30年,果然是憑本事單的身。」
寫到這裡奈奈的故事就結束了,沒有大家想要的圓滿結局,也沒有兩個人的重新認識。唯一有的就是大家都有了各自新的生活。
我一直很喜歡你,卻從不敢和你說,我怕我一說出口,我們連朋友也不是。我一直很喜歡你,這事應該告訴你,如果你也喜歡我,我會有多幸福?如果你不喜歡我,我也不怕自己錯過,畢竟我失去的不過是一個不愛我的人。
如果你也有喜歡的人,如果你不敢向他表白,那從現在開始,請你鼓起勇氣告訴他(她)。萬一這個人他(她)剛好也喜歡你呢?
失去不喜歡自己的人不可惜,可惜的是錯過剛好喜歡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