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斯書《靈性的本質》自序
珍·羅伯茲
在寫這篇序時,我已然忘卻那許多的無名之夜,在其間,賽斯——即我在出神狀態出現的人格,口授了此書。只有我丈夫羅勃·柏茲的課中筆記告訴我,在這本書的製作期間,我們做了些什麼事。有件事是確定的:在上課的晚上,我進入出神狀態,而以賽斯身份,口授這些章節。任何一個日子的勝利或失敗可說是已消失無蹤了,但那些晚間的星光包含在這些書頁裡,並因而長存。
然而,賽斯真是我出神時的人格嗎?一個無時間性的心靈領域的居民,他把他的信息傳送到我們這個被時間所染的世界。或是,我是賽斯的出神人格,住在時、空裡,幾乎忘了我的傳承?
也許我永遠不會知道。可是,我持續的經驗對我顯示出,賽斯的個性印在課堂上和他的著作上,也許以獨特的方式也印在我自己的意識上。
除非我「變成賽斯」,徹徹底底,改變我自己心理的排列本身——除非賽斯微笑而開口說話——否則就沒有賽斯資料。因此雖然在上課時我們的起居室裡只有兩個人,卻大可以說我們不是孤單的。
我很明白,有些夜晚是我「該」舉行我們定期的賽斯課,而為了也已遺忘的理由並沒舉行。
或許我覺得精神不濟,或坐在書桌旁忙著寫我自己的作品。也許一位不速之客來臨,或遇到假日而打斷。實際上,我對時間的飛逝以及準備出版賽斯書的壓力相當關切。在賽斯口授本書期間,羅在為賽斯先前的作品《「未知的」實相》打字,加上無數的注,以便把賽斯的數據和他早些的書聯繫起來。我知道,在有課的晚上,羅沒有做那件工作的時間,而他在第二天還得把最近的課打好字。而我呢,只需要做……什麼?變成賽斯。
許多人寫信來,批評我們課的戲劇性。的確,整件事是一個極為發人深省的心理劇。可是,多數人沒想到,要趕上賽斯似乎無窮盡的創造力,得花多少時間和精力;筆錄要打字,還有準備稿子的各種步驟。他們也沒想到,先不管生活中本就會使人分心的諸多事務,光是使賽斯課持續下去,就需要怎樣的堅持力。
羅為賽斯其它的書《靈魂永生》《個人實相的本質》及《「未知的」實相》打字,加上他自己的注,並且幾乎做了出版的所有準備工作。當賽斯結束此書時,他仍在處理《「未知的」實相》。然後賽斯幾乎立即開始另一本:《個人與群體事件的本質》。
在這段時間,我也在寫我自己的創作,並為這些作品的出版做準備,因此賽斯的確沒有減緩我自己的創造力。但是,當我瞪著這本書的筆記時,我仍希望賽斯也能打字!於是我回想到所有那些記不得的出神時刻,從一個不同的立足點看它們,而我幾乎被一個以前沒想到的簡單念頭嚇了一跳:那些出神的鐘點原來是有生產價值的,它們在有時間的世界產生了結果。那個附體的意識,不管何以名之,知道他自己在做什麼。我不禁驚奇,在我作為賽斯而微笑著給我(珍)一罐啤酒時,不知我在羅眼中是什麼德性?我確知有一種對出神狀態的記憶,但我普通的記憶對那些出神的鐘點卻記不得了。
至於在那些日子裡,我正常的日常生活中發生了什麼事,我也不容易一下子想起來。因此「真實的」時間和出神的時間各自消逝了。而這星期我將進入出神狀態,賽斯將再次口授另一本書的一部分,羅將把它打好字,在距今約一年以後出版。那時,以我們的話來說,這個今日也將成為過去的一部分。
我說「以我們的話來說」,因為不管我剛才所說的一切如何,那些課的本身似乎仍一直存在著。它們仿佛包含了一種能量,在賽斯的話裡面活了起來,因此它們屬於將來就如屬於過去一樣。
那些字句雖然慢到讓羅能做筆記,但全是原創性地說出,自發而鏗鏘有力。它們是在一個活生生的演出裡(我希望讀者不要忘了此點),以賽斯自己奇特的腔調發音的,還伴隨著手勢。
一迭迭出神的鐘點!它們就在這兒了。但如果我是在出神狀態,賽斯是否也是?我的確是警醒、積極、有反應,對單獨的個人及一般人以至世界都很關心的。然而我卻仍感覺在課間只有他一部分的意識在這兒——透過我而表達的那部分——因此不論賽斯現在本身經驗的本質為何,他在我們世界的演出,只暗示了遠超過我們目前所能了解的一種心理的複雜性。
在《心靈的本質》裡,賽斯首次在他出版的書裡,說到人類性學的事,討論它與個人及群體心靈的關聯,並把性與它靈性和生物性的來源連接起來。
如我們多數的讀者所知,賽斯早在課中就叫我魯柏,叫我的丈夫羅為約瑟。他解釋道,這些是我們的存有(entity)的名字。對賽斯給我一個男性名字,而稱我為「他」,我感到有點好玩。
當我教課時,賽斯也給許多學生他們的存有的名字,對於名字的性別指示,有過許多活潑的討論。
現在我們發現,這種說法是為了適應我們對性別頗為狹窄的概念。在《心靈的本質》裡,賽斯說得很清楚,心靈非男性亦非女性,「而是一個庫藏,你們從中汲取性別的屬性」。他強調人類的雙性天性,以及在靈性與生物性兩方面,雙性的重要性。
但是賽斯的「雙性」觀念,遠比通常那名詞所暗示的要廣大。在他看來,「雙性」觀念是我們的性別定義的基本來源。那些定義是什麼?有多少是後天習得的?賽斯就是針對這些問題說話。再者,他把對性的討論與語言的誕生和「隱藏的神」的本質連接起來。
可是,心靈不僅是性別屬性的容器,同時也包含了隱藏的能力和特性,它們隨之由外在刺激而引發。在《心靈的本質》第三章,賽斯說,「數學公式固然沒印在腦子上,但它們是腦的結構天生固有的,並暗含於它的存在之內。」
按賽斯所說,我們自己的欲望、焦點和目的,決定我們從可用的無盡知識領域裡汲取何種內在資料。因為他看見所有的知識同時存在,並不像枯燥的數據或記錄,而是被感知它的意識弄活了起來。過去與未來的心智對我們是開放的,至少它們的內容是開放的,那不是在一種寄生式的關係裡,而是一種活潑的相互取予。在其中,每個時期的知識豐富了歷史上的其它時代。賽斯給這個「知識的匯聚」一個靈性和生物性的實在。
這種聲明對教育有驚人的暗示:學校除了教機械性的數據外,應使我們儘可能地認識各種學科。因為這像是外在的觸機,帶出了自然的內在知識,開發了等著被外在世界的適當刺激啟動的技術。
在賽斯口授此書,專談心靈的潛能和它對內在數據的接收時,一如往常,我自己的經驗仿佛被用來印證他的理論。例如,賽斯才剛開始講《心靈的本質》,我就突然經由通靈,接收到一本關於藝術哲學和技巧的書。它聲稱是來自保羅·塞尚(paul Cezanne法國名畫家,死於本世紀初)的「世界觀」(word view)。
賽斯在《「未知的」實相》裡開始討論世界觀。簡而言之,所謂世界觀,是個人生活連帶其知識和經驗的一個活生生的心理畫面。這些在個人肉體生命本身過去很久後,仍一直活著並有感應。因此,我收到的數據並非來自塞尚本人,而是來自他的世界觀。
實際上,在寫那本書時,我覺得像個秘書,在記下精神性的口授。但那是多麼神奇的口授啊!
因為這稿件不但表現出工作中的天才的迷人模樣,並對藝術這一行給了專門性的知識,而我對畫畫最多只能算是票友。賽斯本人作了序,在同一節中,首先口授對《心靈的本質》這書的數據,然後轉到塞尚的序。
那本書,《保羅,塞尚的世界觀》,一九七七年由Prentice-Hall出版。我才剛完成它,就發生了另一個相似的經驗。正當賽斯要結束《心靈的本質》時,《一個美國哲學家的死後日誌:威廉·詹姆士的世界觀》以同樣方式來了,像是精神性的口授。只是塞尚的世界觀專長於藝術,而詹姆士的世界觀則較廣博。它對自詹姆士死後的我們的世界,有具深度的評論,並論及美國歷史——有關靈魂學、心理學和民主方面的問題。
按照賽斯所說,我們任何人都能對此種「額外的」數據調準頻率,但我們將依自己的欲望和意圖而得到它。例如,我自己對藝術的興趣及羅對塞尚的畫的欣賞,有助於啟動了塞尚的書,而我自己對威廉·詹姆士的好奇及羅對他的工作的欣賞,有助於帶來詹姆士的稿本。
賽斯說,內在數據常來到我們的心智裡,但是它經過了我們個人的心靈過濾,而為我們自己的生活所染,以致我們往往根本沒認出它的來源。有時這發生在夢中或靈感裡。例如,發明家也許從未來收到某個概念,考古學家也許因為自過去收到資料,而有所發現。
賽斯說,我們的內在知識通常與我們目前所關心的事會非常相合,以致我們鮮少認出它的來源。而它卻透過我們每個人都連在上面的心理的生命線,提供了個人和人類一個可靠的、經常的數據之流。
他深入討論早期人類的經驗,以及那時流行的不同的感知組織(organizations of perception),並強調人類一直都能通達「內在數據」,因此它的知識來源從不僅僅只是依賴外在環境。
按賽斯所說,就是從這內在的知識實體,我們系統化的、客觀的、數據儲存的社會過程才浮露出來。
那麼,隨之而來的是,在進化的變化裡必然涉及了預知,因此各種物類才能在現在為了將來必須的那些改變預做準備。
在所有這些討論裡,賽斯一如往常地強調可能性,說那在個人和人類的發展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並代表了自由意志的基礎。他明白心靈私下在夢境實驗可能的行動,而擬想人類的群體之夢提供了一個內在的工具,人類用之選擇全球性的事件。心靈是私人的,但一般而言,每個心靈都含有通向公共心靈的通路。
可是,如賽斯說得很清楚的,這書並不是關於「心靈」的一個枯燥的論著,而是以這樣一種方式建構,使每個讀者更直接地接觸自己個人的心靈。書中包含了許多練習,使每個人認識自己更深層的部分,並邀請讀者探索自己的概念和經驗。
例如,對性別的扭曲信念,能抑制心靈或靈性的進展。賽斯透徹地討論這種問題,也談到男、女同性戀的問題,連帶提到它們的私人性和社會性的影響。
我們非常急切地想把這特殊的數據提供給讀者,因為許多人來信問賽斯對性的看法。這個願望,配上賽斯仿佛無窮盡的創造力,使我們做了個決定:從今起,賽斯書附帶的注將少得多。在兩卷《「未知的」實相》裡,羅試著聯繫賽斯對各種不同主題的看法,並追溯到他先前的書(還常及於未出版的數據),顯示寫那些書的背景。現在我們將寫下一般的課間註記,但讀者必須自己在他閒暇時,將它們與先前的賽斯書聯繫起來,自己找出理論發展的脈絡。
在我寫這序時,賽斯幾乎已半完成了《個人與群體事件的本質》,那書將顯示,個人的信念在何處如何變成了公共事件。我已準備好《伊瑪的教育:善用神奇力量》,及《超靈七號進一步的教育》的出版。所有這些,賽斯和我自己的書,確實證明了心靈的廣大創造力,及它感知和利用來自內在的數據的能力,就如利用來自外在環境的數據一樣。
寫作是我的專長。而對別人而言,這種創造力也許顯示在家庭關係和情感的理解上,在其它藝術、科學、運動上,或只是單純地在把生活質量提升到一個更新的、更豐富的層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