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注】原文發表於2019年12月31日
造型優美的長條形公寓俯瞰著紐約曼哈頓區那同樣美麗而狹長的高架公園,並在無意中完美地勾勒出了這座高層豪宅主人的身形。它的擁有者正是NBA的超級巨星凱文-杜蘭特,身材修長的他看起來甚至比6尺10寸的官方身高還要高一些。杜蘭特坐在一張(也很狹長的)藍色天鵝絨沙發上,這樣他的視線就可以在令人驚嘆的地平線與獎盃堆積的房間之間進行切換——這座房間裡遍布著各種MVP、全明星以及其他最頂級的「硬榮譽」,簡直像是一座博物館。(唯獨缺少的是杜蘭特的兩枚在金州勇士時獲得的NBA總冠軍戒指,它們被安置在他臥室裡一個特殊的地方)
不過KD的關注點不在於曾經的勝利,而在於當前所面臨的挑戰。在榮譽室的對面是一臺普拉提系列的運動器械以及一臺名為Sensopro的籠式力量平衡訓練設備,這些設備幫助杜蘭特修復著他去年六月NBA總決賽中在一千八百萬電視觀眾眾面前遭受的跟腱斷裂重傷,並幫助他接近自己挽救職業生涯的復出。對他來說,那個賽季已經結束了——而本賽季也是。「最重要的是保養好我的身體,這樣我就可以將我的比賽帶回到球場上,」杜蘭特說。剛完成一次訓練的他穿著印有電影《A Clockwork Orange(發條橙)》中「反英雄」主角形象的連帽衫,以及黑橘兩色的喬丹高幫籃球鞋,「你在球場上表現有多麼好,就決定了你(商業)價值的增長會有多麼大。」
杜蘭特的(商業)價值首先表現在去年夏季與布魯克林籃網籤下的那份1.64億美元的合同,以及一份為期十年、總價值為2.75億美元的耐克球鞋合同——耐克和他籤訂這份合同,是因為他們願意相信杜蘭特能長期處於超級巨星的行列之中。僅憑這兩份合同,杜蘭特哪怕本賽季一場比賽不打也將獲取超過7千萬美元的收入。他的目標是將這些收入轉化為資產,其產業的規模將會很大,只有如麥可-喬丹與勒布朗-詹姆斯這樣極個別的運動員曾經嘗試過。
布魯克林已經是杜蘭特職業生涯的第四站,他最初被西雅圖超音速選中,很快球隊搬遷到俄克拉荷馬城,在這裡杜蘭特成為了一位效力於雷霆隊的超級巨星。當杜蘭特轉會到金州勇士後,他在灣區成為了一名總冠軍球員,一位爭議性人物(許多粉絲諷刺他加入了史蒂芬-庫裡的超級球隊,而且這支球隊之前就已經獲得過總冠軍),以及一位企業家。
選擇了布魯克林籃網的杜蘭特力圖從三個方面重新定義他自己:這位超級巨星能從毀滅性的傷病中捲土重來,再次統治全聯盟嗎?他能在一支真正圍繞他組建的球隊(他避開了高曝光率的紐約尼克斯,並在籃網組建了新的勢力,對杜蘭特與歐文這對搭檔來說,共同效力於新貴籃網似乎是命中注定的)獲得總冠軍嗎?並且,他能否將他在矽谷的經驗轉化在號稱全世界資本之都、傳媒之都和時尚之都的紐約嗎?「當你漫步在紐約,」杜蘭特說,「你能感受到這裡是如此偉大,如此勤奮,如此有決心」
杜蘭特名下的對外商業公司叫做Thirty Five風險投資公司,是杜蘭特與他的經紀人——音樂行業的資深人士裡奇-克萊曼共同成立的。克萊曼之前幫助Jay-Z創立了他旗下的經紀公司Roc Nation的體育部門。Thirty Five公司現有15位全職員工,他們經營著杜蘭特的商業代言與基金會,並拓展創業公司與傳媒的信息收集工作。在過去的幾年裡,杜蘭特已向40多家初創公司投入了超過1500萬美元,其中將近70%的創業公司都已經在隨後的幾輪融資中將公司的估值變得更高。杜蘭特聲稱其投資已獲得超過400%的帳面收益。
更直接的,Thirty Five的名下還有一份產業,負責出產以籃球為主題的紀錄片、系列片和劇本,並提供給蘋果、YouTube以及ESPN等媒體。「勒布朗-詹姆斯是第一個能在打球的同時建立一份真正的事業的案例,」克萊曼說。「而杜蘭特正在打造一家真實且可靠的企業」
杜蘭特曾經當選過《福布斯》評選的「全球30位30歲以下的精英青年」,但他最近已經達到了31歲「高齡」,而他的目標則是擁有十位數的淨資產。在杜蘭特職業生涯結束之時,他將從薪水和商業贊助中獲得超過5億美元的收入。如今,杜蘭特又對我們說道:「我想用從公司中獲得的支票去創造真正能代代相傳的財富。」
杜蘭特是由母親在華盛頓特區外的馬裡蘭州喬治王子郡撫養長大,當時的他生活在一個困苦的社區,如今他也常回去看看。高中時,杜蘭特的身高就已達到6尺,能夠俯視大部分人了。17歲時,他當選為麥當勞全美高中生錦標賽MVP。18歲時,他在德克薩斯大學獲得了全美年度最佳大學球員。19歲時,他成為了NBA的最佳新秀。他在雷霆經歷了多次NBA總冠軍爭奪的徵途,一路斬獲了無數的榮譽以及其他成就,直至得到NBA聯盟的最有價值球員獎。隨後,杜蘭特在2016年決定加入那支「他未能戰勝的球隊」,他與金州勇士籤下了一份兩年5400萬美元的合同。這次轉會永遠改變了杜蘭特的品牌以及他的事業。
杜蘭特首次對「金錢遊戲」產生興趣,是在2014年他權衡耐克與UA的商業代言邀請之爭的時候。「我從中學到了很多的商業方面的知識,對我來說它確實詳細地教了我一些東西。」可俄克拉荷馬城能提供的(商業)選項實在太少了。杜蘭特說:「那裡有石油業與房地產業,但它們都是不折不扣的『熟人俱樂部』,我很難打入其中。」早在一隻腳仍然踩在石油領域時,杜蘭特與克萊曼就已經涉足科技領域,並遊說(其他人)向快遞業的新公司Postmates以及機器人投資商Acorns進行投資。
可在灣區,作為一名金州勇士隊的球員,杜蘭特卻擁有了一條接觸全世界最熱的那些創業公司的「VIP渠道」。「所有的創業人與投資者都會來看勇士隊的比賽,你可以與他們直接交流和會面,」杜蘭特說。「他們看起來像是普通人,但他們正在以如此之快的速度改變著世界,他們擁有著如此巨大的力量。」
杜蘭特很快與勞倫-鮑威爾-賈伯斯(賈伯斯遺孀)、馬克-安德森、本-霍洛維茨(安德森-霍洛維茨投資公司創始人)、布萊恩-切斯基和喬-格比亞(Airbnb創始人)以及蘋果谷歌的高管們建立了友誼。在矽谷初創公司這個公正誠實且注重身份地位的舞臺上,杜蘭特擁有的資金讓人充滿興趣,吸引著媒體、街頭信譽以及客戶們。很快,杜蘭特對Coinbase、Robinhood、Caffeine TV、Imperfect Food、Lime scooters以及更多的企業都進行了投資。「他學到了創辦企業和投資企業所需要的東西,」蘋果網際網路軟體與服務部門的負責人埃迪-庫說道。埃迪-庫還說他第一次跟杜蘭特共進晚餐就一直聊到了凌晨3點,「當你成功時,每個人都會對什麼讓你成功充滿興趣,凱文很聰明,他充分利用了人與人之間的交流」
所以,這樣的劇本會在美國的另一座更多元化、相對不太崇尚明星的商業之都紐約再次上演嗎?值得稱讚的是,正如杜蘭特之前在舊金山所做的那樣,他欣然接受當地的風俗,包括城市閣樓——他可以從閣樓步行到即將開業的佔地4500平方英尺的 Chelsea總部。「紐約將是杜蘭特接觸到的各種不同社會群體中的頂層存在,這將使我們的公司更上一層樓。」克萊曼說。他是在麥迪遜廣場花園舉辦的Jay-Z的音樂會上通過一個共同的朋友(音樂家Wale)與杜蘭特初次會面的。
如果說灣區是杜蘭特踏入商界的地方,那紐約就是他踏入媒體行業的地方。杜蘭特的公司製作了一部基於杜蘭特早年生活的系列劇《Swagger》,這部劇得到了好萊塢巨頭布萊恩-格雷澤的支持,將會在蘋果新推行的流媒體服務上發布(這要部分歸功於他與埃迪-庫的友誼)。一些小成本的系列劇與短片也會在杜蘭特的YouTube 頻道上播放,他的頻道如今已經有接近80萬訂閱了。杜蘭特的談話節目《The Boardroom》涉及到圍繞精英運動員的業務,該節目通過網站、時事通訊以及ESPN的節目進行播放。「年輕一代正在尋找機會與存在,」ESPN總裁詹姆斯-皮塔羅說道。
所有的這些項目都將受惠於一個不可思議的、可以獲得巨大收益的潛在營銷方案,那就是杜蘭特的復出。其中的秘密就在杜蘭特公寓中那些健身器材上。沒有一個如杜蘭特這樣水準的球員能在跟腱斷裂後恢復到與之前同等級的統治力。在幾乎半個世紀裡,也沒有一個球員能將NBA總冠軍獎盃帶到這個國家最大的城市,一座為籃球瘋狂的城市。「球隊仍處於磨合階段,在這一階段我們要統一思想。球隊更加緊密,每個人理解球隊的目標並有了全新的體驗,」杜蘭特說。「總冠軍完全是另一個層次,但能夠通過籃球為這座城市注入新的能量也會非常酷。」
如果杜蘭特真能夠在籃網獲得總冠軍,那他將受益頗多。Acorns與Lime scooters沒有他的投資也將會獲得成功或失敗,但杜蘭特所進行的新的商業舉措以及他所擁有的財產,使得他可以掌控了自己的命運,天空才是他的極限。「我想擁有並管理一支NBA球隊,管理球隊日常的運營並影響之後進入聯盟的年輕球員。」杜蘭特說道。他正沿著麥可-喬丹曾經的路,逐漸向著成為一位億萬富翁的目標邁進。
杜蘭特身體前傾,用他巨大的手撫摸著公寓的地板:「我的人生是從比較低的起點開始的。我明白家裡總有一天將突然會有小孩子,我想讓他們站在更高的起點上開始他們的人生。而對一個家庭來說,到達這一高度的唯一方式就是創造更多的財富,可我想用一種更酷的方式做到這一點,而不僅僅是變得貪婪或者盡我所能地斂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