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傍晚,寒風凜冽。街上行人不多,沿河的柳樹旁,一位身披軍大衣的老人蹲坐在板凳上,面前一副象棋,一張紙皮,紙皮上蒼勁的筆鋒寫到:
「殘局挑戰,十元一盤。贏者費用奉還,此外再獎一百。」
張超然一連下了十三盤,無論執紅執黑,先手後手,悉數獲勝。
老人低頭摸了摸兜,深深嘆了口氣:
「今天算是栽在你小子手上了。」
張超然笑了笑,抬頭看了看天,將錢塞回老人兜裡:
「爸,快回家吧,要下雪了。」
「誰是你爸?」
「別鬧了爸。」
張超然把老人敞著的軍大衣緊了緊,牽起老人的手要走。
老人甩開手:「有病吧你?」
老人收起棋攤就往回走。
「爸,慢點,別閃著腰。」
張超然快步追了上去,心裡苦笑。
他的內心很愧疚:這些年來,自己一直在打拼事業。因為母親早逝,父親一直孤獨一人,而自己卻無暇陪伴。現在事業有成,想盡孝心,卻發現父親已經老年痴呆。
想到這裡,老人已經搶先一步上了計程車。
張超然在後面追了很久,沒追上。
老人上了計程車後,鬆了一口氣,往回看了看張超然,罵了句神經。
此時計程車的電臺傳來一則新聞:
「著名象棋大師張超然昨日晚間從醫院走失,至今下落不明。張超然此前被確診患有精神分裂,目前院方正聯合警方尋找他的下落…」
計程車司機嘆了口氣:小夥子可惜了,出生於象棋世家,有史以來最年輕的象棋冠軍,去年父親重病,他卻去參加世界大賽,雖然奪冠,卻沒見上父親最後一面,後來精神就不正常了。
坐在後座的老人自言自語:張超然?鬍子拉渣沒認出來……
張超然一個人站在夜風裡,肩膀被雪花沾溼。
他發了一會兒呆,便走向一個橋洞,
橋洞裡有另外一個老人,也支著象棋攤,面前也擺著一個紙皮,上面寫著「殘局挑戰」。
他走上前對老人說:「爸,下雪了,咱們回家吧。」
這篇故事是我助理@狸發財 所寫,原本結局並非如此。 大家看到的是我修改後的版本。
我的版本未必比她更好,但我想表達:
人有一世,不爭一時。把人生走成殘局,贏了也是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