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是某臺首席主持人,陪伴整整一代人長大。
他曾是遊跡天涯的歌手,唯鼓相伴,十餘年間,邊走邊唱,踏遍五湖與四海。
他是科班出身的油畫師,也是一個業餘皮匠、業餘銀匠。他玩民謠、玩手鼓、也玩玩人生,是一個遭遇數度大難幸而逃過的資深背包客。
他在拉薩、廈門、新疆、麗江開酒吧,是資深西藏拉漂、麗江遊俠,他自嘲是最不靠譜的酒吧掌柜。
這樣一個從流飄蕩,任意東西的江湖浪子,也有著深深地遺憾:「我其實是一個殘疾人,左手有三根手指是斷掉之後重新接上的……我只能按一個和弦。」聽起來悲傷嗎?不!他說:「今生今世我無望成為一個好的民謠歌手,那我就做好民謠歌手的上馬石。」
這個拒絕把自己的讀者稱之為粉絲的野生作家,在「一刻talks」的舞臺上,與大家分享過江湖的故事後,他守候在門口,與每一位現場的觀眾一一握手。這,是一種態度。
我是一刻talks的新講者,我是大冰,我是山東人,社會身份、屬性、背景嚴重不明朗,有點兒複雜。我是一個直男,這點很重要。我不哄著你,你也不用來捧著我。
(大冰 一刻talks分享 精剪版先行放出~)
今年寫了自己的第三本書《阿彌陀佛麼麼噠》,書名乍一聽真是變態啊,這麼混搭,這麼奇怪。我自己不覺得奇怪就行。最近一個月以來,北上廣江浙滬包郵區的這些讀者們,在微博私信裡面對我進行了大量的人身攻擊,說我偏心眼,專門往邊陲區域跑。那是因為那邊的讀者給我留言說,他們太可憐了,大學四年要畢業了,連一個「活的」作家都沒有見過,所以我覺得值得去一下。
我可能是一個作者的身份,不是作家,「野生作者」,但是在一個多星期以後,當我回到雲南、回到我的酒吧裡面,身份就必須迅速切換回酒吧老闆的身份,這也是很多讀者在網上不滿的原因。說為什麼我去酒吧找你,拿著書你不給籤名呀?
到了酒吧我就是一個賣酒的,就是掌柜,好比是我在書店裡面做籤書會的時候,你不可能跑到我面前非要問我買一瓶啤酒喝一樣,這個事兒不能搞混了。「平行世界、多元生活」,這也是很有意思的一句話。
我特別相信一句話,叫做「有意思不一定非得有意義」。生活本身是平庸的,所謂傳奇只不過是普普通通的人們把心意換作了行動而已。講一個很有意思的事兒,不算是傳奇,但是我期待著有朝一日能成為傳奇。
這個活動叫做「送給我們共同的讀者們150場全國免費音樂會」,這應該是史無前例的,你想像一下,一群完全沒有名氣的歌手,通過我們一個抱團取暖的行為,集體登上一個稍微大一點的舞臺。通過我們的這種方式和方法讓大家聽一聽真正來自民間的聲音。何為民謠?來自市井來自民間的歌曲,真正有生命力的歌曲,即是民謠。
有時候我在想,憑什麼一幫很優秀的歌手就活該吃著方便麵,住著地下室,苦逼苦逼的奮鬥十年二十年。到最後全國巡迴演出,每一站只來十個人、二十個人。能不能讓他們靠音樂來構架自己的精神世界,同時可以靠音樂這兩個字來養家餬口,安身立命吃飽飯;讓他用自己掌握的這門技能來養活自己,不為過,也不是錯。
那這個事情是怎麼樣開始的呢?就是剛才說的很好玩;另外還有一個原因,我想靠這幫兄弟們來完成我的一個小小的理想。我是一個殘疾人,我的左手只有這兩根手指可以自由的活動,剩下都是斷掉了重新接上的。
你們知道我在西藏整整生活了五六年,爬雪山徒步之類的。你總歸有年輕時代非常二逼的那樣的年紀對不對?所以我在十年前,我就已經很清楚的知道,今生今世我無望成為一個好的民謠歌手,我很喜歡民謠啊,我很願意當民謠歌手,但是很現實的情況是我永遠沒有機會。你一個民謠歌手,連琴都沒有辦法自由的彈,這就很麻煩。
後來我改打手鼓,但是你不可能敲著手鼓寫歌吧,那只是一個節奏。有時候就在想,真的好遺憾,沒有辦法成為一個好的民謠歌手。那就當一個好的民謠歌手的上馬石!你周圍有那麼多唱歌唱得好的兄弟們,他是你的族人。既然大家是一族人的話,我的理想可以靠他們來實現。說不定我們可以開創一種新的民謠歌手的生態,說不定假以時日我們可以在中國的音樂史上寫下小小的一筆:「曾經有一批腦子有問題的人,用這種接力賽的方式,依然可以讓自己的作品登上更大的舞臺。」這就是我們的目標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