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朵說出了真實原因,不是因為實力。
1
歸來仍是乘風破浪的姐姐。
看歸來的阿朵登上《乘風破浪的姐姐》,朵粉們以為阿朵要重新綻放枝頭一舉奪魁。
沒想到,阿朵卻雲淡風輕地說:不要成為第一,而要成為唯一。
第一,是世俗標準裡的成功。曾幾何時,甚至是從孩提時候起,我們就被灌輸要當第一,要寧當雞頭也不當鳳尾。
張愛玲說:出名要趁早。
阿朵小時候就渴望出人頭地,渴望「出名」。
她的「出名」方式就是不斷脫穎而出拿第一,也是如此,她的競爭意識更早就被建立。
7歲時,從一群同齡孩子中脫穎而出成為站在隊伍前領舞的姑娘。
9歲時,當別的孩子還渾渾噩噩時,她已經知道自己要什麼,並依靠實力考入湘西藝術職業學校學舞蹈。
11歲,在名額有限的情況下,阿朵成功考入二炮駐湖南文工團。在團裡,她依然不斷參加各種比賽,有一次參加青年歌手賽奪得了湖南賽區的冠軍。
再往後,這個出生在湖南吉首的土家族姑娘,做什麼都追求一鳴驚人,力求傲立枝頭,成為第一。
19歲從文工團退役後,她決定留在北京,再力爭上遊一番。畢竟,在某製作人曾經當面嘲諷她不紅時,她說過狠話,「記住我叫阿朵,我紅給你看。」
她有實力,有形象,又肯吃苦,每天不是練歌就是寫歌。很快就被日本流行音樂教父小室哲哉看中,並籤入了旗下。
小室哲哉為阿朵設定的演藝路線是「歐美範舞曲天后」路線。
但幾番磨合之後,阿朵主動選擇了放棄,她有自己的驕傲,作為土家族女兒,她想做有民族特色的音樂,當然她也清楚地知道自己的長板與短板,如果走「歐美範舞曲天后」路,顯然是用自己的短板去拼,要成為「頭部」就很難。
她曾傲嬌地說過:
「從小到大誰都得聽我的,我什麼都不是你也得聽我的。這種主導性的背後是因為我總是能給出讓人無法拒絕的條件。總之,我做主,我選擇,我負責。」
也可以窺見,如此有主見的阿朵,是主動走上性感路線的,哪怕私底下,她穿衣服保守,不愛泡夜店,但為了「紅」在舞臺上卻十分豁得出去。
2
春晚,成為阿朵「出名」道路上抓住的稻草之一。
2005年,阿朵得知自己有機會在中央電視臺春節聯歡晚會舞臺表演,當即興奮且緊張得不得了。
從唱到跳,從動作到神態,她都彩排調整了無數次,只為了儘可能地抓住觀眾的眼球,佔住觀眾的心房。
唱跳《再見,卡門》的阿朵太妖嬈了,風情造型,熱辣舞姿,性感唇釘,甚至是後來鋪天蓋地出現在網絡上的「春晚露點照」,都讓阿朵的熱度與名氣高漲。
一曲《再見,卡門》過後,阿朵如願以償的紅了,而且是爆紅。
於是,風情、性感、成為阿朵的代名詞,她宛如真的化身成為高曉松筆下那個美麗熱情洋溢著雌性荷爾蒙的卡門。
然而,性感人設是把雙刃劍。
它能帶來流量和話題,比如由她擔任封面的《男人裝》雜誌創下3天狂銷50萬冊的銷售佳績。
但它同時也能將女性尤物化,也就是說,不管當事人再怎麼有才華,吸引觀眾的還是那一副皮囊。
一開始,阿朵是享受過「性感女神」標籤的,甚至她自己還推波助瀾炒作過。
比如像性感女神夢露致敬過。
一時間,她成為狂野、奔放、性感、嫵媚的代表,是叱詫華語歌壇的"千面天后"。
當然,阿朵的「出名」與「爆紅」過程少不了一個人的推波助瀾,那就是高曉松。
她的第一張專輯《盛開》,就是由高曉松幫忙全力操刀的。
她在春晚上唱的《再見,卡門》,就是由高曉松填詞的。
高曉松是阿朵名副其實的伯樂,他懂得欣賞她,擅於挖掘並放大她的特質。
阿朵的亮點藉助矮大緊這個才子的才華,得以大放異彩。
兩人的關係是不是止於合作關係,我們不知,但坊間流傳高曉松逼婚阿朵,因阿朵拒絕高曉松,導致兩人分手的流言是一波又一波而來。
流言滋生流言,這邊新聞是高曉松阿朵分手,那邊「阿朵踩著高曉松上位」、「高曉松工具論」的流言一浪蓋過一浪。
這時候,阿朵的「第一名思維」又跳出來抗爭了。
雖說「欲戴其冠必承其重」,但爆紅後的阿朵還是忍受不了時時處在風口浪尖,更不想忍受「阿朵踩著高曉松上位」的輿論。
阿朵閨蜜王箏從旁觀者的角度說:「別人覺得高曉松在音樂上幫了阿朵,但其實阿朵很想獨當一面,她希望自己強到不依靠任何人,和他到達一個相等的位置,他們再在一起,或者他們兩個再結婚,但是有的人可以等,有的人等不了。」
我們只能猜測阿朵當時的內心活動了,大概就是:我自小就出道混舞臺,一步一步走到當下,走得辛苦且認真,憑藉的是自己本事,憑什麼說老娘踩著高曉松上位呢?
或許是為了要證明靠自己也能「拿第一」,阿朵不斷否認與高曉松交往,一邊感謝高曉松幫自己找到了方向,一邊盡力將自己從高曉松身邊摘出去,她在和太合麥田的合約到期後,轉到光線傳媒,徹底遠離了高曉松。
3
然而,離開高曉松之後的阿朵,開始全方面走下坡路。
首先是感情上的不順利。
繼緋聞前男友高曉松之後,阿朵找了一個騙光她錢的男友。
2010年被拍到深夜在街頭痛哭,在某次採訪中她曾透露:「三次戀愛,一個毀掉我所有對愛情的想像,一個把我的自尊心和自信心全部打擊到底,還有一個拿走了我所有的財產。」
感情上失意的阿朵,事業上也開始走下坡路。
儘管阿朵非常努力,幾乎唱歌、跳舞、演戲、上綜藝節目全方位出擊,其人氣還是越來越下滑。
而且,這時候之前的性感定位開始反噬。因為本性就不是一個豁得開,或者說不是一個享受性感的人,她開始反感觀眾只看到她的皮囊,卻看不到她的才華。
總之,骨子裡好強的阿朵,不甘心被當做一個「性感花瓶兒」,並不想只做一個被男人提到時讓人咽口水的「尤物」。
然而,網際網路是有記憶的,標籤哪能說洗就能洗掉,所以,紅了的阿朵比不紅時的阿朵過得還要痛苦。
2012年,媒體描述第九屆金鷹節上阿朵的演出是「阿朵露半球勁舞」。
這一報導讓阿朵心情低落,似乎也預示著這一年她即將到來的大崩潰。
2012年瑪雅文明預測的世界末日並沒有來,但她阿朵的個人世界末日來臨了。
因為事業與感情同時遭受重創,阿朵開始陷入自我懷疑,總覺得自己太差不值得被愛,總認為自己太LOW所以事業滑坡。
情緒低落招來疾病,有天半夜阿朵心臟突然發生絞痛,只能躺在床上,不能說話不能走路。
彼時,她剛剛出了書《煙雨鳳凰》,但她知道自己已經再也沒有力氣掙扎與周旋了,事業、愛情、健康都已經崩塌,過去三十多年付出獲得的所有東西,一切的一切都只能全部放手隨它去。
她取消了籤售活動,去了好友曹方的家鄉西雙版納,躺在床上聞著百花香與聽著鳥獸叫,日復一日,只要活下去。
2013年,身體逐漸康復的阿朵回到了家鄉湘西,過上了大眾眼裡「神秘消失」的五年生活。
五年裡,她變身苗族的傳統文化傳承者,開始去各地採風跟著老匠人學蠟染,跟著苗鼓的傳承人去學習苗鼓,還曾組成一個女子苗鼓隊「苗鼓十三姨」,開始推廣傳統文化。
五年間,阿朵收集了很多傳統的音樂和舞蹈,是真正在做自己喜歡做的事。
2017年,阿朵死裡復活,舉辦了一場「新·民族音樂浪潮阿朵live秀」,推出了新專輯《死裡復活》,由她全部作詞、作曲、製作並演唱,狠狠展現了一把自己的才華。
從前那個總在SHOW的土家族姑娘,終於學會了向內守住自己開始學著忠於夢想,忠於自己,忠於所有的愛。
彼時的她,再也不關心自己性感不性感,自己到底有沒有被洗白,猶如《死裡復活》的開頭唱道:"一棵樹兒有話說,一把琴兒唱歌,我摔倒在那野山坡",摔倒之後「死而復活」的阿朵,不想再做第一名,而是要做唯一。
什麼是唯一?
唯一的前提是有堅定的自我,這個是一個人的內核所在。這個內核表露在外在就是自己的特色,就如夜來香的香,含羞草的羞澀,鐵樹的花,都是獨一無二的。
那麼,阿朵的唯一是什麼?
其實她還在探索,探索的根本就是……做自己喜歡的自己吧。
因為做真實的自己,阿朵開始變得從容,不再凡事費盡全力去爭,去演。
2020年,出現在《天賜的聲音》與《乘風破浪的姐姐》這兩檔綜藝節目上的阿朵篤定、大氣、灑脫。
因為不再爭做第一名,在被打低分時,不生氣,也不卑微,徐徐幾句話,既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又維護了自己的風格。
重出江湖的阿朵,就如《天賜的聲音》中的丁太升所說:"阿朵光芒萬丈,她找到了屬於自己的風格。"
這種風格是什麼?
高級又天然,先鋒又民族,或許依然還有性感。
只是這種性感因為有了堅定的自我,變得極富生命力,越嚼越有味道,越嚼越變得唯一。
既然是唯一了,爭第一名還有什麼意義?所以,不爭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