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題 | 宋衛平退局,浙江足球進入國企時代(上)
上周五,中國足協官方發布了關於浙江綠城足球俱樂部有限公司重要股權轉讓的公告。
公告稱:「浙江綠城足球俱樂部有限公司股東綠城控股集團有限公司和浙江綠城教育投資管理有限公司將股權轉讓至浙江省能源集團有限公司。轉讓後,浙江省能源集團有限公司和綠城房地產集團有限公司各佔浙江綠城足球俱樂部有限公司50%股權,公司更名為浙江能源綠城足球俱樂部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為張亞東。」
隨後,浙江能源綠城足球俱樂部官方也對外召開了新聞發布會,並宣布了浙江能源集團的入主與俱樂部、一線隊自即日起的更名。
根據國家企業信用信息公示系統顯示,浙江能源綠城足球俱樂部的兩大股東中,只剩浙江綠城房地產集團有限公司和浙江省能源集團有限公司,沒有了宋衛平的綠城控股集團有限公司和浙江綠城教育投資管理有限公司。
同時俱樂部主要人員信息中也沒有了宋衛平的名字——這也意味著宋衛平徹底放手綠城足球,也徹底退出浙江足壇、退出中國職業足球的江湖。
二十二年風雲錄,宋衛平揮別後的浙江足球,自2020年的9月將正式進入國企時代。
1.
二十二年前的冬天,1998年1月14日,宋衛平正式成立了綠城足球俱樂部,給改革氛圍濃鬱的浙江省添加了一絲體育、尤其是逐漸受到關注的足球項目的改革助力。
這二十二年的時間裡,綠城足球有過甲B時代的衝超鬥志,有過2006年衝超完成的舉城歡慶,有過2011年亞冠賽場的揚眉吐氣,也有過2016年降級後的悽風冷雨。
最近十年,囊中羞澀的綠城在金元足球時代走得顫顫巍巍,充滿理想主義和浪漫主義的儒商宋衛平也終於決定在現實面前轉身離開。
從最初球隊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親力親為,到黃龍體育場主席臺最中間的那個位置早已漸漸看不到他的身影,其實所有人都知道,離別的一天終究會到來。
早在三年前的12月27日,綠城中國(03900.HK)公布以人民幣3.31億元收購綠城足球俱樂部50%股權。但由於當時宋衛平依然是綠城中國的聯席主席之一,所以那一次收購併沒有徹底讓綠城改姓。
對於綠城足球,三年前的宋衛平依然手握話語權。
到了2018年1月14日,綠城足球俱樂部20歲生日、這也是宋衛平最後一次在公開場合滔滔不絕地談論綠城足球時,頭髮摻白的他直言,「以前綠城還是以青年隊外出徵戰比賽的時候,我跟著去了太原這些地方,很多原來沒有去過的地方,都因為足球去了。但後來因為沒有時間和精力,就去得少了,對球隊管得也少了。足球是需要時間和精力的,所以球隊成績不好,我負主要責任。」
作為球痴的他,曾在球隊徵戰甲B的頭一年做到幾乎每場必到現場助威、每每隨隊出徵客場。
是他,在1999年掏出2000萬完成對吉林延邊敖東俱樂部的收購,讓原本的足球荒漠浙江擁有了第一支甲級隊;也是他,用一筆筆真金白銀的付出將綠城隊一步步從中甲帶進了中超。
然而去年的7月11日,綠城中國召開媒體會,正式宣布宋衛平辭任綠城中國聯席主席——雖然還有50%綠城足球股份,但是宋衛平的綠城控股和藍城集團已經沒有錢支撐足球投資了,全靠持有另外50%股份的綠城中國苦苦頂著。
當時作為綠城集團創始人、藍城集團董事長的老宋,對於辭任綠城聯席主席,淡定地表示:一是將管理權進一步集中於現管理團隊;二是使綠城更加穩健發展;三是「也是到了該退休的年齡。
他還說自己雖然離開了董事會,但仍然是股東,歷史上仍舊是創始人。「希望綠城未來平穩發展。」
自從2015年中交入主後,宋衛平的精力基本都放在自己的藍城業務,從那時起他就已經開始了「半退休」狀態。
這位綠城的締造者,留下來的「遺產」除了對產品的極致追求精神,更大的現實意義則是通過推動綠城董事會改組,將中交集團主導的大股東治理轉變為董事會治理,完善法人治理結構,從頂層機制設計上推進綠城的混合所有制改革步伐。
對於綠城足球俱樂部,老宋當時直言,輸贏和他關係已經不大了,具體要去問張亞東。「足球的事,我不想管了。」也說當時自己持有的50%股份,有機會也可以一併賣了。
張亞東在大連官場中任職多年,入職中交後於2018年6月被空降至綠城集團,取代宋衛平老部下曹舟南擔任執行總裁。此前,其被視為代表中交集團的意志方。
綠城是一家典型的混合所有制公司,包括央企中交、港資九龍倉、民企以及創始人宋衛平。綠城2018年年報披露,中交集團持股28.81%,九龍倉持股24.93%,分別為第一大、第二大股東。
從那一天開始,其實宋衛平就已然拂袖轉身。
終於,如自己所言,在2020年他賣掉了這50%股份,綠城足球的事這位長者再也不用管了。
2.
中超十載,綠城多數時間排名十名開外,這其實也實屬正常,畢竟相對於那些財大氣粗的新興豪門俱樂部,作為傳統老派的宋氏綠城更多時間只能是小本經營、走青訓路線。
2010賽季,綠城拿到中超第四、獲得亞冠資格,而那一年也是宋衛平的綠城房產鼎盛之年。當年綠城房產銷售額達530億,一躍成為全國房企銷售額第二,僅次於風頭無兩的萬科。
可惜好景不長,資金鍊的斷裂使得綠城地產銷售額大幅度下降,宋衛平只能一路拋售股份,綠城足球的戰績也持續走低,最終在2016賽季——那個中超超白金金元時代的元年,遺憾降級。
缺乏資金投入的綠城雖然堅定不移地走著青訓路線,但頻出人才的綠城更多只是遭到其他俱樂部的重金挖角,很難靠自家出產的年輕人守住頂級聯賽資格。
四年前降級時的最後一戰,老宋在主席臺吸著悶煙,看完上半場後就抽身而去,他清楚:墮入中甲的命運已經無法更改。
同時他更清楚的是,江湖,也已經不是曾經那個他可以振臂一呼而群雄響應的江湖了。昔日甲B五鼠時的揭竿氣概,在金元時代裡似乎顯得那樣羸弱、那樣無力。
2017賽季,綠城決定用中甲作為練兵場,為的就是實現全運會奪冠的宏願,宋衛平也喊出「不升超也要拿下全運會冠軍」的口號,只可惜浙江隊在男足U20組決賽中不敵成耀東率領的上海隊,與金牌擦肩而過。
賽後,所有人看到了老宋手扶電梯門黯然落淚的照片,就連長期跟隨杭州綠城的記者們都坦言,這位愛足球且懂足球的老闆確實不容易,並希望他繼續加油不要氣餒。
「我辦足球俱樂部的初衷,不是為了有一支企業隊,而是為了浙江,為了中國足球。」
全運會金牌是老宋最大的心願,這是他內心深深的家鄉情結所致。這也讓他甘願冒天下之大不韙、頂著巨大的成績壓力在降級後的第一年提拔了十幾名U20球員進入一線隊、以犧牲聯賽的代價讓小將更多實戰。
然而,最終的結果只能說是造化弄人。
2018賽季開始前,宋衛平在俱樂部20年慶典舉行時表達了心中遺憾:「球隊在中甲過20歲的生日,我還是覺得不太開心。綠城做事情就是要做最好的,要做第一的品牌,現在最遺憾的就是球隊還在第二級別聯賽……」
對於重返中超,老宋有著極其迫切的願望,可惜的是綠城在2018賽季中甲的最後一輪中沒能堅持住,他們1比2負於了梅州客家,被資金雄厚的深圳佳兆業反超了積分,丟掉了幾乎到手的中超資格。
宋衛平曾經這樣展望球隊的未來:「希望在十年內,我們不僅在頂級聯賽,而且還能在第一梯隊。打亞冠也可以,足協杯冠軍和中超聯賽冠軍也可以,這都是要去努力的。」
3.
申花前投資人朱駿曾說,他最佩服的足球人有兩個,一是徐根寶,二是宋衛平。
宋衛平跟朱駿不熟,對後輩的佩服不以為然:「我要你佩服幹嘛?你是哪個?」
宋衛平跟徐根寶倒是打過一次交道,當時他對根寶的上海中遠產生了感情:「綠城打上海球隊不需動員,贏球和平局,獎金都翻倍!」
2001年那個驚天動地的5.19的下午,綠城球迷至今耿耿於懷,何況當時坐在主席臺上的「總製片人」宋衛平。
二十年後再回首,有宋衛平和徐根寶這對冤家,或許是中國足球之幸。那場一地雞毛的打假掃黑之後,被自己球員出賣的老宋深感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中國足球從娃娃抓起才有出路,綠城足球從娃娃抓起才靠得住。
於是他興辦了足球學校,綠城足校篤定了走綠色環保的路子。
二十多年來,綠城足校為中超輸送了足足幾套首發陣容,好的球員綠城都送到了中超,自己沒捨得用。根寶則紮根崇明島,他的足球學校也成為中國足球的黃埔學校。
最近十多年裡中國最好的球員,絕大部分是根寶私塾出品——無法想像,如果沒有根寶、魯能和綠城的青訓,中國足球還剩什麼。
就在近日,綠城足校還聯合魯能足校、恆大足校和富力足校發布聯合倡議書,維護青訓生態秩序、抵制無良經紀人,力爭推動中國青訓發展。
4.
綠城足球旗幟剛扯起的那會兒,老宋其實才四十出頭,但球迷和足球記者都習慣稱呼他老宋。
那時的老宋對足球的投入程度和自信程度遠遠超過現在的許家印、張近東、周金輝們。
老宋是恢復高考後杭州大學歷史系第一批高才生,那時的歷史專業門檻極高,他的同學裡出了好幾個地產大亨,還有個知名女作家及眾多行業精英。
老宋對自己的三樣很自信:圍棋,武術,文化課。他的足球理想也充滿了個人英雄主義和浪漫主義色彩:青年隊起步,乙級隊衝刺,都碰了釘子後又從延邊拉來一彪人馬易幟後進軍職業聯賽。
開始的幾年老宋甚至行使領隊、主帥職能,賽前動員和戰術布置、中場休息、賽後總結,他事必躬親,不亦樂乎。
黨校老師出身的老宋喜歡給球員講人生、談理想,一點不比現在的專業思政老師遜色。
有時候他也代行體能教練職責。某次球隊失利,他覺得是隊員拼勁有問題,必須抓作風建設,於是把早操改為練武。
至少有十年時間,每隔一周左右老宋雷打不動端坐黃龍體育中心主席臺正中位置,眯縫著眼、撐著下巴,若有所思地注視著場上風雲。
形勢一片大好時,他會慢慢地抽出一支萬寶路,悠閒地抽上一口。
後來,他的桌子上有了眼鏡盒:球迷們發現,老宋慢慢老花了;再後來,他的頭髮出現了銀絲,老宋慢慢老了。
大約從2011賽季開始,老宋光臨黃龍的頻率漸漸少下去。有段時間他神龍見首不見尾,媒體和球迷都打探:「老宋去哪兒了?」
球隊裡那些外地轉會來的球員聽說過老宋不少傳奇故事,但一年半載都沒見過他尊容。房產界人士後來透露,那段時間老宋常在杭大路的綠城總部熬通宵——房地產歷史上的一次嚴厲調控,負債率高企的綠城生死攸關,他使出渾身解數在忙於救亡圖存。
綠城俱樂部從來不算豪門,尤其是帶著土豪意味的「豪門」,但是在球員和教練圈子裡口碑一向不錯。
就是在那次調控中,綠城俱樂部也第一次出現欠薪,雖然時間不長、數額也不大,但釋放的信號很明確:綠城足球缺錢。
到球迷和媒體發現綠城俱樂部缺錢,是因為俱樂部購置的洋槍土銃都屬低配,進攻乏力且防守吃力。
綠城在吳金貴時期殺進亞冠為俱樂部史上最高光時刻,此後就成了王小二過年,在中超年年忙保級,顫巍巍撐了幾年,最終在2016賽季無力回天。
在球迷的責怪、同行的嘲諷、媒體的不解達到高潮時,綠城公司一名女員工很委屈:「你們知不知道,球員的每一分獎金,是我們物業員工一掃帚一掃帚掃出來的?」
後來綠城集團經歷九龍倉、融創、中交來來往往,綠城足球一直沒有闊過,歷任俱樂部老總為籌款絞盡腦汁都是杯水車薪。
2016年及2017年,是綠城頻繁高價拿地的兩年。那兩年在佔據銷售主力的杭州市場,綠城曾大筆拿下多幅地塊,但在限價政策影響下這些項目都變成了虧損來源。
張亞東後來說,「原本以為綠城在杭州的部分項目只是微虧,現在看來是巨虧。」
如今在多項調控政策下,綠城想要大幅提升利潤空間並不容易。
早在十多年前,老宋就盼望足球方面能有戰略合作夥伴,連阿里巴巴的馬雲都來踩點過,希望聯手做大浙江足球,但始終沒有牽手。
故事的最後,馬雲從長三角去到了珠三角,幫助恆大足球度過了母公司的地產危機、並成功登上新三板;而自己臨到告別的時候,在綠城足球的歷史路口上,老宋還是孤軍奮戰。
5.
談宋衛平,不得不提他的足球風骨;而說他的風骨,則無法迴避十九年前的那場甲B五鼠大案。
那一年,甲B之所以發生多次假球事件,首先源自足協的臨時政策:為了保住衝擊世界盃的大好良機,足協宣布「一切服從服務於世界盃」,並調整了聯賽升降級方案。
比如「2001年甲A只升不降,次年不升不降」。也就是說如果2001年甲B球隊沒能完成升級,就必須要等到2003年。
時間跨度太長,讓很多投資人不得不動起歪腦筋。
那一年甲B聯賽只有22輪,上海中遠提前衝A成功,還有一個名額有三支球隊競爭,倒數第二輪成都五牛突然以11-2的懸殊比分大勝四川綿陽、怒刷淨勝球,導致長春亞泰在最後一輪想完成衝超大業,必須狂勝浙江綠城。
當時的浙江綠城只是一支甲B新軍,其前身是在甲A聯賽一度踢出黑馬本色的吉林敖東隊。2000年吉林敖東降級,經濟狀況堪憂,綠城集團整體收購降級的吉林敖東,同時又靠摘牌操作引進韓文海、譚恩德等球員徵戰2001年的甲B聯賽。
彼時的綠城隊內有多名延吉球員,這讓他們與同屬吉林省的亞泰隊之間的關係變得非常微妙。
結果最後一輪,綠城「果然」以0-6慘敗,現場觀戰的董事長宋衛平在比賽過程中已經發飆,甚至一度衝入場內導致比賽中斷。但無濟於事,0-6的比分正好保證長春亞泰以1個淨勝球的優勢衝A成功。
賽後在例行新聞發布會結束時,記者們正要離開,綠城俱樂部的工作人員跑出來把記者叫住,請大家回去開一個臨時新聞發布會。
董事長宋衛平現場宣布:開除夏青、鄭東七、玄春浩、張慶華、黃東春等5名延吉籍球員!要求他們晚上10點前必須離隊!俱樂部和教練組將仔細重看錄像,如果再發現問題不惜開除掉整支球隊!同時特別表揚丟掉6球的門將高樹松,認為他在比賽中不肯認輸的態度應該得到嘉獎。
宋衛平在現場激動地說:「不是我們不能輸掉這個球,但是不能這樣輸。這些運動員可能獲得一些金錢,也可能有些家鄉觀念,他們把我們的俱樂部和我們浙江的球迷給賣掉了。(央視記者提問,被打斷)他們活該!我告訴他們,他們可以這樣賣,他們可以賣他們的親人,他們拿了錢得不到好報!」
就在甲B爆出醜聞的第二天,中國國足主場1-0戰勝阿曼,「我們贏了」的新聞擠爆所有媒體,讓甲B的醜聞被視而不見。
閻世鐸直到四天後才從京城各大酒樓慶功宴的觥籌交錯之間抽出身來,去處理甲B五鼠的醜聞……
2001年10月9日,體育總局局長袁偉民批示:打假需重拳出擊。中國足協在年終總結會上也表態:亂世須用重典,矯枉難免過正。
對此,宋衛平高調地表態,坦然接受一切重罰。
然而幾天後,足協又公布了一系列處罰決定,包括除上海中遠隊外,其他隊一律取消升入甲A聯賽的資格;取消三場疑問比賽所有球員的02年註冊資格;取消多支球隊02-03年的轉會和引進球員的資格,等等等等。
宋衛平驚愕地發現,綠城竟然被當成打假球的重罪一方,受到的處罰力度甚至超過長春和成都!
6.
2001年12月11日,廣州吉利俱樂部宣布退出中國足協,吉利董事長李書福和綠城董事長宋衛平面對央視《新聞調查》的鏡頭大膽揭黑。
宋衛平公開承認自己多次行賄裁判,行規價6萬,重要比賽需要翻倍,並且在70%-80%的比賽中都需要行賄……
這一下牽扯到了大量的執法裁判。
之後《一個來杭執法裁判的自白》的匿名信的曝光,《新聞調查》掃黑欄目的播出,又把事情推向了另一個方向……
2002年1月,上海電視臺爆出8個受賄裁判的名字,金哨孫葆潔看到自己的名字在內,聯合全國300多名裁判上書足協,要求返還公道,宋衛平被逼上梁山。
足協無奈之下迅速把整個事件降溫,給予很多受罰球員和俱樂部減刑處理,對大多數問題裁判不做深度追究,打黑最終宣告失敗,只有龔建平一個人被捕、成了唯一的替罪羊。
很多媒體在復盤整個事件時質疑宋衛平的所作所為,甚至用了到底是「真鬥士」還是「假英雄」的字眼,提出很多疑問:比如在甲B聯賽的最後一輪如果不是他在球隊0-2落後時衝入場內,導致比賽中斷長達6、7分鐘,長春亞泰也不會有足夠的時間差最終完成6-0的默契比分。
又比如在舉報黑哨和行賄的最初時間,為何他不放出任何證據,被質疑後騎虎難下又勸說「老實」的裁判龔建平寫了匿名的自白書、承諾不會出賣,結果在司法介入之後不得不曝光,最終導致龔建平成為整個事件唯一的替罪羊——即:老宋的各種操作既沒有徹底追查的雄心,又攪亂了很多秩序……
在整個事件降溫的過程中,宋衛平最終「明智」地遠赴澳大利亞公幹,之後他一直投資足球、維持著綠城俱樂部,對於甲B五鼠也不再談論。
當年的龔建平被捕後,2004年因白血病在醫院去世,其妻子的那句「我要給你報仇」,一直迴蕩在中國足球的殿堂裡。
夏青、鄭東七、玄春浩、張慶華、黃東春等5名延吉籍球員,當時既有老將也有充滿前途的年輕人,被開除後,黃東春選擇退役開了燒烤店,生意還算不錯;夏青、鄭東七、玄春浩等人經歷了兩年無球可踢的狀態,直到2004年重返延邊隊已找不回之前狀態,基本都在風華正茂的年齡匆匆退役……
未完待續,明日下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