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叫Sally,來自越南。」Agape學院裡面亞洲面孔的學生不多,而Sally是一個讓我印象深刻的女孩。每次結課,我總是看到她一個人默默坐在走廊的沙發上,好像在等人。有一次因為工作的關係,我最後離開學院,等我準備熄燈關門的時候,發現Sally還是一個人坐在走廊的沙發上,我上前對她說:「Sally,在等人嗎?你需要我載你回家嗎?」 她抬頭推一推她寬大的眼鏡,笑著對我說:「不用了,我在等我鄰居送我回家,謝謝你哦。」她的笑很似燦爛。我說:「你確定,你一個人可以嗎?我不介意送你的。」 「沒關係的。我鄰居一會兒就來了。非常謝謝你。」她還是那樣燦爛地笑著,但是我心裡有種說不上的心酸。離開後,我回頭看著她,長長的的走廊裡只留下她小小的身影。
在快要結束AgapeESL春季課程的時候,同事Veronica和我說,他們打算在Sally離開南卡之前為Sally過個生日。於是我和室友Fio商量著在我們小小的屋子裡為Sally過生日。也是這一次生日聚會,讓我對這個愛笑的越南女孩有了更多的了解。
生日晚宴之後,我們都各自坐在沙發上聽著Agape學生們對自己結業的計劃。我問旁邊的Sally在美國學習這段期間什麼是讓她覺得最困難的。Sally看著我的眼睛說:」孤獨「。我拍拍她的肩膀,「但是現在不會了,起碼不會像以前那樣。」她說。我很驚訝但也很欣慰。她繼續推著她那寬大的眼鏡看著我說:「其實,我在美國學習英語已經一年了。前半年我在俄亥俄州的學習,沒有朋友,沒有語伴,老師經常上完課就離開了。而我的英語也沒有提高,因為我總是一個人。後面我的表姐,Agape曾經的學生,她鼓勵我來Agape學院。其實我挺害怕的,因為我怕大費周章地從北方搬到南方,如果到最後還是一個樣,我會非常討厭自己。
後面來到Agape學院,我才知道原來老師也可以是很好的朋友。Veronica總是能把我們的課後生活安排滿滿的,我的語伴Sarah經常帶我去體驗各種活動。我其實挺感恩的,也好不捨得。這種感覺我也很不喜歡。」說著,她又笑了。第一次聽Sally說那麼多,也第一次看著這個愛笑的女孩眼裡泛著淚花,有對過去苦澀的回憶,有對現在的感恩之情。
最後一次記錄Sally的笑,是她捧著Agape的結業證書。她此時已經在另一個州開啟她的大學生涯。寫到這兒,耳邊似乎又想起初次見面之時,Sally笑著對我說:「你好,我叫Sally,來自越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