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絡圖片)
每到新學期開學時,總會傳來一些因為作業沒有完成而產生的段子,諸如書包被偷了,作業掉溝裡了,還有被狗撕爛了的,沒辦法,現在的孩子都不喜歡做作業。2020年春節假期因為疫情自然是例外,估計全國的大中小學生都盼著開學,再也不怕作業完不成了,因為「再不開學,我爸爸媽媽都要瘋了」。看來,假期太長了也不是好事。
說到完不成作業的理由,現在的孩子可能是「生活富足限制了想像力」,不如我們那個時候,例如我們那個年代,也就是36年前,完全可以「報告老師,我的試卷(作業)被風颳跑了」,不但老師相信,自己也相信!
諸位讀者,你信不信?
現在每到高考中考,媒體啊、老師啊還有家長啊,總是不厭其煩的提醒考生一些注意事項。但有些大頭蝦將準考證遺忘啊,有臨場緊張暈倒啊。當然,從事法律工作這麼多年,總關注到一些不守規矩的事,例如將手機帶入考場啊什麼的。據2018年高考前夕南方都市報記者臥底替考組織,發現有槍手正在南昌參加高考。真是可怕,我們有些國人還是缺少守紀律講規矩的傳統和意識。考試前老師提醒些什麼?除了考試紀律,還有一些注意事項。
但當年我們考試前,老師提醒我們「不要把試卷被風颳跑了」,我清晰地記得,這是36年前我小學畢業考初中時的事。
(現孫板小學大門)
36年前的1984年,我小學畢業要考初中。考場設在離村8裡路的孫板村。考試那天一大早,在村小學(邵市小學)集合,然後步行去孫板村考試。集合前列隊聽校長講考試注意事項。當年的農村想來還是窮,我們竟然沒有畢業照,現在想找找同學們的模樣都想不起了,都是窮苦限制了想像力。
當時的校長是徐學孔老師,他家在離我們村四裡路的郭集村,我上了初中後,徐老師後來到了孫板初中任教務主任,作為他的嫡傳弟子,我受惠老師很多。可惜的是,老師已經仙逝於其在外地工作的兒子家。當我聽到這個消息時,已經是2年後,我只能面對北方的方向,向老師默哀。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的老師,是我們每個人成長的領路人。我們無以回報,相信老師也從來不圖回報。讓我們把這份感激永銘記在心頭。
(後排中為徐學孔老師)
徐校長講的無非是嚴格紀律,印象中徐校長講的非常嚴肅(他本身大高個子,人就長的很嚴肅),無非作弊要取消考試資格之類,好在當時還不像今天有神馬誠信記錄。再說,當時的孩子都小,似乎敢作弊的不多,不像今日的孩子那是滿口謊話,只要你敢相信他就敢編。於我,從來都是老實孩子,從小學到高中從來沒有作弊之說。只是在大學,對那些無聊至極今天我都羞於提及名字的課程才抄襲過同桌。也就僅此一門而已。徐學孔校長特別提醒我們「不要把試卷被風颳跑了」,因為,是在戶外考試。
8裡的考試之路要步行前往,印象中當年帶隊的有欒慶來、邵景愛老師。路上老師們講閒話,欒老師說,「校長講的也太嚴肅了,這種紀律強調一下就行,孩子們小,膽子也小,把孩子嚇壞了會影響成績發揮的」。我相信欒老師肯定不記得此事了,但36年了,我還清晰記得。一個老師竟然敢批評校長,真是膽肥啊。老師們之間或許有不同觀點,但目的唯有一個:為了孩子。今天的老師還有這種胸懷嗎?須知當年他們都是農村代課老師,上課是教人子弟的先生,下課是種地的泥腿子。而今天有的老師拿著國家俸祿,天天想的是房價在漲,股票在跌。不要埋怨他們,因為時代不同了,我們那個時代是理想高於天的時代。
考試是在孫板初中(現在已經變成了孫板小學)西邊的操場上,露天考試。當天是個大晴天,那7月天氣(印象中是在高考之後)估計是有點熱的。農村孩子不在乎這個,就坐在從家中帶來的小板凳(小馬扎)上,考試用的課桌是上初中時用的凳子。太陽底下,幾百個農村的小秀才們熱火朝天答題。考試過程我不記得了,只記得中午是在孫板村東王欽河上有個橋,橋對有個包子鋪,就叫橋頭包子鋪,每個人就著大蒜吃2個大包子,然後喝點熱水,解決了,現在都記得肉包子好香好好吃。
後來,我們那個班部分同學考上了初中。或許今天的人們已經不知道了,因為今天9年制義務教育,國家要保障孩子讀到初中畢業,但我們那時候孩子多教育不發達,還是有可能三分之一左右的同學不能上初中的。我們那一年,孫板初中只招收3個班,大約150人,另外還有所口埠初中,好像才2個班。一個公社只有大約250人考上初中,當時的口埠公社好像有30多個村,這個比例就可想而知了。這就是我人生的第一次重要考試,小升初,但如果沒有初中就沒有後面的高中,因此這次升學考試也鋪就了我的大學之路。
那一次考試,印象中沒有同學的卷子被風颳跑,畢竟是關係人生命運的大事啊。但後來,在孫板初中讀書期間,多次考試都是這樣露天進行,印象中就有同學的試卷被風颳走了,這也沒什麼,好在每次都有備用卷,重新做一次而已。
我們那個年代,除了考試是試卷,有些假期作業也是老師自己用蠟筆刻制、油印的複習題目,在露天做作業時容易被風颳走的,所以你完全可以「報告老師,我的試卷(作業)被風颳跑了」,不但老師相信,自己也相信,大家都信!
(現孫板小學教學樓,當年教室均已拆毀重建)
之所以想起36年前的試卷被風颳跑,是因為昨天在初中同學群裡孫欣玲同學轉了一段文字:
曾經的他們,正值豆蔻年華、龍駒風雛,年時青春的我,成為了他們班集體的一員。記得他們淳樸無邪的神情,記得他們活潑單純的跳躍、嘻嘻,記得他們寫在作業本上的稚幼的符號。我雖然不能一下子喊出他們的名字,卻忘不了那一雙雙亮閃閃的眼睛。
學校西牆外面的那片楊樹林,是我經常帶學生在那裡考試的地方,每個學生背靠一棵楊樹,席地而坐,就這樣做卷。我也靠著一棵樹,閉眼養神,吸聞著野外的新鮮,心曠神怡,回想起來,仿佛就是昨天的景象
三十幾年過去,彈指一揮間,可上九天攬月,可下五洋捉鱉,談笑凱歌還。曾經年少的他們也近天命,自豪的是他們事業有成,家庭幸福。
我這個老師也成了真正的老太婆,更可嘆息的是那片楊樹林沒有了!
(自稱「老太婆」的王磊老師)
這是王磊老師的一段話,老師老了,其實她的學生們也在奔五的道路上。老太婆王磊老師當年教我們數學,學生送外號「王三石」,用她自己常說的話「就是塊又橫又硬的石頭」,還記得36年前她在課堂上慷慨激昂的話語,在我們心目中永遠是那個幹練的「三塊石頭」。
那時候的老師年輕,但都有激情,有情懷,還記得初二教我們幾何的張萬芬老師上課前背著個大三角板,一堂課講完又背起三角板大步流星離開,很有點女俠的範兒。
(教過我們語文的孫澄清老師)
想起了老師,就想起了母校,每年一度的回鄉探親我都會看看母校,現在的孫板小學,不管校名怎麼改,那是我心目中永遠的孫板初中。那裡有我1984—1987的3年美好時光。在那裡,開啟了我的大學夢想。
祝福母校,感恩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