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龍-法晚聯合報導(記者 張婷)一段夜查視頻讓北京一名交警火了,濃濃的京腔和風趣幽默的話風,讓網友稱他為「交警界的郭德綱」。他就是朝陽交通支隊亞運村大隊的交警敖翔。
今天是國慶長假第一天,早上六點半,敖翔從家裡出發開始一天的工作。網紅視頻之外的他依然是個「金句王」、「段子手」,但記者卻發現了他的另一面:對待工作,對待司機,對待「粉絲」,他有自己的原則和處理方式,「調侃」只是一種工作方式,敢「調侃」的背後,是對交警業務的熟練。
「我火了,不能讓人跟著火」
此前,北京電視臺播出的一段夜查的視頻讓許多網友記憶猶新。視頻中司機在發生事故後不積極處理,留下事故現場跑去吃飯了。在敖翔看來,發生事故不可怕,重要的是雙方要積極溝通,盡力解決事故。於是就有了網上那段讓人捧腹的對話:「敖翔:嘛去了您?車主:去吃飯了。敖翔:五個人就你一人吃飯了,恭喜你。你先解決了溫飽問題。」
當記者再次問起這件事時,敖翔卻說,沒想到視頻會火。剛開始朋友圈很多人主動轉發,甚至有人將視頻直接發到他的微信表示鼓勵。敖翔的奶奶甚至不是直接從電視上看到的視頻,而是周圍的街坊鄰居轉告的。「剛開始她問我怎麼回事兒。」敖翔說,「後來一問知道了具體情況,就讓出門『注意點形象』。」
視頻火了,敖翔也「不淡定」了。而這種「不淡定」不是來自於粉絲,而是來自於自己。「剛開始特別緊張,莫名的緊張。」在他看來,視頻中是他真實的工作畫面,網友了解到的僅僅只是那個畫面中的他,「我火了,不能讓人(違章司機)跟著火,雖然視頻經過處理,但是擔心有熟悉的人認出來,影響他的個人生活或者工作。」
上周四晚高峰,記者跟隨敖翔上街執勤,維護交通秩序。晚尖峰時段的望京,車輛很多,他在車流中發現了兩輛外地車。按照禁行規定,即便辦理了進京證,外地車在早晚尖峰時段也不能進入五環內行駛。雖然是兩起相同的違章,但司機的反應卻大相逕庭:河北牌照車的女司機異常激動,幾經安撫才終於讓她明白自己的問題所在;另一位是山東牌照車的司機,比較配合敖翔的工作,還對記者表示,「還沒見過這樣風趣的警察。」
在敖翔看來,這都很正常,不管司機怎麼生氣,民警都不能跟著生氣。
「思想上很樂觀,可以苦中作樂」
從警8年,敖翔感覺自己學到最多的本事就是「認人」。
「一看司機什麼態度,就知道怎麼處理。」在敖翔看來,「段子手」的本事其實是建立在「個人能力」之上,也就是處理事情的能力和業務能力。
2008年,敖翔走出警校來到東外大隊實習。「那時候膽子小,也不敢攔車(檢查),性格跟工作不太銜接。」後來慢慢有了工作經驗,對業務熟練起來,才敢講話,「可以去面對司機的各種提問,不能被司機問蒙了」。
家裡人一直非常支持敖翔的工作,父親的傳統觀念認為,男孩就應該穿上軍裝或者警服,「得有這麼一身衣服,提提精神氣。」敖爸爸的培養計劃走的是「硬漢」路線。
父親在很早以前希望敖翔能學好武術,結果跟著師父學習3年初級班,沒有再進步的空間,「成了『鐵打的敖翔,流水的學生』。老師傅說我腰部比例過長,佔了腿的,適合摔跤。」敖翔打趣道。
當然,敖翔並沒有聽從老師傅的話學習摔跤。家裡人給他制定了新的目標,健美操。他曾經在健美操全國性比賽中拿到過第四名,雖然被他自己調侃,「七個同學報名了比賽,結果過年了,三個同學退賽回家了,自己最後得了一個第四名。」
敖翔在講起自己的經歷時,總是「五分戲謔,五分認真」。敖翔進入亞運村大隊以後,王旭就成了自己在隊裡的「好哥們兒」。在王旭看來,「他性格跟視頻一樣,都很逗,但工作態度也跟得上。而且在思想上很樂觀,容易接受新鮮事物,能調侃。有時候遇到很氣人的司機,可以『苦中作樂』。」
在王旭看來,敖翔躥紅的視頻,就是苦中作樂的表現。
「允許犯錯,但是不能幹錯事」
對於敖翔來說,警校的生活成為了塑造自己性格的一個重要時期。「上警校軍訓那會兒,一開始140斤,結束後就120斤了。」
在學校時,被子需要疊成豆腐塊兒,早起要唱一支歌,然後吃飯、做作業。「上學的時候很規矩,知道第二天要做什麼,需要學習的東西太多了。」
他很感慨,有的交通事故只要雙方多協商,承擔責任,可以避免很多問題,「允許犯錯,但是不能幹錯事。」他舉例說,對於民警來說,可能天天都會遇到交通事故,但是對於駕駛員來說,可能是十年八年才碰到一個,難免會緊張,千萬別怕別跑。
敖翔所在的亞運村大隊管轄區域包括望京。這裡電動車非常集中,這其中當然包括各類快遞外賣車輛。「早些時候,電動車撞了就跑了,沒有留下來要處理的觀念。」
當交警8年,他遇到過很多慘烈的車禍現場,最難的除了處理事故,還有「不敢看家屬」。
國慶假期 不忘給司機提醒
在視頻躥紅網絡以前,敖翔也經常作為出鏡民警向很多駕駛員講解交通安全知識。「有回一個司機認出我來了,要找我拍照。」敖翔回想起來說,「他興奮,我也興奮。」
初始,敖翔沒法坦然面對自己已經「火了」的事實,用他的話來說,是「不知所措,沒有這個思想準備」。周圍的人幫著做思想工作,時間長了,他才慢慢適應下來。
躥紅以後,敖翔的微博粉絲從百來人增長到上千人。粉絲漲了起來,私生活的空間也就壓縮了,記者查看他的微博發現,他的每條微博都能保證五六十條的評論量。「現在發東西就會稍加注意」。
慢慢的,敖翔發現自己成名以後的關注度並非只意味著壓力。「用平常心看待,大家關注我這個點,我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傳播一些正能量的東西,自己說話做事的水平提高一些,引人向善。」
現在正是國慶長假,作為一線民警,他也提醒駕駛員,開車第一要素是要慢;其次是要謙讓,別總想搶,都互相讓一讓,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最後特別要注意路口,路口是事故多發地點,一些行人的交通安全意識可能差一些,司機要特別注意當時的路況和行人。
「段子手」金句
問:你的姓是鰲拜的「鰲」嗎?
答:我們家沒有這麼「橫」的親戚。
問:會不會覺得自己女粉絲比較多,是不是因為你長得帥?
答:以前我們老師說我不適合做陳永仁(電影《無間道》男主角,由梁朝偉飾演)。說我長得不算精神,但是模樣比較立體,一眼讓人記得住,不知道是好話還是壞話,現在也還琢磨著,耐人尋味。
問:胖了影響比賽跑步嗎?
答:雖然自己表示虛胖,但是同樣一款發動機,帶兩廂車和三廂車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