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我所在的城市很多單位都在號召大家認購新疆紅棗,有的單位索性補貼後當福利發放給員工。
大家心裡都清楚,紅棗現在供過於求,廉價到開始賣不出去了。
無奈之下,棗農開始砍樹。發生這樣的事情誰都不願看到,可這又是大家不得不面對的現實。
我還記得有一年出差,經過若羌,車在鄉村公路行駛,道路兩旁的田地裡種滿棗樹,地裡的農民都在忙著收棗,曬棗,我就想買點紅棗帶給家人。
令我奇怪的是,我走遍整個若羌縣城,居然沒有找到一個賣紅棗的地方,後來打問才知道,因為需求旺盛,若羌灰棗還沒下樹就被棗商全部收購,清理分級後,經過烏魯木齊發往內地各大城市。
那時候,若羌灰棗的名氣如日中天,在烏魯木齊批發市場也要四十元一公斤。不得不承認若羌本地出產的灰棗品質和口感的確亞克西,吃過的人沒有不豎起大拇指。
除了若羌灰棗,新疆本地紅棗的知名品種還包括和田駿棗和哈密大棗,以個大多肉著稱,紅棗的這三駕馬車一度將新疆紅棗的這塊金字招牌打造的異常響亮。
早幾年,我去市場上買雞蛋大小的和田駿棗回家解饞,一公斤沒有上百元,想都甭想。
魯迅作品有一篇經典的開頭:我家門口有兩棵樹,一棵是棗樹,另外一棵還是棗樹。初次閱讀時不免令人起疑,身為大師的他為什麼要這麼囉嗦,不直接說我家門口有兩棵棗樹呢?
魯迅大概沒想到他描寫過的棗樹現在成了搖錢樹,種棗的農民都嘗到了甜頭,於是乎在新疆的南北疆各地,這種經濟林木得到前所未有的推廣普及。
記得有一年一個同事辭職時發表感慨說,上班不如回家種棗。因為那時,在他家鄉因紅棗脫貧致富的人大有人在。
物極必反,盛極而衰。現在新疆紅棗淪落到無人問津的地步,大概也難脫此命運。
在我看來,此次新疆紅棗的滯銷遭遇,只不過重蹈了以往新疆雪菊和黑枸杞的覆轍而已。
上世紀九十年代野生雪菊以它獨特的口感和藥用價值在市場上異軍突起,備受人們青睞,雪菊曾有過一公斤過萬的市場行情。
那時候,雪菊是純野生植物,只有皮山縣高海拔地區才有生長,物以稀為貴是雪菊行情居高不下的原因。
很快人們掌握了種植雪菊的方法要領,烏魯木齊大阪城有了人工種植雪菊的基地,結果是市面上雪菊越來越多,價格一降再降。現在到了雪菊成熟的採摘季節,去地裡花一百元可以任意採摘,雪菊種植者已經到了賠本賺吆喝的地步。
野生黑枸杞也是如此,我記得有一年想買點黑枸杞喝,在烏魯木齊跑了很多地方,最後好不容易才買到,這種泡在水中立即變藍的小黑果據說富含花青素,能夠保命養顏,一度成了是很多城市白領的最愛。
但是人們並不知道維護它的信譽品牌,很快市場上有了各種各樣的黑枸杞泛濫開來,魚龍混雜,人工和野生的除了行家一般人幾乎無法分辨,最後讓很多人不得不遠離了它。
我生活的地方地處烏魯木齊城鄉結合部,以前到秋天,我們喜歡走路或者騎自行車去農村散心,美其名曰:踏秋。秋天的田野五顏六色,小麥、玉米、向日葵還有各種蔬菜,這些不用化肥和農藥迎風就長的農作物讓我們健康成長,還有農民在麥場上勞作晾曬各種作物的場面,曾經給我們留下了美好的印象。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這一切改變了。城市急功近利的浮躁病不可避免的侵蝕到農村,成千上萬畝良田現在成了專門種葡萄、桃樹和薰衣草的所謂基地。村莊裡除了年老體弱,年輕人都去城裡打工了。
在葡萄地裡,我來來回回,只看到紅提一個單調的品種,一串葡萄足有好幾公斤,看著賣相喜人。一個知情者告訴我,以前一畝地用三十公斤化肥,現在為了增收用一百公斤,再輔以膨大劑、增熟劑、增甜劑。賣相是好,吃下去對身體有多大好處得打個大大的問號。
葡萄豐收了,但是感覺不到果農的喜悅,因為市場根本消化不了這麼多的產量,於是他們把葡萄摘下來裝箱急忙送往冷庫保存,我說為什麼不號召周邊的人來地裡採摘降低成本呢,他們說太多了,只有發往冷庫保存等冬天錯峰銷售。
現在這種悲催的命運輪到了新疆紅棗,對於眼下粗放式的種植帶來的紅棗過剩問題,光靠城裡人買點棗獻點愛心,無異於杯水車薪,並不不能解決棗農們生存的根本問題。
我覺得可以適時發展一下紅棗製品的深加工,多引進幾家紅棗加工企業來消化地產的優質紅棗,可以起到拓寬新疆紅棗銷售渠道的作用。
事實上紅棗銷售者一直在自救,比如這幾年流行的棗夾核桃,讓我們擺脫了吃棗的單一口感,帶來一舉兩得的效果。
在飛機上有一種零食,裡面可以說是新疆乾果的薈萃,一小袋食品裡不僅有紅棗幹、葡萄乾、杏仁和巴旦木,這種化整為零式的銷售,讓消費者感受到一種新鮮,挺受消費者歡迎,這些都是有益的嘗試和舉措。
其次是建立新疆紅棗的品牌效應,高質量的若羌灰棗、和田駿棗還有哈密大棗有固定的消費群體,可以依靠品牌保護,擺脫當下泥沙俱下、魚龍混雜的不利局面。
總之,經過良性循環,新疆紅棗完全可以依賴自身優勢走出困境,新疆紅棗這塊金字招牌不會就這樣輕易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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