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春の味覺」的代表,我們可能最先想到的是晶瑩剔透的「櫻蝦」、溫潤白皙的「櫻鯛」或是清新回甘的「櫻鰆」,其實還有一種不得不提的「春味」,就是身形小巧的「蛍烏賊」(ホタルイカ)。
春の味覺:蛍烏賊、櫻鯛、櫻蝦、櫻鰆 | 123rf.com.cn
▐ 蛍烏賊,藍色幽光的「深海精靈」
蛍烏賊Watasenia scintillans,經常也稱為「螢火魷」或「螢光烏賊」,它是烏賊大家族裡,一種身長只有約7釐米的迷你烏賊,它們常年生活在西太平洋的幽深水底。單單聽它的別名,大家可能已經猜到了它的神秘技能。
武裝魷科螢火魷屬的「螢火魷」 | nmaicha.jp
日本富山灣,每年3月至6月間的夜晚,都會出現一種奇異的景象:星羅棋布的冷豔光點,灑滿了夜幕籠罩下的海灘,伴著此起彼伏潮漲潮落,那些舞動的光點將整片海灣染成了一抹絢麗的「藍色星空」,這些閃動跳躍的神秘光點正是密集的蛍烏賊。
富山灣的「星空」 | odditycentral.com
蛍烏賊的觸腕、外套膜和眼球上都具有細小的發光器,和許多深海物種一樣,它們在幽暗環境裡會發出一種如夢如幻的青白色冷光,這也是「蛍烏賊」(Firefly squid)名字的由來。蛍烏賊具體的發光機制,目前科學界尚無共識,不過多數生物發光的本質是一種化學反應,籠統說就是螢光素在螢光素酶的催化下,通過ATP提供的能量與氧發生反應,從而釋放光能。這個過程釋放的能量非常有限,因此發出的都是「冷光」。
螢火魷發出的青白色冷光 | toyamakan.jp
蛍烏賊發光的目的之一是避敵,在漆黑的深水環境下光亮反而是一種偽裝。許多深海生物都會利用自身發出的光自衛。它們在遭遇敵害時發光,營造一種「光霧」或「光幕」的效果,從而能隱藏自身的輪廓,贏得逃脫機會,這在生物學上也被稱為「反向光遮蔽」。
▐ 螢火星辰,富山灣的「自然遺產」
日本富山灣(Toyama Bay)是觀看這一盛景的最佳地點。日本北陸東北部的富山灣,周邊海域平均水深超過300米,最深處可達千米以上。深層水域富含有機質與礦物質,是螢火魷的理想家園,富山灣還有一個神奇的「V」字型海底峽谷,大量海水由此向上翻湧,恰好把成群的螢火魷推向近岸,數百萬隻螢火魷在潮水的擾動下,照亮了整片海灣。
春季夜晚被海浪衝上海灘的螢火魷 | origami-book.jp
螢火魷是種晝夜垂直洄遊的生物,白天它們通常會停留在200~600米深的幽暗水底,夜間則會成群上浮至30~100米深的淺海覓食。每年春季,不計其數的螢火魷會聚集到淺灣裡繁衍。螢火魷的壽命通常只有一年,它們交配後絕大多數便會死去,一生中大部分時間在深海度過,離陸地最近的一刻,是它們生命的終點也是新生命的起點。
漁民捕撈螢火魷 視頻:Youtube.com/YUKISON
這一壯美景象每年都會吸引了無數遊客前來,同時這也是當地漁民們豐收的時刻。因為每年的3月至6月間,數以百萬計的螢火魷會前赴後繼到此產卵,它們成群結隊易於捕獲,這使得日本富山県成為了螢火魷最重要的產地。螢火魷(ホタルイカ)同白蝦(シラエビ)一起,也被譽為富山縣最著名海產。
海灣被染成一抹絢麗的「藍色星空」 | pride-fish.jp
▐ 來一碟清甜的「藍色星空」
螢火魷的漁汛在每年春季,除了最知名的富山縣,兵庫縣、鳥取縣也是螢火魷的重要產地。不同於富山縣周邊的近海定網捕撈,這些產地常採用海底拖網,捕撈深度通常在200米以上。螢火魷的產量不算大,每年只有數千噸,不過人們在餐桌上還是經常能見到這種「迷你小魷魚」的身影。
鮮活的螢火魷 | stock.tuchong.com
螢火魷體型小,肉質纖薄,直接生食的話口感相對平淡,加之螢火魷的內臟裡可能帶有一種叫做旋尾線蟲Crassicauda giliakiana的寄生蟲,因此除了處理後的觸腕與外套膜,螢火魷通常不推薦整隻直接生食。
螢火魷刺身(清除了內臟、軟骨、眼球)| nmaicha.jp
螢火魷與烏賊家族的其它成員一樣,有著清甜彈牙的迷人口感。這類小型魷魚烹飪通常不需要額外的去除內臟和清理,考究些的可以去掉眼球、角質喙和軟骨等不可食用部位。整隻放入沸水中白灼最能保留其原味,再配上檸檬汁或辛子酢味噌一同入口,簡直滿足感爆棚,若是雌性帶籽的螢火魷,更是多了份額外的黏糯鮮甜。
螢火魷白灼,搭配酢味噌 | daisyo.co.jp
螢火魷這類不起眼的小海鮮也十分適合佃煮(つくだに),佃煮是一種傳統的烹飪方式,長時間烹煮後食材大部分水分會流失,更有利於儲存,因此曾經常被當做軍糧。同醬油、砂糖、昆布、味淋等調味品一起燉煮,賦予了小魷魚厚重的滋味,甜中帶鹹的濃鬱口感堪稱配飯佳品。
螢火魷佃煮 | rakuten.co.jp
沖漬け螢烏賊,是春季居酒屋中常見的一道小菜,做法是用醬油、日本酒、唐辛子調配的而成的醬汁醃漬螢烏賊。過去為了保鮮食物,漁師們出海釣(沖)魷魚時常會隨身攜帶醃漬用的料汁,釣到魷魚後便馬上放入料汁中醃漬(漬),這種做法也被稱為「沖漬」(おきづけ)。魷魚醃漬後依然能保持刺身般的美好口感,再經過一段時間的發酵,風味會更加升華。
螢烏賊沖漬け配米飯 | rakuten.co.jp
除了這些特色的做法,風乾(素幹し)、天婦羅(天ぷら)、油炸(唐揚げ)、炭烤、涮鍋、燴飯甚至是搭配意面,螢火魷幾乎怎麼做都很好吃。
富山の春のグルメはコレ(螢烏賊涮鍋)
微博 @薩爾茨堡的魚
公眾號:薩爾茨堡的魚
綠洲:薩爾茨堡的魚
往期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