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密西根五虎」第一次踏上NCAA錦標賽徵途,期間我們有幸遇到穆罕默德-阿里,這是他當時對我們說的話。我們都很驚訝他居然知道我們是誰。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阿里鼓勵我們要相親相愛。回想起在那之後我們一同經歷過的事情——無論在場上還是場下,我們遇到過的那些巔峰和低谷——他的忠告真真切切地給了我們指引。
在「五虎」的大一賽季,我們懷著快樂至上、做個灰姑娘球隊的心態打球。剛走到一起的時候,我們之間革命情誼就已經生根發芽。我們走得非常親近,甚至會以同一個形象出現。西瓜皮髮型、麵粉袋一樣的大號球衣、黑色襪子、黑色球鞋、在去比賽路上聽音樂的松下耳機——我們非常享受自己的造型。那一年的我們,好像可以對抗全世界。
作為6號種子,我們的球隊打出了超出預期的表現,闖進1992年NCAA的冠軍爭奪戰,最後在一支更強的球隊——杜克面前落敗了。那場失敗對我來說是一個詭異的輪迴。一年前我還在Anderson Hunt(一個西南底特律校友老鄉)家裡,穿著及膝長的綢短褲和Running Rebels的坦克T-shirt,因為看到他的母校UNLV在四強賽輸給杜克而擦眼淚。
我對杜克的仇視由此而生。那時候,我完全沒想到杜克會在整整一年後再一次讓我的心碎成餃子餡。但這一次,生出的卻是尊敬。
我在比賽的失利和對來年的寄望之間找到了平衡。我早已知道我們在當時的大學籃球界擁有最能傲視群雄的天賦,但現在我更加知道,我們有了運用這些天賦的經驗。
我們大二的賽季開局相當強勢,在聖誕節假期後的比賽擊敗了UNC——而且是在雷-傑克遜因傷缺陣的情況下。我們還擊敗了當時的全國二號種子,一支堪薩斯的球隊。這只是賽季開局我們面對那些NBA潛力球員滿滿的頂尖球隊所取得的勝利中的兩場,對我們是極大的鼓舞,因為我們的期望只是在賽季進行過程中越打越好。
淘汰賽的對陣圖出來之後,我們首先就把目標釘在一支球隊身上:天普大學貓頭鷹隊。我們在1992和1993年都擊敗了他們,但我一直認為他們有實力在那兩年進入四強。他們隊裡當時有阿倫-麥基、艾迪-瓊斯和裡克-布朗森——這幾個人後來都在NBA度過了十年甚至更長的職業生涯——另外還有幾個後來在聯盟裡打過一些時間的人。他們的領袖是名人堂教練約翰-錢尼。
錢尼教練在我高中時的大學球隊招募階段曾經到訪過我。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歡他,也很喜歡天普的球隊,但他們的訓練要在早上六點開始。那完全就是沒可能起得來啊。
帶著和我們一樣的期望,他們在1993年的八強賽和我們遭遇上。他們的區域人盯人防守讓我們很難拉開空間投籃,也很難抓下籃板,是一支非常難啃下的硬骨頭球隊。但這個錦標賽的本質決定了,很多本應走得更遠的球隊都不得不早早地停住腳步。如果天普沒有遇到我們,他們非常有可能會走到最後的決賽。不幸的是,歷史並沒有給予他們應得的,因為他們得到了被分到與我們同一個區域的厄運。但那場比賽,在場的每個人都知道,歷史走向差一點就要往另一個分支發展了。
跨過天普,我們期待已久的肯塔基是下一輪的對手。
「密西根五虎」可能是大學籃球最有天賦的球隊,但任何公平的觀點都不會否認,野貓隊即使落後於我們,差距也不會很大。那支球隊擁有託尼-德爾克、沃爾特-麥卡蒂和賈馬爾-馬什本,他們後來都成為了優秀的NBA球員。而他們最有力的武器應該要算是裡克-皮蒂諾,另外一位名人堂教練。
他們打球的風格融合了讓人窒息的壓迫式防守和炮轟快攻的進攻,和我們今天看到的NBA裡一些強隊十分相似。他們的風格十分有先驅性,要防守他們一點也不好玩。 在對上我們之前,他們在錦標賽上每場都贏對手30分。簡直是肆虐吊打。
因為這些原因,我們一整個賽季被人們拿來和肯塔基做比較,在對陣圖出來以後,對於我們兩隊可能會出現的對陣,人們也是議論紛紛。電視評論認為我們突破不了他們壓迫式的防守,報紙媒體也說野貓會打爆老虎。
事實卻並非如此。
實際上,整場比賽比分一直很接近,常規時間結束之前幾乎分出了勝負。
還剩下30秒的時候,肯塔基控制著球,我們兩分領先。這時他們的控球後衛特拉維斯-福德走步了。
裁判漏吹了這次判罰,隨後吹罰了吉米-金的第五次犯規,一次伸手犯規——皮蒂諾對裁判施加壓力讓他們吹響了哨子。他會進入名人堂可是有原因的。特拉維斯-福德命中了兩個罰球,在比賽還有10秒鐘的時候扳平了比分。
我們不得不在後場發球,我知道他們會加強防守壓力迫使我們失誤。皮蒂諾教練可能跟託尼-德爾克交代了不讓我往前走,想在我身上造進攻犯規。
幸好,裁判最終讓我們自己決定比賽,沒有響哨。看看這個假摔。這要是發生在今天的NBA,託尼大概要交罰金了。
還有三秒鐘的時候,我在禁區頂部得到了一個很好的機會,但這球我投丟了。
我沒有沉溺在這次沒把握住的機會中。如果你投丟了這種球,那你必須為下一個球做好準備,把這球在腦海裡忘記得乾乾淨淨。和其他很多運動一樣,在籃球比賽裡,在十次機會裡你只要抓住三次,就能成為優秀的運動員。作為運動員,真正讓你鶴立雞群的,正是如何在那7次失敗之後找回自己。
加時賽還剩不到一分鐘的時候,克裡斯-韋伯一個漂亮的轉身讓我們一分領先。
他是一個真正意義上能決定比賽走向的大個子。還在高中的時候他已經可以模仿肖恩-坎普的低位動作了。沒經歷過那個時代的人大概不會知道克裡斯造成的效應有多轟動,從今天大學籃球的角度看,不管是媒體對他的宣傳還是他的打法類型上,他都不遜色於那些有巨大潛力的年青人。
隨後在球場的另一端,我奮力拼下一個搶斷,搶回對方丟掉的球,然後被狠狠地犯了一次規。
我沒能控制住情緒,反應有點過激了,因為這時比賽已經進入了白熱化階段。就在這次過分的犯規之後我馬上提醒自己要冷靜。要成為職業球員這是必須學習的一門功課,但當你還年輕,乳臭未乾的時候,在那種大場面上,你必須提醒自己控制住情緒。
我很幸運,有朱萬-霍華德出現在我的生命裡。
每個人都需要有一個人給他指引方向的力量。沒有人會一直都不犯錯,所以你得讓自己身邊有一群經常能比你更好地作出決定的人,不然你就是與錯誤的人為伍了。朱萬是那種你永遠不會看到他的頭髮太長,或者褲子起皺的人。即使我們的年紀一樣,他知道怎樣指導我,給我帶來正面的影響。
這三個罰球對我們來說至關重要,而因為憤怒我根本不能集中精神。作為一名好隊員,一個好朋友,朱萬發現了我的狀況,一路搭著我的肩膀陪我走到罰球線,讓我恢復情緒。這不是數據統計裡能看到的作用,但這可能是比賽裡的決定性因素。
想知道為什麼一支偉大的球隊只有天賦是不夠的嗎?這就是答案。
我站上罰球線,冷靜地命中了那三記罰球。
這讓我們領先了三分並最終贏得了比賽。在我看來,在四強賽擊敗肯塔基是「五虎」一起打球時取得最重要的一場勝利。
連續第二年,我們闖進了全國錦標賽的冠軍爭奪戰,但這次我們又輸了。在那場日後一再被人談起的比賽裡,我們的對手是UNC,給我們留下的苦澀甚至更甚於上一年對杜克的失利,因為當時我們的實力比對手更強。擊敗肯塔基已經證明了我們是全國最好的球隊,但我們的巔峰來得太早。我真的很想為密西根贏得一次全國冠軍,但我並不覺得我們最後給母校留下的財富是不完美的。這個社會習慣了美化冠軍獎盃和冠軍戒指,因為這是衡量成功最簡單的方式——但絕不是唯一的。
那些年有一些關於「密西根五虎」如何毀掉大學籃球的說法,如果你從今天回過頭看我們幾個人,會發現一群從大學經歷裡真正獲益而幹成了一點事情的傢伙。
我在密西根大學的三年,幫助我打下了今天任職ABC和ESPN的基礎。我的大學專業是大眾傳播,關注的方向是播音電視電影。現在的每一天我都在運用從密西根大學學到的技巧。能找到一份和大學專業對口的工作,我感到十分驕傲。
現在,克裡斯-韋伯在NBA TV工作;朱萬-霍華德在熱火隊擔任助理教練;吉米-金在大學執教,他的兩個孩子都是他的球員;雷-傑克遜在德克薩斯州奧斯丁運營一個面向年青人的非營利機構。
我不需要由一條橫幅來提醒我,當年我們取得了什麼成就。那已經成為了我生命的一部分,而且我愛這個「老虎」家族。
沒錯,直到今天我也不承認當時的UNC比我們強。無論如何也沒人能說服我。這個說法可能會讓一些人不高興,但我可不像外表看起來那麼謙虛。
我那時學到的比這強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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