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國內看過北京玉淵潭的櫻花,也曾在武漢大學校園內觀賞武大櫻花並陪朋友到校園追妞。據說,西安櫻花也很成景致,比如西安外國語學院、西安交大和青龍寺,每年開春都會迎來很多賞櫻的人流。
聽武漢朋友講,今年國內因為疫情,武大櫻花獨自開放和凋落,觀者廖廖。但通過朋友鏡頭,武大的櫻花仍舊笑迎春風。真是植物不懂人身上的傷痛。
(朋友拍到的今年武漢的櫻花)
特意問了一下北京同事,他們說,玉淵潭櫻花也在盛放,而遊人也不是很多。
三月初來日本辦事,因疫情原因國際航班銳減,不得不滯留東京都,也許該說「因禍得福」?因為滯留,竟順便在一個多月裡觀看了這裡有名的櫻花勝景。
先是尋蹤追尋魯迅先生名作《藤野先生》開篇提到的,上野公園的櫻花——品種頗多,有早櫻有晚櫻,據說從先至後能開兩個月左右。
我們去看時,說是還沒到「滿櫻」(櫻花開得最盛時),但基本上已經人潮洶湧了。
爾後去了位於新宿區的御苑,那裡櫻花也很有代表性。
再就是到早稻田大學校園看了看,發現校園西門口一連串的櫻花樹,都開著粉紅色的花兒。
對了,早稻田大學我們去了兩次,時隔半月,第二次去時,這些櫻花都已經凋落了,只剩滿樹的綠葉。
4月5號,趕上清明時期的周末,我們早上下樓晨練,發現住處附近的小河兩側,夾岸竟然也生長著許多的櫻花樹,花事爛漫,正是觀賞的好時候。
不知不覺,沿著小河走了五六裡路,拍到不少醉人的風景照。
後來聽朋友告訴我們,這條小河是東京都內有名的一條「櫻花溪」。每年陽春三月,沿河溜達賞櫻的人流也不少。不過,今年或許是個例外,從清水川橋順流而下,時不時會發現有人跟我們一起順著兩岸觀賞櫻花,但人流並不算太多。
看日本新聞,今年東京都賞櫻花的氛圍的確不如往年濃鬱。我們去上野公園是在半年月前,當時見園內有禁聚會餐飲的牌子。而三月下旬起,據說那裡已經用警示線攔了起來,嚴格限制人流。不知這兩天有沒有變化?
(3月31日,趕上東京都大雪,白雪壓紅櫻成為多年不遇的景致)
在人們印象中,櫻花和日本是分不開的兩個詞語。那麼,日本人為什麼鍾愛櫻花,他們這裡又為什麼有這麼多的櫻花呢?
可以查到的資料表明,日本賞櫻之風盛行,是在第25代天皇嵯峨天皇時期(809-823年),年份上相當於中國晚唐。
在那之前,日本人在文化方面追隨中國,特別是受盛唐文化影響,日本人也曾喜歡梅花。無論是《萬葉集》(日本現存最早的和歌集),還是《古今和歌集》,大凡說到「花」,指的就是梅花。
有人考證,《萬葉集》中歌詠櫻花的和歌有44首,與歌詠梅花的118首相比,在數量上要少得多。這算是一個證據。
後來,隨著唐的衰弱,日本於894年廢除遣唐使,開始擺脫唐朝影響,從十世紀初,日本興起了與「唐風」劃清界限的「國風」文化,在櫻花樹下飲酒賦詩漸成島國時尚。在櫻花下聚會飲酒,也為一種新的風尚。到櫻花飄落的樹下,鋪上防水油布,擺上自帶的菜餚,親朋好友席地而坐、開懷暢飲,已經成為日本「花見」不可缺少的組成部分。
日本人越來越偏愛櫻花,將野生櫻花培育成600多個園藝品種,可見下了很大功夫。現在,在世界上提到日本,人們自然就會想到櫻花。
在中國,歷史上也是有櫻花種植,各地也零星分布著一些樹種,但與梅、蘭、竹、菊,「歲寒三友」、蓮花(象徵高潔)、牡丹(象徵富貴)等等,這些在傳統文化中根深蒂固的植物相比,櫻花不是中國花卉的主流。
直到上世紀八九十年代,日本的櫻花品種,才被大量引入中國種植,這才出現了上文提到的著名的北京玉淵潭、武漢武大、西安外語學院等處著名櫻花勝地。
中國引種的櫻花品種,主要有早櫻染井吉野和晚櫻關山,此外還有山櫻、白妙以及在日本都比較少見的綠色櫻花——鬱金和御衣黃。
有一個說法:對櫻花情有獨鍾,已經影響到了日本的國民性,滿枝的鮮花和遍地的落英、花開時的勝景和滿地的寂廖,使偏於地球一隅的島國國民,深深感受到生命的短暫和無常,骨子裡天生便植入了時不我待的緊張感。另一方面,面對生死也多出一種淡然處之的態度……
(落花流水,是這支「櫻花溪」三月間常見的景象,花瓣隨水流去,或許在不少人心中引出感時傷懷的幽情)
這種說法其實很難經得起深究。在自然界,任何木本植物的花期都不是太長,從梅花到桃花、杏花、李花,花期也都不過一二十天。一棵櫻花樹,從第一朵開放到最後一片凋落,時間有半個月左右,單株而論,跟桃花、杏花的花期基本等長,與曇花一現相比,櫻花的花期要長多了。
人作為靈長類動物,是最注重內心活動的一類,「生年不滿百,常懷千歲憂」,憂患意識與生俱來,屬於「常態」,包括櫻花在內的外物,只是起一種烘託陪襯作用,花開就有花落,看到任何一種花凋零,都是件令人惋惜的事情。不妨在花開正盛時,多看它幾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