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寶航,遼寧海城人。作為中共秘密黨員,周恩來是他入黨介紹人也是直接領導者。在隱蔽戰線,閻寶航書寫了精彩傳奇的人生。周恩來、李克農曾對他卓有成效的情報工作給予了充分肯定和高度評價。
身份特殊、條件獨厚
閻寶航青年時期是一位基督教徒,曾擔任奉天(今瀋陽)基督教青年會總幹事,在發動東北民眾反抗日本軍國主義的鬥爭中做了大量工作,是東北軍少帥張學良的密友。
九一八事變後,作為張學良的高級幕僚,閻寶航先後被任命為蔣介石和張學良倡議成立並領導的、由蔣張二人親信組成的秘密機構——「四維學會」理事,蔣介石和宋美齡主持的「新生活運動總會」總幹事,是蔣、宋身邊的紅人。1937年國共合作全面抗戰後,在周恩來的親自策反和介紹下,閻寶航秘密入黨,成為隱蔽戰線的「特殊黨員」。
938年10月閻寶航到重慶後,住郊區北碚重慶村17號,這裡既是他的家,也是東北救亡總會和《反攻》雜誌遷到重慶後最初的辦公地址。他先後擔任國民黨軍事委員會政治部設計委員、全國抗日將士慰勞會總幹事、軍政部第五十兵工廠福利處處長等職。
閻寶航在蔣介石和宋美齡身邊工作期間結交的人很多,與國民政府上層人物如國民黨元老于右任、孫科、宋慶齡、何香凝、邵力子、馮玉祥等都有較多接觸,並經常周旋於陳誠、宋子文、陳立夫、戴笠、徐恩曾等黨、政、軍、情要員之間。他的這種特殊身份,非常適宜為黨搜集情報工作。
在種種外表光鮮的身份掩護下,閻寶航四處搜集情報。他時而以富商大賈的身份,西裝革履出現在美軍俱樂部的舞池;時而打著「V」字手勢搭乘美軍汽車;時而又挽起袖子和國民黨軍官聚會在賭場……正因為在國民黨內擁有的得天獨厚條件,加上敏銳的觀察力,他對於國民黨內各派系的政治動向以及各界人士對時局的反應,甚至各國駐重慶使節的外交活動,都能夠有所了解,並及時向中共中央傳遞一些可供決策參考的重要情報。
為協助閻寶航從事情報工作,1942年12月,黨組織特調閻寶航長女閻明詩回重慶。在國際情報專家和閻寶航的指導下,閻明詩很快就勝任了工作。根據周恩來「第一要保密,第二要準確,第三要迅速」的指示,閻寶航對所屬情報人員要求非常嚴格。一天深夜,大雨滂沱,閻明詩外出執行任務回來,因路上石級凹凸不平,她索性脫掉高跟鞋,光著腳走回家。
閻寶航嚴肅地說:「天一黑,你這個『大家閨秀』就把老八路的鐵腳板亮出來啦,你看看外邊。」閻明詩湊到窗前,只見閃爍著鬼火般燈光的三青團中央委員會、美國新聞處和國民黨軍政要員的寓所近在咫尺。閻寶航語重心長地說:「我們就在敵人的鼻子底下,而敵人的眼睛就在鼻子上面。」
閻寶航冷靜地認識到「隨時準備犧牲」的嚴峻現實,從一開始就把「嚴格遵守秘密工作的紀律」作為一切言行的最高準則。1965年閻寶航在《談地下黨工作的經驗》中寫道:「要嚴格保守黨組織的秘密。我入黨後,對老婆孩子都保守秘密。」
關東軍是日本侵略軍中最精銳的部隊,也是日本侵略軍的總預備隊。1944年秋,閻寶航得到關東軍在東北的陸空軍配置、要塞地點、布防計劃、兵種兵器、部隊番號、人數以及將領姓名等材料,將之匯總成冊,通過羅申轉交蘇軍,蘇軍得以對關東軍情況了如指掌。
在蘇聯1945年8月8日對日開戰後,蘇軍按圖索驥,勢如破竹,所向披靡,只用幾天時間就全面突破關東軍經營十幾年的防禦體系,把關東軍徹底摧毀,使日本企圖以中國東北為基地進行最後掙扎的幻想徹底破滅。閻寶航於無聲處為此作出了重要貢獻。但是他後來十分低調地說:他所提供的「這份材料對於蘇軍出兵東北,很快消滅了關東軍也是有幫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