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在接受採訪時,菲戈總是說當年離開巴薩轉會皇馬是他「做過的最好的事情」。
2000年7月24日,路易斯·菲戈離開巴薩,轉投紅藍軍團死敵皇馬。6000萬歐元的轉會費,創下了當時的轉會市場新紀錄。那樁「世紀轉會」引起很大的爭議,巴薩方面視他為「叛徒」。而另一方面,撬走宿敵最大牌巨星,對於皇馬主席競選人、後來的新主席弗洛倫蒂諾·佩雷斯來說也非易事,他煞費了一番周章。
1999-2000賽季,皇馬西甲名列第5。但2000年5月24日,在巴黎法蘭西大球場,皇馬3比0擊敗瓦倫西亞奪得歐冠聯賽冠軍。儘管如此,皇馬俱樂部內部存在著不少問題。不過,時任主席洛倫佐·桑斯對自己有信心,他把連任視作板上釘釘的事。可競選對手弗洛倫蒂諾也有自己的殺手鐧,他想通過引進超級巨星的手法擊敗略顯保守的桑斯。
弗洛倫蒂諾相中的第一個目標是菲戈。那年6月10日,2000年歐洲杯在比利時和荷蘭開打,弗洛倫蒂諾對菲戈「下手」。弗洛倫蒂諾知道菲戈在巴薩過得不順心,葡萄牙球星要求加薪,可巴薩主席何塞·路易斯·努涅斯不同意,理由是10個月前剛給他加過薪。弗洛倫蒂諾還知道,菲戈與巴薩的合同是有問題和漏洞的,他可以加以利用。
通過葡萄牙前巨星保羅·富特雷牽線搭橋,弗洛倫蒂諾跟菲戈的經紀人若澤·韋加見了面。作為談判雙方的居間人,據說這位曾效力馬競的前鋒可以拿到300萬美元的佣金。通過會面,弗洛倫蒂諾又搞清了一件事:作為菲戈的密友,韋加可以作為菲戈的全權代表來談判轉會一事。
弗洛倫蒂諾想跟菲戈籤一份私人合同。根據該合同,如果贏得皇馬俱樂部主席選舉,弗洛倫蒂諾將向巴薩支付菲戈的解約金,皇馬將與他籤約5年,其工資是在巴薩時的兩倍。合同還規定,如果菲戈不來皇馬,他(或韋加)得賠償弗洛倫蒂諾3500萬歐元(約合50億西班牙比塞塔)。為了拉攏韋加,弗洛倫蒂加以利誘:先讓菲戈籤了這份私人合同,隨後給韋加奉上一筆可觀的佣金,而不管事態以後會如何發展。
弗洛倫蒂諾利誘,韋加當然為他說話。當時,菲戈已經到了葡萄牙國家隊,正在備戰歐洲杯。韋加跟菲戈談了,介紹了弗洛倫蒂諾開出的條件。根據富特雷和其他與皇馬接近的人所提供的信息,弗洛倫蒂諾贏得皇馬主席選舉幾乎不可能。菲戈籤了合同的話,韋加能拿到一筆可觀的佣金,而菲戈自己則沒有麻煩,不用考慮跟巴薩撕破臉皮去皇馬。
可是隨後的事態發展出乎菲戈一方的意料。2000年7月6日,歐洲杯結束4天後,距離皇馬主席選舉還有11天時,《馬卡報》頭版登出大標題:「菲戈是弗洛倫蒂諾的炸彈」。及時打出菲戈這張牌,弗洛倫蒂諾是在為自己造勢拉票。
對此,韋加當時的表態是:「我能說的是,我跟競選人(弗洛倫蒂諾)聊過。我已經說過,我要把世界最佳球員給帶來。」桑斯則玩笑置之:「我不相信。他(弗洛倫蒂諾)也會弄來齊達內嗎?」對於《馬卡報》的消息,巴薩方面則完全不信,麻木對之。
打完歐洲杯後,菲戈去義大利撒丁島度假。對於《馬卡報》的消息,他保持沉默,不置可否,那更加深了外界的猜疑。得知菲戈跟弗洛倫蒂諾籤了合同之後,巴薩方面有人說:「他(菲戈)不是自己命運的主人。他成了撲克牌牌手。菲戈是在虛張聲勢嚇唬人,他確信自己會贏,但他最終可能會輸。」
7月12日,主角菲戈終於打破沉默。接受加泰隆尼亞《體育報》採訪,葡萄牙球星向巴薩表了忠心。菲戈還說,7月24日巴薩收假時,他肯定會到諾坎普報到。他還說,與弗洛倫蒂諾的合同是經紀人韋加所籤。他信誓旦旦地保證:「我是我命運的唯一主人。」
2000年7月17日,皇馬主席選舉,弗洛倫蒂諾擊敗桑斯當選。在獲勝講話中,弗洛倫蒂諾說:「菲戈將來皇馬踢。」2000年7月23日,將舉行巴薩主席選舉。在之前那些天,菲戈仍保持沉默。巴薩主席競選人那時已經明白,皇馬新主席已經把菲戈給捆上了,菲戈想掙脫綁繩,但卻無能為力,因為他並不像他自己所說的那樣,是自己命運的主人。
多年後,富特雷透露說:「得知弗洛倫蒂諾贏得選舉後,菲戈哭了。合同最後條款規定,他得給皇馬3500萬歐元。據說,如果他不跟皇馬籤約,他得賠付皇馬俱樂部所有的會員費。」
富特雷還說:「無論是韋加還是我——我也參與其中——都不相信弗洛倫蒂諾會贏得選舉。距皇馬選舉還有三天時,菲戈看到自己處於何種境地,有人對他的女兒們發出死亡威脅,所有事情都在發生,他害怕了。他告訴他的經紀人若澤·韋加,說他不去皇馬。」
富特雷還說:「要麼籤約皇馬,要麼賠3500萬歐元。可是,他(菲戈)還在撒丁島,他不想去(皇馬)。韋加和我,我們從裡斯本去了撒丁島。菲戈已經沒有出路。他被捆在那個條款上了。」
7月23日,胡安·加斯帕特贏得巴薩主席選舉。當選之後,他馬上與菲戈通話。當時,菲戈已經離開撒丁島,回了葡萄牙首都裡斯本。
據加斯帕特講,菲戈當時是這樣對他說的:「我的經紀人已經跟皇馬籤了一份文件。如果我不去皇馬,我必須得賠50億比塞塔。我不想賠那筆錢,可如果你能向我保證巴薩會支付那筆錢,我就留下來。」
巴薩新主席想盡一切辦法要留下菲戈,他甚至說:「(你回來時)我會去飛機場接你。」 菲戈當時對加斯帕特說,如果巴薩付那50億比塞塔,他就會留下來,而且願意接受比原來更低的工資。10個月前與巴薩續約之後,菲戈的年薪漲到270萬歐元。不過,加斯帕特卻說,50億比塞塔那麼大的款項,他拿不出。
與加斯帕特通話時,菲戈透露,他手中有兩張機票,一張是回巴塞隆納的,一張是去馬德裡的。7月24日,菲戈沒回巴薩,他去了馬德裡。當天,菲戈作為皇馬新援亮相。在記者會上,有人問:「你感覺自己是皇馬人嗎?」菲戈乾乾地答道:「我覺得自己是葡萄牙人。」
後來,接受採訪時,菲戈總是說當年離開巴薩轉會皇馬是他「做過的最好的事情」。但實際上,2000年7月時,他不是那麼想的。當年離開巴薩去皇馬,是為了經紀人韋加(或者菲戈自己)不向皇馬賠償3500萬歐元(50億比塞塔)。韋加自作主張,實際上害了菲戈。加盟皇馬不久,菲戈就跟韋加分手了。
文|小中
編輯|DBS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