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 千年的時光匯流成河——鴨川100圖

2021-02-17 黃檗文化促進會

京都

除了山中古寺

還有一個大家可能會忽略的好去處

鴨川

鴨川起源於京都北區雲畑的棧敷嶽,在伏見區下鳥羽注入桂川,穿過市中心,從北到南共約33公裡,孕育了京都千年的文化。

京都的城市規劃,是以中國風水四神相應為基礎的,以鴨川為青龍。

人們通常用「雅」這個字來形容京都,抱有「繁華之城」的印象。但從平安時代到明治維新前,京都一直飽受戰火摧殘,流經京都市中心的鴨川現在雖然是美麗怡然的休憩之地,但在過去鴨川河岸可是佈滿無名屍的棄屍地。

據說在平安京受天災,疾病侵襲時,河岸的死屍可堆積到小山般高。由於鴨川是高低落差很大的河流,一旦大雨往往會氾濫。死屍便會順勢被水一掃而空,的確有成為風葬場的地利之便。

鴨川河岸同時也是古代的刑場。權鬥失敗的貴族或武將,以及犯了大罪的人,多半都在鴨川河岸行刑。身首異處的屍體不計其數,任其腐爛甚至化為白骨的屍體就這樣被丟棄在河岸上。因此鴨川曾經傳說是京都的怨靈聚集之地。

時光流逝千年,現在從熙熙攘攘的祇園擠出,站在鴨川邊,看著它安靜悠閒地流淌著,似乎並沒有那麼起眼——只是一條很普通的小河,清清淺淺,兩岸有蘆葦和草地,有的地方甚至露出石灘來。

但如果問起那些住在京都的朋友,京都哪個景點是一定要去的?他們基本都會建議你留出一天的時間,沿著鴨川走一走~~

MUJI無印良品主設計師深澤直人就極愛鴨川,他寫道:「我開始借住在京都,養成了經常去鴨川閒逛的習慣,寺廟和庭園反倒不怎麼去。我常常沿著鴨川散步,或是騎車橫穿鴨川,去二條附近的咖啡店坐坐。

鴨川對岸的出町桝形商店街販賣的小份天婦羅和烏冬面,我時常買了帶回家吃。雖然聽上去有點兒簡單,但對我來說已是無比充實的生活。無論去哪裡,我都會經過這條河。鴨川,就是我生活的中心。有一次,我閑坐在河畔的長椅上吃飯團,甚至有鳶鳥飛來,直接從我手裡搶食。」

【鴨川記憶】

住在京都的時候,會發現到:從前旅行時對於京都總是「點」的記憶。「金閣寺」,一個點、「清水寺」,一個點、「京都車站」,一個點。一個點打一個卡,拼湊出京都的印象。

直到第一次騎上車,踏著踏板的時候風景咻咻向後跑,蓬亂的頭髮向後方飛揚,對京都的記憶才從點正式延伸成線。

從河原町九條的家裡出發,沿著大馬路河原町通直直騎,鑽過京都車站的地下道(總是很吃力地騎上坡)。經過東本願寺涉成園,從探出圍牆的樹枝判斷季節的腳步。還有一直很好奇六條的市比賣神社,但卻一次都沒有真的參拜過。

到達五條的時候轉彎,騎上當年義經與弁慶決鬥的五條大橋到鴨川的對岸去,一邊欣賞鴨川波光粼粼的河水,一邊把熱鬧的四條祇園拋在後頭。最後在京阪三條車站止住踏板,把車停好,準備去三條通上的咖啡店打工,開始京都的一天。

鴨川是日常的。

鴨川的魅力就在於,它是京都人小憩的地方,而河流的風景便是京都日常生活的背景。春天,人們在這裡看櫻花,夏季在河上或河邊架起涼臺,鋪上涼席,藉助河風解暑,這便是著名的鴨川川床。

 

來自賀茂川及高野川的水自京都北方順流而下,匯聚於出町柳三角洲,孕育出一座上古神話森林「糺の森」,接著二水合一,流過京都市中心,成為都市裡生生不息的清淺水脈,是謂鴨川。

【跳烏龜】

鴨川上最受歡迎的景點,大概就是位於三角洲的烏龜飛石了。遠道而來的遊客們,在烏龜前面總會拋下一切矜持,鞋襪一脫、三步併兩步地蹦跳到對岸,連身穿長裙的女孩子們,也要堅持拉著裙襬,一步一步慢慢地走過去。孩子們更不用說,發瘋似地在龜殼上賽跑,來來回回一趟又一趟。


我還記得我第一次找到烏龜時,興奮地丟下車,一手拎著鞋襪、咚咚咚一路跳到對面三角洲上頭。然而跳烏龜沒有想像中容易,鴨川流水湍急,烏龜間隔又大,對我來說,每一次跳躍都要做好萬全準備。看著眼前不過五、六歲的小孩元氣滿滿地蹦來蹦去,總覺得自己真是老了沒出息。

【這裡也是動漫聖地】

一般動漫迷可能覺得動漫聖地巡禮都是很遙遠的事,因為很多動漫的取景地都偏遠得很,但其實在京都就有一個很漂亮,交通也很方便的動漫景點———就是鴨川跳烏龜啦。

【鴨川與青春 之一】

夏天騎過鴨川時,剛好看到一群修學旅行的男孩子們在鴨川戲水,同伴們在對岸叫囂,比賽看誰能最快涉水至對岸。

【鴨川與青春 之二】

修學旅行的季節,大量穿著黑白制服、長滿青春痘的孩子們成群地出沒在車站與各大觀光地嘻嘻鬧鬧的。每次看到他們心裡就湧起一股淡淡的惆悵。

【鴨川與青春 之三】

有天去上賀茂神社看不怎麼紅的紅葉,準備回程時突然心血來潮不想等4號公車,而是沿著賀茂川一路往南走。正午時分陽光熱烈,河水竟然是驚人的寶藍色,周遭屋舍低矮、一片綠意盎然,美景如詩如畫。行到上賀茂橋上,遠遠的看到一群藏青色的人影——原來是一群修學旅行的學生在河邊吃便當。

男孩子們在低矮的石堤上坐成一排,手裡捧著五顏六色的便當。我忍不住舉起手機打算拍下這一幕,幾個眼尖的男孩子發現了鏡頭,紛紛笑著比V。於是我也笑著舉起手,與男孩子們交換了一個V。

【練習曲】

喜歡鴨川三角洲的理由之一,就是我每次去都會有背景音樂,總有人在練習樂器。有時候是吉他、有時候是小提琴、有時候是小號,還有一次遇到了傳統的三味線,因此得到了一個和風的下午。


這些演奏並不總是非常完美,仍然在練習的樂曲雖然有時斷斷續續、五音不全,但生疏的音符譜出來的是人們努力的面貌,交織成一首鴨川的日常。

秋日,當遊人們聚集在清水寺或者祇園時,鴨川倒如同一片隔絕喧鬧的淨地。走下河堤,陽光下,時間慢慢拉長,有人坐在河邊發呆,有人騎行而過,有人穿著和服木屐悠悠而來,不時一隻野鴨蕭然而去。人生需要一段偷閒的時光,都市裡也需要這樣一條河。

【京都病】

每個從京都去關東的朋友都嚷嚷著好想念京都,說好想念晴天的鴨川,想念無邊無垠的藍天,想念幾乎與天一樣藍的河水,想念河岸黃綠相間的路樹,想念秋風捲起紅葉撞在臉頰上的詩意,想念佇立水中身姿優雅的白鷺,想念所有鴿子一同振翅飛翔的瞬間。

我說,這是一種病,京都病。

【禁止停車】

不知道為什麼,在鴨川三角洲上連普通硬梆梆的「禁止停車」牌子,都爬滿了美麗的藤蔓植物,進入秋季後翠綠鮮嫩的葉漸漸轉為紅色,顯得格外溫柔。

【偷閒片刻】

人在鴨川就會不自覺地悠閒起來。看看這位上班族老兄,趁著午休時分溜出來,躺在十字形的消波塊上曬太陽,讓我想起從前的一句廣告詞:生命就該浪費在美好的事物上。

【鴨川與青春 之四】

冬季的一個下午,天氣漸冷卻仍然晴朗,下午我在京都鴨川邊散步。

鴨川三角洲的座椅上,一對學生模樣的小情侶已經捷足先登。兩人都穿著制服、圍著大圍巾,也許是剛放學過來,也許是翹了課也說不定,下午和煦的冬陽把兩人說說笑笑的面龐逆光出很溫柔的色彩,女孩的髮梢與睫毛都在閃閃發亮。這一刻,世界好像只剩下他與她。

我靜靜地觀察他們好一會,覺得有太多太多故事發生在鴨川河畔,青春的故事或其他的故事都在這裡上演。我很感謝,自己也能夠在這兒寫下自己的故事。

【鴨川與青春 之五】

這些冬天鴨川的照片,都是朋友耿威博士拍攝的。有那麼一些時刻是專屬於京都的時間,好比說,夕陽溶進鴨川的時候,以及,寂寞的女生一個人舉起相機的時候。我這麼說,耿博士會揍我的吧。(笑)

剛剛下過雪

雪就化了

你在橋頭看風景

這哪還有雪啊

我拿出珍藏的雪

給你看看

鴨川是日常的。


千裡迢迢來到京都的旅客,絕大多數都聚集在清水寺、金閣寺、伏見稻荷大社等,很少人會專程來看鴨川。然而,奇怪的是,每次問那些待過京都一小陣子的友人:「最喜歡京都哪裡?」,答案竟然不約而同都是鴨川。


也許鴨川最大的魅力就在於此,它很親切。你可以三不五時拜訪鴨川,可以沿著它的河邊步道散步、遛狗、慢跑、或是騎自行車;你可以趁著陽光好坐在岸邊曬太陽、睡大頭覺,也可以練習樂器;心情好不妨去三角洲跳跳烏龜,心情壞也能去丟石頭打水漂;人多可以野餐,春天看櫻花,秋日賞紅葉與銀杏。

直到有一天,你發現鴨川河水不經意地淌流進你的日常作息,也許你才剛開始領略京都生活的美好。

圖文除平臺拍攝及相關作者提供外,其它圖文均源於網絡,版權歸原作者所有,本號不對其來源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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