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走了,留下我一個,而我沒有別的要求,只想打籃球。
這就是波什,熱火隊的全明星中鋒,曾經的「三巨頭」之一。
波什今天通過網站拋出一個訓練視頻,以表明自己仍然想打籃球,能打籃球。在熱火隊已經進入重建期之際,可憐的波什幾乎已經被熱火隊拋棄了。波什的底線是保留現役NBA球員的身份,但退無可退,惟一的辦法是告訴天下,不是他不能打,而是熱火隊不讓他打。
訓練是在熱火隊的訓練館進行,但主教練斯波爾斯特拉並沒有出現。這個夏天,熱火隊的不少年輕球員在這裡練球。其實波什如果真的只是想訓練以保持狀態的話,在哪裡都可以練,但他的身體情況現在是熱火隊最敏感的話題,按照合同規定,他必須保證自己的訓練是安全的,不會出意外,那麼熱火隊的訓練館是最好的去處。
過去兩個賽季,波什都只打了一半,結果兩次被查出有肺血栓,突然中止了比賽。他曾試圖在今年季後賽期間復出,但熱火隊不同意,生怕他比賽出意外,最後雙方達成一致,熱火隊還發表了一個聲明。
所謂的「肺血栓」,指波什的血液中出現血凝塊,有可能阻塞肺動脈,導致運動中猝死。波什兩次被發現血栓,都是在大腿的血管中。波什在治療過程中,必須服藥或接受注射,以稀釋血液,避免血栓形成。
如果不是醫生在體檢中告訴他發現了血栓,波什就是一個完完全全健康的人,也沒有什麼不適。因為這種病並不常見,NBA也沒有專門的條款,規定什麼狀態下他可以打球,什麼狀態下不能打。因此掌握波什命運的人就是隊醫,而隊醫則聽從專科醫生。
沒有哪個隊醫敢拿球員的健康當兒戲,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讓打球。要理解這一條,可以對照NBA的「腦震蕩管理規定」,一個被診斷腦震蕩的球員,在醫生檢查通過之前,任何人都沒有權力讓他上場打球。
不讓波什打球,等於要他的命。我們不拿「熱愛籃球」、「視籃球為生命」這些高大上的話來美化波什,而只要把他當一個普通人,就可以理解為什麼他復出心切。雖然他拿著全隊最高的工資2374萬美元,而且現有合同剩下的三個賽季接近7600萬美元,但波什才32歲,這筆合同結束時35歲,按道理還可以籤最後一單。按阿里納斯的說法,球星也是人,球星也要養家餬口,他們養家餬口的成本可高啦。不讓波什打球,他在場外的代言、贊助都會受影響。
但波什養在家裡的這兩個半年,熱火隊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當年的「三巨頭」當中,詹姆斯已經到騎士隊拿了冠軍,韋德和萊利決裂去了公牛隊,盧爾·鄧去了湖人隊,老人除了哈斯勒姆,基本上全走光了。隊裡剩下最有價值的是控衛德拉季奇和「大白邊」懷特塞德,其他全都是年輕人。
波什已經無暇顧及球隊的變化,他自身難保,惟一的要求是打球。他的願望與熱火隊產生了極大的矛盾:熱火隊的工資單已經到了1.03億美元,其中波什近2400萬讓他們不堪重負。
波什是全明星賽前、今年2月9日打的最後一場比賽,按照規定,如果到明年2月8日他沒有打過一場比賽,這2400萬就可以單獨計算支出,不列入工資帽,更不受奢侈稅制約。保險公司會讓熱火隊免於巨大的財務損失,而波什也可以全額領到合同上規定的工資。這就是為什麼熱火隊不想讓他上場,因為波什復出的話,他的狀態不確定,也不知道會不會第三次查出有血栓,而一旦他上場,近2400萬就要計算在工資帽內。
所以,儘管波什動用了媒體的人脈,大聲表達復出的願望,但熱火隊高層都不吱聲。他們的確左右為難:從內心講,波什是全明星級別的球員,能力放在那裡,而且替他們拿過兩個總冠軍,價值與情義都在;但從球隊建設出發,萊利希望儘快度過重建期,避免在低谷太久,為此他還冒犯了韋德。現在,韋德離去已經動搖了萊利多年經營的聲望,波什又已經兩次不顧阻攔跳出來想復出,你讓萊利和斯波說什麼呢?
但波什顧不了這麼多,他只想打球,只想讓所有人知道不是自己不能打,而是熱火隊不讓他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