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1995年,57歲的張文順、22歲的郭德綱、17歲的李菁,3個人共同創建了「北京相聲大會」,也就是「德雲社」的前身。
那時候的郭德綱,剛剛和認識僅半年的胡中惠結婚。第二年,胡中惠為郭德綱生了一個兒子,取名郭奇林,也就是如今「德雲社」的少班主—郭麒麟。
郭麒麟4歲的時候,郭德綱和胡中惠離婚。離婚後,胡中惠遠赴日本,這麼多年鮮少回國。導致很多人誤以為,郭德綱的第二任妻子王惠,才是郭麒麟的親生母親。
很多年後,成為真正的「富二代」的郭麒麟,憶苦思甜地說:
「小時候,父親事業不如意,所以很少回家。6歲之前,我只見過父親一次。」
「第一次看到父親的時候,我都不知道這個人是幹嘛的,直往後躲,結果爺爺奶奶卻突然讓我管這個人叫爸爸。」
02
正如郭麒麟所說的「小時候,父親事業不如意」。那個時候郭德綱,就是一個啥都不是的窮小子。
而和郭德綱一起創辦「北京相聲大會」(也就是「德雲社」的前身)的張文順,是一個成功的商人。他比郭德綱大35歲,也算是窮小子郭德綱逆襲的「第一個貴人」。
19歲時,張文順進入北京市曲藝團學員班說相聲。團裡規定學員不許談戀愛,張文順覺得自己都20了,不談戀愛有違人性,便違反了規定。
戀情被發現後,張文順不願認錯,更不願背叛愛情,毅然被曲藝團「開除」,迎娶了愛人,下海經商,賺得了當時其他學員想都不敢想的財富。
03
在經商方面頗有建樹的張文順,始終忘不了相聲。於是,在接近六十知天命的年紀,和郭德綱一拍即合。
郭德綱有一批「雲」字輩的弟子,比如嶽雲鵬、張雲雷等,這個「雲」字,就出自張文順。
有一次,郭德綱和張文順在一個小飯館吃飯。張文順說起:「年輕時,在曲藝團練功的師父名叫雲鵬,當時我覺得雲字好聽,打算以後收徒弟就叫雲字。」
於是,郭德綱就用了這個「雲」字。
04
張文順是一個有反骨、有脾氣、有血性的相聲演員。這一點,郭德綱和他還挺像的。
兩個人都屬於相聲界敢說、敢站出來的「異類」,也許正是秉性相投,才會一拍即合,創立了德雲社,初衷並不是賺大錢,而是希望看到相聲的重新繁榮。
下面有兩件事,說明兩個人的行事作風很像:
05
第一件事:
2006年,沉寂了10年的德雲社突然火了,卻也引來了一些同行的嫉妒,這些人用了很多手段,試圖把剛火不久的德雲社扼殺在搖籃裡。
這時候,已經68歲高齡、已經查出有食道癌的張文順,衝在了德雲社的最前面,怒罵道「有能耐臺上比試,臺下陰人什麼東西!」
所幸,眼紅的小人雖多,但暖心的人也不少。
比如相聲大師馬季說:「郭德綱的出現,相聲又熱起來了,這種現象是可喜的。」除了說,他還為郭德綱題了「德雲社」三個字。
比如馬季的兒子馬東說:「我從小聽傳統相聲長大的,我覺得他是一個有天賦、很用功的人,有些很有意思的段子,你說出來不可樂,他說出來就可樂。」
比如當時已經憑藉《賣拐》、《賣車》被封為「小品之王」的趙本山說:「郭德綱讓我想起了剛開始的自己,那時候也有很多人瞧不起我,說我很俗,難登大雅之堂。我認為郭德綱將來一定會成為大師。」
其實,在關鍵時刻,一個鼓勵,一句暖心的話,是至關重要的。而這些人,也算得上是郭德綱的貴人。
這些人的好,郭德綱永遠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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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件事:
2008年,張文順的弟子張德亮退出德雲社,張文順發表了一份聲明,收回「德」字,斷絕和張德亮的師徒關係。
2010年,德雲社爆發危機,停業整頓一個月,何雲偉、曹雲金突然退社。2016年,時隔六年後,郭德綱「清理門戶」,言辭犀利:
「有曾用雲字藝名者二人,欺天滅祖悖逆人倫,逢難變節賣師求榮,惡言構陷意狠心毒,似此寡廉鮮恥令人髮指,為警效尤,奪回藝名逐出師門」。
說的正是帶有「雲」字的何雲偉、曹雲金二人,郭德綱也和張文順一樣,收回徒弟的「雲」字,斷絕師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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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張文順離世,享年71歲。當時,郭德綱說了一句話:「辦一堂最好的白事,我看他們誰死得過張文順!」
因為張文順是郭德綱的貴人,是一起打下江山的夥伴,是志同道合的忘年交。
而那時候的郭德綱,並沒有想到,僅僅一年後,德雲社會面臨最大的危機,風雨飄搖:
2010年,弟子毆打記者風波、德雲社停演自查一個月、成員退社風波。
德雲社從創辦至今,歷經25載,退出的成員一共有14位,而在2010年這一年退出的就佔9位,其中包括德雲社的另一位創始人—李菁,還有何雲偉、曹雲金。
如今,最紅的嶽雲鵬,也是因為這些比他紅的師兄都走了,才被郭德綱提了上來。
當時,郭德綱對嶽雲鵬說:「有個詞叫臨危受命,以你的文化水平,也未必知道這四個字是什麼意思,如果你不犯他們這些毛病,師父能讓你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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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子,9位成員的退社,也許真的讓郭德綱怕了,甚至到了哭的程度。
嶽雲鵬說自己跟了郭德綱這麼多年,很少看到他哭。第一次看到師父哭是2007年,郭德綱的師父、年僅59歲的師爺侯耀文突然離世;第二次看到師父哭是2009年,師爺張文順離世;第三次哭就是退社風波。
對於一個團體來說,最可怕的就是人沒了、人心散了。
停演自查結束後的第一場演出,郭德綱和于謙壓軸。表演的時候,郭德綱就對于謙說「我先說好了,謙哥可不能退出」,還自嘲「我不能歇,我一歇,場燈就關了。」
自嘲的背後,應該藏著無奈和心酸吧。
09
就如同前不久,李誕在新一季的《脫口秀大會》上,也自嘲說了下面兩句話:
「我低估了2020」;
「麻醉自己,也是有合法途徑的」。
這兩句話的背後,是兩件對李誕造成重創的事。
一件是2020年因為疫情,原定的全球巡演停滯;
另一件是得力幹將毛姆,幾個月前用不合法的途徑麻醉自己,導致前途盡毀,也導致李誕損失慘重。
10
這幾天,有一條關於郭德綱的新聞,標題是「郭德綱愛徒背師父出門」。
看到這個標題,很多人第一反應是「郭德綱現在身價幾十億,飄了,真把自己當成相聲皇帝了?出門還要徒弟背?」
點進去一看,原來是德雲社師徒全員出馬,在錄製自家的綜藝《德雲鬥笑社》。
而背師父出門,僅僅是因為在做遊戲。在曝光的照片中,太陽很大,徒弟朱雲峰(外號「燒餅」)背著郭德綱出門,旁邊是打傘的王九龍,後面是背著小書包,一路緊緊跟隨的嶽雲鵬。
這個標題,其實是有一定「惡意」的,不知道的、沒點進來細看的人,真的會誤以為德雲社又有什麼不好的事情了。
11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如今的郭德綱,不再是25年前的窮小子了。如今的德雲社,也不再是10年前風雨飄搖、人心渙散的模樣了。
我爭者,人必爭;極力爭,未必得。
我讓者,人必讓,極力讓,未必失。
這也許就是郭德綱的處世哲學吧,在他看來,萬事留一線,江湖好相見。
畢竟,曹雲金2010年退社,郭德綱留了一線,直到6年後才正式宣布收回「雲」字,斷絕師徒關係。
3個月後,面對曹雲金的「七宗罪」指責,郭德綱方才親自下場,洋洋灑灑寫的那篇長文《天涯猶在,不訴涼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