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約奧運會巴西男足奪金，國家隊新帥蒂特上任後取得世預賽兩連勝，南美區排名由第6升至第2。可誰要是以為1比7已然翻篇，巴西足球否極泰來，那就大錯特錯了。看看巴西足壇老牌球隊葡萄牙人5年5次遭遇降級，全國聯賽降到丁級、聖保羅州聯賽兩度跌落乙級，甚至連以不差錢著稱的「大球會」科林蒂安，去年巴甲奪冠後今年同樣舉步維艱，就知道巴西足球危機有多深重了。
饑寒交迫的巴西足球
文|體壇周報記者 小中
巴西是葡萄牙殖民地，可在足球王國，葡萄牙人建立的足球俱樂部屈指可數。這主要是因為葡萄牙這個宗主國人口不多、經濟實力不強，反到是德、意移民後來居上，壟斷了巴西的政治、經濟、社會、文化和足球。當然，巴西足壇也有葡萄牙人的血脈，裡約州的代表是達伽馬，聖保州的代表是葡萄牙人。
因葡萄牙著名航海家得名，出過羅馬裡奧等巨星，達伽馬是巴西足壇豪門之一，儘管近年走向沒落。葡萄牙人算不上豪門，但也有著輝煌歷史。1996年巴甲決賽，該隊大戰斯科拉裡執教的格雷米奧，主場2比0、客場0比2，總比分戰成2比2，只因第一階段單循環賽格雷米奧第6、葡萄牙人第8，後者才屈居亞軍。沒想到20年後的今天，葡萄牙人已連續5年與降級結緣。
2012年升入巴甲本是喜事，但葡萄牙人同年由聖保羅州甲級聯賽降至乙級。2013年，葡萄牙人奪得州乙級聯賽冠軍，卻在巴甲遭受滅頂之災。積分榜上的結果是葡萄牙人保級、弗魯米嫩塞降級，可葡萄牙人因違規使用球員被扣去4分，由第12變成第17，成了裡約豪門的替死鬼。2014年巴乙，葡萄牙人排名墊底，提前5輪降入巴丙。2015年，他們又在州聯賽中再次降入乙級。今年9月19日巴丙循環賽末輪，葡萄牙人輸球降至巴丁，這已是巴西足球全國聯賽的最低一級。
葡萄牙人自由落體式墮落，歸根結底是錢的問題。2013年在巴甲時，他們可以從巴西足協分到約合617萬美元（2000萬雷亞爾）的電視轉播費。降入巴乙，轉播收入大幅縮水到約83.3萬美元，而且是分10期付款。玩足球要燒錢，葡萄牙人俱樂部的經濟問題到今年更加突出。年初打聖保羅州乙級聯賽時，球員們3個月沒拿到工資，他們告到球員工會，球隊險些被勒令降入州丙，若真如此就是5年6次降級了。
有錢主席搶著當，沒錢主席沒人當。葡萄牙人前主席3月30日辭職，新主席4月29日才走馬上任，主席真空長達30天。由於欠薪，州聯賽戰罷，很多球員訴諸司法程序，以自由身走人。葡萄牙人只得再招新人，今年已使用了45名球員。徵戰巴丙班底七拼八湊而來，為節省開支，新主席又把原先每月約4.6萬美元的球員工資總額砍掉一半，球隊實力自然愈發不濟，再遭降級也就不足為奇。
球員走馬燈，主教練也用了5個。拜過往名氣所賜，葡萄牙人也曾請過1994年世界盃冠軍尤爾津霍和2002年世界盃冠軍裡卡迪尼奧，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循環賽18戰，葡萄牙人4勝2平12負，僅積14分。成績差，降級，收入劇減，球員流失，成績更差，再降級，葡萄牙人陷入死循環。降入巴丁算是到頭了吧？還沒呢！如果再降級就沒有全國聯賽可踢，只能去地區聯賽了。
現在葡萄牙人欠債高達約7700萬美元，很大一部分是欠薪，有的債務甚至能追溯到2002年，欠款加利息滾雪球般越滾越多。巴西勞工法院做出判決，葡萄牙人11月7日要對主場卡寧代球場及其附屬地塊的45%進行拍賣，起拍價為4750萬美元。即便拍賣成功，全部欠債也無法還清，只能解燃眉之急。卡寧代球場1956年建成，已有60年歷史，為避免它被拍賣，葡萄牙人一方面向州政府提出卡寧代是歷史文化遺產，不能拍賣，一方面在找投資人，希望融資渡過難關。
中小球會日子不好過，大球會日子也難。去年巴甲冠軍科林蒂安今年26輪戰罷排名第5，似乎成績尚可，但這只是表象，「大球會」同樣危機重重。9月18日，同城德比0比2輸給帕爾梅拉斯，黑人主帥克裡斯託旺·博爾熱斯遭解職。自2010年起，儘管也有過成績低谷，科林蒂安還沒炒過教練。蒂特今年6月高升執掌巴西隊，是雙方友好分手。2011年解放者杯成績不佳，科林蒂安也沒炒他。2012年，蒂特給「大球會」帶來解放者杯和世俱杯冠軍。炒掉教練後為了省錢，科林蒂安不打算換新帥，而是讓助教執教到年底。
成績不佳不能全怪教練，去年巴甲奪冠後，科林蒂安成為球員超市，呼啦啦走了20多人，多名主力投奔中超，以至於巴西國內生出中超掏空巴甲之嘆。賣了去歲巴甲先生雷納託·奧古斯託、助攻王雅德松、國腳中衛吉爾等多名主力，科林蒂安該有錢了吧？還是沒錢！最近兩年，「大球會」債務超過3000萬美元，正因為缺錢才瘋狂賣人。
賣掉大批主力，科林蒂安必須補充新血，可引援時犯下大錯。如今的球評家、當年綠茵場上的「野獸」埃德蒙多一針見血，認為科林蒂安賣了巨星，花同樣的價錢和工資引進一群廢柴，工資開支相比去年並無下降，球隊實力卻大不如前，徹底當了冤大頭。聯賽還剩12輪，科林蒂安落後領頭羊帕爾梅拉斯10分，只剩理論上的奪冠可能。聖保羅州聯賽半決賽被名不見經傳的奧達克斯淘汰，解放者杯1/8決賽出局，巴西杯1/8決賽首回合客場1比1戰平弗盧米嫩塞，這幾乎是「大球會」今年僅剩的奪冠希望。
成績不佳，上座率自然差。科林蒂安主場向來火爆，現在只有同城德比能勉強坐到4萬人。該隊球迷一向以挑剔著稱，去年巴甲奪冠還好說，今年球迷對各種亂象極度不滿，與帕爾梅拉斯一戰，主場球迷抗議，科林蒂安主席向球迷伸出中指。惹惱了球迷，「大球會」日子將更不好過。
編輯|李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