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語
「人各有命,上天註定。有人天生為王,有人落草為寇。腳下的路如果不是你自己的選擇,那麼旅程的終點在哪兒也沒人知道,你會走到哪兒,會碰到誰,都不一定。」
這是《鎮魂街》動畫版裡相當有名的一句語錄,是第一季的點睛之筆。人這一輩子到底是安於天命,還是衝破命運的阻撓,到達自己的理想領域,這似乎僅僅是一個關乎選擇的命題。是不是意味著,只要我們敢想敢幹,最後都能如願以償?
許大創作這部作品的動機在漫畫中有直接的體現,在其個人微博中也多次闡述了這些理念。始於興趣,行于堅持,這是最根本的動機也是忠於選擇的直觀表現。作品的整體價值觀和世界觀也就是作者最終想表達的東西,「人定勝天」、「我命由我不由天」,這是許大想告訴觀眾的東西。
《鎮魂街》已連載十年之久,在國內已凝聚了大量的讀者和粉絲,無疑是國漫當中的佼佼者。隨著時間的推移,和劇情的深入,許大是否還能保持初心,向觀眾傳達這樣一種信念呢?就我的直觀感受而言,許大在這條道上越跑越偏,或者說從一開始,觀眾們就被帶偏了。
他讓大家都覺得,人生大道上充滿了選擇,如果命運不公,就走上它的對立面,用行動糾正不公的命運。但是,我想說的是,這條道理是否適用於任何身份、階層的人?如果本身就是鹹魚一條,是不是也能打破命運的阻撓?
關於這一點,動畫版給出了最好的答案。第一季的反派角色盧天佑一開始只是一個混混,得到守護靈之後,實現了鹹魚翻身。雖然最後不得善果,變回了曾經的小丑,但他的命運在某個階段也得到救贖過。這就是「底層屌絲」的逆襲之路,在得與失之間,只能怒其不爭。
但許大的漫畫中並未體現「鹹魚翻身」案例,有的僅是自持「家族論」、「血統論」走上稱王稱霸的例子。說到底,也只是一部分人的狂歡,主角們的人生經歷並不能成為「底層屌絲」翻身心靈雞湯,從一開始就沒有參考性和借鑑性。
不管是主角團還是和主角有關聯的人,都或多或少的有些「光輝歷史」,也就是所謂的「血統論」。如果你的背後沒有牛逼的人物,沒有牛逼的人脈關係,或者你沒有牛逼的「血統」,你敢出來蹦躂嗎?
主角團的開掛人生
曹焱兵從這不斷浮出的歷史真相來看,你還能簡單地認為曹老闆僅是「送外賣的」這麼簡單嗎。父親是國王,母親是王后,親叔叔龍鬥還是神武靈的領軍人物。整個冥界有一半的天下是曹氏的,這還不算,關鍵自己還是百年不遇的「武神軀」。就這樣的身份和血統,你還能認為他是條鹹魚嗎?
僅僅因為幼年被父母「拋棄」,就認定他身世悽慘、寒門子弟,這似乎是在質疑讀者的判斷力。和歷史上的陳勝、吳廣完全不同,「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這是二者都達成的共識,唯一不同的是,陳、吳二人自始至終都是農民,他們和八百揭竿而起的夥伴是一模一樣的出身。
但曹不同,他天生自帶光環,本身就不是等閒之輩。與其說他是「被逼上梁山」,倒不如說他是「十年磨一劍」,刻意等待一個機會,走上稱王稱霸的道路。
曹的夥伴亦是如此,女主夏玲是豪門木文家族的後人,天生自帶光環,扶持自己的王也便是為自己打江山,毫無違和感。北落師門也不簡單,天賦異稟,守護靈一開始就高人一等,並非池中之物。閻風吒也是天生神力,一出場就是頂級配置,擁有第三等級的魔武靈。
不僅是主角團一開始就存在「高光設定」,就連與主角團有染的角色,也照樣不拖後腿。為了保持「三足鼎立」的狀態,許大給另外兩大武神軀同樣配置了頂級戰力。每一個角色都身手不凡,獨當一面,為三方爭霸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所以,一開始就打著「鹹魚翻身」的旗號來籠絡人心,在被識破後,很難規避被人貼上「掛羊頭賣狗肉」的標籤。一眾主角的唯一共同點是身世悽涼,除此之外,可還有其他「痛點」?如果沒有,還談什麼「我命由我不由天」「努力了就會有收穫」。仔細想想,作品的主旨還真成不了「鹹魚翻身」的教科書,對於指導「底層鹹魚」逆襲人生沒有一絲指導意義。
雖然存在「掛羊頭賣狗肉」的嫌疑,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許大也含蓄地給出了自己的答案。整部漫畫都在圍繞著一眾「偽裝的鹹魚」搞事情,如何如何地波瀾壯闊,如何如何地高光生猛,這些於我們的意義只有一個,那就是看得爽。但真正的鹹魚又過著怎樣的生活呢,作品給出了兩個最典型的角色,曹玄亮和趙鐵悽。
「鹹魚案例1」——曹玄亮
這兩人是劇情中最具代表性的「鹹魚」,為何是鹹魚?首先來看曹之弟,同是曹氏後人,照理說也該是個狠角色,參考龍鬥的人設。諷刺的是,玄亮天生就是「廢柴」,身為寄靈人,卻沒有守護靈肯依附於他。當然,這都是前期事件,後面託唐媽的福,獲得了守護靈唐流雨的承認。
但在曹玄亮沒有守護靈之前,他在鎮魂街是沒有太多自保能力的,遇到強一點的惡靈,隨時可能會領便當。他和曹老闆簡直就是一黑一白的對比,哥哥無比璀璨耀眼,自己卻黯淡無光,還隨時需要人保護。
曹玄亮就是普羅大宗的真實寫照,唯一不同的是,他出身在顯赫氏族中。然而,這層光環形同虛設,反而帶來了更多的麻煩。按照許大安排套路來看,小亮應該是再無出頭之日了,唐流雨就是他生命中最高上限了。就連這羅剎街鎮魂街的位置都是曹老闆讓給他的,鹹魚人生也就這樣了。
「鹹魚案例2」——趙鐵悽
和曹玄亮有同樣命運是就是趙鐵悽了,原穆王街的鎮魂將,因誤入天武街,鹹魚生涯便草草結束。
要說這趙鐵悽有什麼過硬的本事,命大應該算一個。曹老闆他們沒來之前,趙鐵悽的同伴都在此殞命,而他成為唯一的倖存者。直到碰上同樣迷路的曹老闆一行人,為了最後的一絲尊嚴,捨命去戰鬥。最後成為他人的經驗包,也豁出性命成為別人的踏板。
趙鐵悽沒有延續那份幸運,像一個鋪路人完成了自己最後的使命。他很平凡,沒有主角團那般強大,不然也不會被自己的打敗。他的一生就是在與自己鬥爭,戰勝內心就是他渴求的勝利。平凡人的一生能做的事很有限,大多數候都是在於自我做鬥爭,趙鐵悽正是這平凡大眾中的一員。
趙鐵悽也是一個有情有義的真男人,他人恩情必銘記於心,如果無以為報,也可以把性命交付出去。因為他的人生不存在BUG,也沒有各種光環,別人能輕鬆做到事,他可能要拼盡全力。
這就是許大筆下的普羅大眾,不管你作出什麼選擇,影響力都十分有限,能震撼到的也就只有自己。而有些人天生就不一樣,哪怕在來時的路上出了點岔子,對於前進的人生也是無關痛癢的,因為他們能翻湧的風雲,是整個時代的。
總結
記得,許大在微博中有這麼一段自述,他說「3個武神軀都會與秩序的創造者有一次猛烈的碰撞,最終取得勝利的終將是他們這些平凡人」。然而,這些主角真是普通人嗎,倒不如說他們都是「無冕之王」,他們所反抗的是壓在頭上的最近的那個階層,而這個階層與真正的普通人是相隔甚遠。
這對普通人來說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所以,這最終不過是某一群人的狂歡罷了。沒有等到「鹹魚翻身」,倒是等來了「王侯將相」的續傳。哪怕有那麼一個案例,也不枉觀眾的一份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