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路曾經說過這麼一句話:「我頭髮都熬白了,從未見過如此差的米蘭。」在這個夜晚,他的內心或許會有這樣的獨白:「這麼多年了,好久沒見到如此狼狽的巴薩。」——歐冠1/4決賽,不少人想到了拜仁會淘汰巴薩,只是沒想到過程是如此的一邊倒,仿佛不是一個水平層面的對抗。
巴薩上一次歐冠單場淨負6球是什麼時候?抱歉,從未有過。近60年前的博覽會杯,紅藍軍團曾2比6慘敗瓦倫西亞;1976年的聯盟杯,巴薩4比5不敵索菲亞列夫斯基,當時的西甲豪門尚未真正在歐洲崛起。換句話說,在超過半個世紀的時間裡,巴薩踢過257場歐冠,防線還從未如此被羞辱過。
單純從賽前的預熱和首發陣容看,這原本不該是一場如此一邊倒的比賽,即便拜仁下半賽季氣勢如虹,即便巴薩本賽季狀況不如以往,這依然被視作一場火星撞地球的碰撞。兩支球隊在歐冠歷史上都有著輝煌的印記,各自奪得過五個冠軍,而梅西和萊萬兩名一線攻擊手的對決,也讓人心馳神往。
然而,比賽開場之後卻完全是另一番景象。巴薩採取強攻的態勢,拜仁也是針鋒相對,結果穆勒開場不到4分鐘就在快攻中完成破門,隨後巴薩反擊,造成了阿拉巴詭異的烏龍球——開場僅僅7分鐘便已經出現兩個進球,而這次扳平成為巴薩上半場比賽最後的高光。如果說比賽前15分鐘雙方還是你來我往,此後的比賽則完全進入了拜仁的節奏。
隨著比賽時間的深入,局面逐漸被拜仁掌控,巴薩中前場脫節,後場則是漏洞百出,第21分鐘,阿貝託禁區前沿帶球被搶斷,迅速發起進攻的拜仁由佩裡西奇小角度破門再次超出。這個進球似乎將拜仁的激情徹底激發,此消彼長之下,巴薩的鬥志已然退卻——比賽,在25分鐘時就已經結束了。
25分鐘之前,巴薩與拜仁的射門比是2比7,射正比則是2比2,但到了半場結束,射門比成了4比14,射正比3比7,這意味著上半場後半段,整個局面都已經納入拜仁掌控。第27分鐘,格納布裡超車朗格萊,將比分變成了3比1;第31分鐘,穆勒接到傳中實現梅開二度。這樣的情景是不是似曾相識?2014年世界盃,德國也是突然發力摧毀巴西。
事實證明,塞蒂恩上半場排出的442陣型在拜仁的衝擊下完全失敗,老帥只能用格裡茲曼換下羅貝託,變陣433以求奮力一搏。這樣的變化確實曾讓巴薩看到希望,蘇亞雷斯憑藉個人能力一度將比分扳回成2比4,但拜仁那邊也用個人能力給予回擊——在巴薩進球6分鐘後,阿方索-戴維斯邊路生吃塞梅多,隨後助攻基米西輕鬆破門。
當比分變成5比2,比賽事實上已經結束了,此後的懸念無非是最終比分會定格在多少,只是人們想到巴薩會崩盤得如此徹底,拜仁會如此兇殘地大開殺戒。經歷短暫的僵持之後,德甲霸主突然打出一波高潮,第82分鐘、85分鐘和89分鐘,萊萬得分,庫蒂尼奧梅開二度,巴薩防線被徹底打成篩子。
8比2,這是梅西職業生涯最恥辱的一場比賽,這是巴薩隊史最黑暗的一夜。在絕對的速度、絕對的衝擊力、絕對的年輕和絕對的激情面前,這支巴薩顯得老態龍鍾。梅西確實仍然是世界一流的球員,但足球是一項11人並肩作戰的團隊運動,當整支球隊都出現問題,曾經擁有的王冠就會掉落。皮克賽後表示:「能夠形容比賽的詞語只有『恥辱』,我認為俱樂部需要改變,對此我願意第一個讓位。」
在經歷了十年輝煌之後,巴薩確實到了一個變革的拐點,而在七年的等待過後,拜仁迎來了歐冠問鼎的最佳時機。弗裡克充滿激情地吶喊,塞蒂恩滿眼透露著迷茫,如此魔幻的畫面對比已經深刻反映出兩支球隊的走向。總有時代要落幕,總有新英雄取代舊傳奇,戴維斯下場時鏡頭給到梅西,似乎暗藏著更深的意味。
9戰全勝,39個進球,各項賽事19連勝,破隊史紀錄的單賽季152個進球,拜仁用無可辯駁的表現朝著大耳朵杯前進。歐冠改制之後還從未有球隊能夠全勝奪冠,這支全方位無死角的拜仁,能夠創造歷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