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坊簡介自稱是面向全球提供精品視頻才藝直播服務的專業平臺,提供多元化的直播表演類型,包括但不限於唱歌、演奏、舞蹈、功夫等才藝展示及互動娛樂形式。表演風格多樣、尺度大膽,用戶可以欣賞甚至參與表演。
小七告訴澎湃新聞,通過視頻面試後,應聘人還需和第一坊在網上簽訂一份《第一坊主播合作協議》。根據協議規定,主播與第一坊或其關聯公司之間不存在任何的勞動關係,第一坊不承擔主播的任何費用,包括但不限於社會保險、福利和醫療保險費用,主播也不享用第一坊為其職員提供的各項福利政策。
右下角的動物即為用戶給女主播贈送的"禮物"。圖片來源於舉報人
該協議也對主播收益進行規定,主播在第一坊提供在線才藝表演,可以獲得用戶給予的獎賞,該獎賞由第一坊代為收取並支付給主播,但主播需向第一坊支付一定金額的平臺服務費。
由於未進行視頻面試,小七並未透露平臺服務費收取的標準,但他表示,平臺會根據主播獲得獎賞禮物的多少為主播提供100-500元不等的底薪,底薪按日結算,提成則是周結。
一位不願具名的主播私下告訴澎湃新聞,平臺抽取的服務費是主播收入的40%,如果一天獲得觀眾贈送的禮物低於1500鑽,那麼她這一天就相當於白做,沒有收入。
對於"表演尺度"的問題,小七說,"我們比較開放,尺度比較大"。她表示,主播不會因為尺度大被封號。"人家萬一舉報,會不會有問題?"小七的回答是"你放心"。
一位自稱在第一坊直播5個月的女主播也表示,在中國網際網路嚴厲掃黃時期,還有第一坊這樣"一個囂張的平臺"。
自稱安全的涉黃平臺
人工客服和多位觀眾、主播均向澎湃新聞表示,第一坊很安全,一直都沒被查。對為何安全,人工客服並未詳說。
上述不願具名的主播說,其實人工客服所說運營時間只有一年多並不準確,因為她在第一坊已有兩年直播經歷。
這位主播說,雖然第一坊平臺不算大,但是很牛,網際網路這兩年嚴打,第一坊能一直做下去,還做到澳門賭場,網址、視頻發到很多黃色網站,可見老闆"後臺很硬"。
她說,第一坊的老闆2012年開始做網站,當時很多網站被打掉,但他的網站沒被打掉,當時他停下來,隔了一年做了第一坊,並一直做到現在。在她看來,沒有一個黃色網站能做得這麼久、這麼火。據她介紹,第一坊用的是國外伺服器。
澎湃新聞查詢第一坊的百度搜索網址和頁面跳轉網址發現,兩個連結的查詢結果均為"未備案或備案取消"。兩個網址的伺服器地址均顯示位於美國,其中跳轉網址的伺服器為美國德拉瓦多佛Incapusula公司CDN節點。
上述主播還說,第一坊有多個不同網址,用戶用不同網址登陸都可以進入第一坊。
同時,第一坊底端的"經營性網站備案信息"、"不良信息舉報中心"、"北京網際網路舉報中心"、"北京網絡行業協會"等連結信息,全都只是標識,根本無法進行網站連結。
一位不願具名的網站工作人員告訴澎湃新聞,如果伺服器在國外,該網站無需在國內進行備案,伺服器在哪個國家就歸哪個國家管,但它不能違反運營地的法律。第一坊涉黃直播,可以通過公安機關去打擊網站在國內的運營。
澎湃新聞網絡檢索發現,第一坊幕後運營公司信息非常少。一家招聘網站發布的招聘信息顯示,第一坊公司所在地為北京市朝陽區朝陽門南大街18號,公司行業為娛樂休閒/藝術/服務/媒體傳播,並留下一個QQ郵箱。
澎湃新聞添加該QQ發現,暱稱為"LUNA"的招聘QQ籤名了寫有"第一坊"及其連結地址,但該連結目前已無法打開網頁。"LUNA"曾在2015年7月6日在QQ群空間說說中推廣第一坊網站連結。
澎湃新聞致電同樣在該地址辦公的某公司,工作人員說,據他們了解,從來沒有聽說過第一坊。
負責招聘代理的第一坊工作人員在QQ上告訴澎湃新聞,他們並不在北京辦公,網站運營團隊也在國外。
澎湃新聞還注意到,第一坊提供的充值支付寶帳號是個人帳戶,並非公司帳號,暱稱為"浪",帳號為hel***@126.com。
相關部門已受理舉報未查處
研究移動網際網路信息安全技術的重慶師範大學計算機與信息學院副院長楊德剛6月22日告訴澎湃新聞,伺服器在國外的網站涉嫌違法,相關部門不能對其進行關閉,但可以屏蔽掉該網站。目前第一坊還能存在,是因為它還沒被相關部門發現;如果網站的經營者是國內人員,公安機關會介入打擊。
6月22日上午,澎湃新聞撥打中國網際網路違法和不良信息舉報中心、全國"掃黃打非"辦舉報電話,反映第一坊涉嫌色情直播一事,並提交了相關視頻、圖片資料。
全國"掃黃打非"辦舉報電話接線工作人員表示,他們將在收到舉報材料後,將材料轉交給相關部門查處。中國網際網路違法和不良信息舉報中心則回覆郵件表示,將儘快核實和處理。
此前,全國"掃黃打非"辦案件督辦處副處長李澤泓在接受《中國青年報》採訪時說,網絡直播實時性、突發性強,發現涉黃內容後,監管人員即便立即關閉該直播頻道,也難以挽回影響。他表示,由於網絡直播的特點正是與觀眾實時互動,事前審核並不容易,"很難採取延時播出等辦法對有害信息進行過濾"。
全國"掃黃打非"辦負責人明確表示,全國"掃黃打非"辦正開展"淨網2016"專項行動,其中將整治網絡直播平臺涉黃作為重點工作,正進一步加大監測監管力度,嚴查違法違規行為,以促進行業規範、健康有序發展。
澎湃新聞也撥打110向重慶市公安局報警,警方提取相關證據後表示,將向網監部門提交證據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