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行》第十三章,14
原文:「有一次,松浦跟我說過一件很奇怪的事。他說,老闆好像在買小女孩。我問他買小女孩時什麼意思,他告訴我,就是出錢叫年齡很小的小女孩跟他上床。我嚇了一跳,說竟然有那種店。松浦笑我,說老闆娘以前分明是那一行出身的,卻什麼都不知道,這年頭,父母都靠賣女兒來過日子了。」
聽到這裡,笹垣腦海中颳起了一陣風暴,一切思緒都混亂了。但在風暴過後,過去絕望地看不見的東西,如撥雲見日般清晰可見。
彌生子還沒有說完:「不久,我老公開始做些莫名其妙的事。跑去問認識的律師,要領養別人的孩子當養女要辦哪些手續?當我拿這件事質問他,他就大發脾氣,說跟我無關。這樣還不夠,還說要跟我離婚。我想,那時的他腦袋大概就有問題了。」
笹垣認為,這是關鍵所在。
桐原洋介經常前往西本母女的公寓,目的並不在於西本文代,他看上的是女兒。想必他曾經多次買過她的身體,那老公寓裡的房間便是用來進行這種醜惡交易的地方。
這時,笹垣理所當然產生了一個疑問:顧客是否只有桐原洋介一人?
比如死於車禍的寺崎忠夫又如何?搜查本部將他視為西本文代的情人,但沒人能夠斷定寺崎沒有與桐原洋介相同的癖好。
筆記:彌生子在一次喝醉後向笹垣訴說了這一切的真相。
十九年前事情的真相全部浮出水面。唐澤雪穗曾經說「惡魔不止一個」,看來不僅僅桐原洋介,寺崎忠夫也是如此。罪惡的源泉就是從這裡開始。
《白夜行》第十三章,14
原文:桐原洋介的一百萬元,果真是向西本文代提出的交易金額,但那筆錢不是要她當情婦,而是領養她女兒的代價。想必是在數度買春後,他希望將她女兒據為己有。
洋介離開後,文代獨自在公園蕩鞦韆。她心裡有什麼樣的思緒在搖擺呢?
洋介和文代談完後,便前往圖書館,迎接俘獲了自己的心的美少女。
接下來的經過,笹垣能夠在腦海裡清楚地描繪:桐原洋介帶著女孩進入那棟大樓。女孩曾經抵抗嗎?笹垣推測可能沒有。洋介一定是這樣對她說的:我已經付了一百萬給你媽媽……
連要想像在那個塵埃遍布的房間裡發生了什麼都令人厭惡。然而,如果有人看到了那一光景……
笹垣不相信亮司當時是在通風管道中玩耍,從自家二樓離開的他應是走向圖書館。他可能經常這樣和雪穗碰面,向她展示自己拿手的剪紙。唯有那家圖書館,才是他們兩人的心靈休憩之處。
但那天,亮司卻在圖書館旁看到了奇異的景象:父親和雪穗走在一起。他尾隨他們進了那棟大樓。他們在裡面做什麼?男孩子感覺到一股無法形容的不安。要窺伺他們只有一個辦法,他不假思索地爬進通風管。
於是,他可能看到了最不堪的一幕。
那一瞬間,在男孩心中,父親只是一頭醜惡的野獸。他的肉體一定被悲傷與憎惡支配了。至今,笹垣仍記得桐原洋介所受的傷,那也是男孩心頭的傷。
殺了父親後,亮司讓雪穗先逃走。在門後堆放磚塊,應該是小孩子絞盡腦汁想出來的做法,希望藉此多少延遲命案被發現的時間。隨後,他再度鑽進通風管。
一想到他是抱著何種心情在通風管中爬行,笹垣便感到心痛。
事後,他們兩人如何協調約定不得而知。笹垣推測,多半沒有協調約定這回事,他們只想保護自己的靈魂。結果,雪穗從不以真面目示人,亮司至今仍在黑暗的通風管中徘徊。
筆記:故事進行到最終章,所有的謎團也已經解開。悲劇的起源是罪惡的開端。我們猜到了事情的起源,卻無法得知事情的經過,當笹垣所推理的過程呈現在我們面前時,我不知該如何形容現在的心情。
正如笹垣所想,雪穗自此以後不再以真面目示人,亮司此後在黑暗的通風管中徘徊。我們看著雪穗一步步的走向社會的高層,也看著亮司一次次的犯罪殺人。我們見證了時代的變遷,見證了他們這一朵罪惡之花的成長,最後,我們卻沒能阻止悲劇的誕生。
《白夜行》第十三章,14
原文:笹垣腳步蹣跚地走出警察們的圈子。只見雪穗正沿扶梯上樓,她的背影猶如白色的影子。
她一次都沒有回頭。
筆記:一切都結束了,在聖誕節的這一天,在唐澤雪穗新店開業的這一天。警察笹垣找到了桐原亮司,在追捕的過程中,桐原亮司跳樓,用自己最為珍貴的剪刀,改變他人生的剪刀,扎進胸口,當場死亡。唐澤雪穗目睹了這一切。
在書的最後,「猶如白色的影子」所暗含的就是桐原亮司其實早已經和唐澤雪穗融為一體了。雖然桐原亮司人死了,但唐澤雪穗會背負著兩個的命運,繼續活著。
白夜行,到這裡,既是結束又是開始。
罪惡之花的綻放所帶來的悲劇,會讓你有什麼樣的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