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國平:我來自偶然,人生最苦是別離,最美是遇見

2020-12-16 如此品讀

人生是一個過程,這個過程沒有開始,沒有終點,對於過去的追問,答案,我們不可得,對於未來的追問,答案,我們仍不可得。只有中間這個過程,我們也只是試探著,琢磨著,卻還是不可盈手而握。

曾經讀過辛格的《市場街的斯賓諾沙》,裡面的主人公菲謝爾德博士全身心投入到對永恆的審視與佇望,靜守孤獨,那種所謂的理性讓他無法去體驗正常人的生活。每一次對星空的眺望都仿佛是對人生的告別,不過那種告別卻是在無限地將他拉進生活裡。他最終仍是選擇和黛比結婚。

他在涼風吹拂中,深吸著午夜的空氣,喃喃自語道:「神聖的斯賓諾沙,寬恕我吧,我成了傻子啦。」博士曾經的恪守的孤獨法則,已經不復存在,寧願變成傻子,也選擇生活在人群裡。

這是一種同聲相應,同氣相求的法則。人生最美是遇見,而遇見又只是因為偶然。

周國平說:浩渺宇宙間,任何一個生靈的降生都是偶然的,離去卻是必然的;一個生靈與另一個生靈的相遇總是千載一瞬,分別確實萬劫不復。說到底,誰和誰不同是這空空世界裡的天涯淪落人?

這裡面有四層含義:我們來自偶然。離去是人生的必然狀態。人生相遇要相惜。孤獨常伴。

我們來自偶然

我來自偶然,像一粒塵埃。有人問生死,孔子講,未知生,焉知死,一切都未可知,活在當下最重要。花開了,自去賞花就好了,看那奼紫嫣紅開遍,看那風吹雲散去,看那月落有時,月升有時,看那亂紅鞦韆,都是態度。樂觀積極的心態就是人生最好的態度。

常常在生活中看到有人慨嘆,萬事命註定,半點不由人。似有無限的遺憾,有多少王侯子弟亦是身不由己,最苦生在帝王家,眼見傷了這家,歿了那家,都紛紛散去。

英雄不問出處。劉備賣鞋的,朱元璋放牛的,王寶強跑龍套的。不要太在意出身何處,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花期,喇叭花有喇叭花的自信,曇花有曇花的自得,誰也別說誰的花好,比香不過,那就比刺,比刺不過,那就比花期,發現自己的優勢,才發現了生命的意義。把握住這一次絕無僅有的偶然的生命機會,開出自己的花來。這就是人生。

離去是人生必然的狀態

周國平說:「月虧了能再盈,花謝了能再開。可是,人別了,能否再見卻未可知。開謝盈虧,花月依舊,幾度離合,人卻老了。人生之所以最苦別離,就因為別離最使人感受到人生無常。」

在古代詩詞裡面有太多的離情別苦,念去去,千裡煙波,執手相看淚眼,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這一場春花秋月,此事古難全,只好是但願人長久了。離別是必然,小到生離,大到死別。生離,便生愁苦與思念,死別便後會無期,撕裂心肺。

最喜歡蘇軾的達觀,人生不過是一場你我相遇的緣分,緣分盡了,就該散場,月圓了終有月缺的時候,把離別看淡,就一定要會把相聚珍惜。

龍應臺說:「你和他的緣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斷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漸遠。你站立在小路的這一端,看著他逐漸消失在小路轉彎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訴你:不必追。」

死亡是我們必須面對的殘酷考驗。認識到生命的有限性,就是認識到了人生的無限可能性。面對它,物理意義上的死去,並不可怕。人過留言,雁過留聲。記憶是最美的補償。

人生最美是遇見

最喜歡董卿在那期朗讀者裡對於遇見的表述,她說,「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這是撩動心弦的遇見;「這位妹妹,我曾經見過。」這是寶玉和黛玉之間,初初見面時歡喜的遇見;「幸會,今晚你好?」這是《羅馬假日》裡,安妮公主糊裡糊塗的遇見;「遇到你之前,我沒有想過結婚,遇到你之後,我結婚沒有想過和別的人。」這是錢鍾書和楊絳之間,決定一生的遇見。

所以說,遇見仿佛是一種神奇的安排,它是一切的開始。

男人與女人的遇見便產生了愛情,高山與峽谷的遇見便產生地距離,美麗與奸惡遇見便出現了懺悔。人生最美是遇見。五百年的回眸才換來你的擦肩而過。

每天上班從市場上穿過,那個賣蔬菜的大姐總是對我笑笑,那笑是客觀的人性的表達。我回之一笑,每天如此。我與她只是匆匆一瞥,但是這緣分卻已非淺,那笑總能滌蕩我一天的憂愁。突然有一天,她竟然不在了,我的心慌慌的。人生總是如此,沒有人會在原地等你,要珍惜每一次遇見。

孤獨常伴

看過百年孤獨的人,或許都會對孤獨有了全新的認識,真正的孤獨不是與世隔離的寂寞,最深的孤獨卻是相視無言,同床異夢。思想上的孤獨是人類不可避免的哲學。這種孤獨是植根於我們的生命基因深處的。

楊絳在《一百歲感言》裡說,我們曾如此期盼外界的認可,到最後才知道:世界是自己的,與他人毫無關係。

一個人用一生來完成自我,自我便是生命個體,是孤獨的。有這樣一句話講道:「人類一思考,上帝就發笑。」

泰戈爾的那首《最遠的距離》寫出了現實中人們最深的孤獨感: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不是 生與死的距離而是 我站在你面前 你不知道我愛你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 我站在你面前 你不知道我愛你而是 愛到痴迷 卻不能說我愛你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不是 我不能說我愛你而是 想你痛徹心脾 卻只能深埋心底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不是 我不能說我想你而是 彼此相愛 卻不能夠在一起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不是 彼此相愛卻不能夠在一起 而是明知道真愛無敵卻裝作毫不在意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人生短暫,雖苦卻美麗著,積極面對,人生所有的遇見都充滿了浪漫,花開花謝或是明月春風,都依然初心不改。風裡雨裡,打起精神,笑容就是對生命最好的解讀。對每一次美麗的邂逅,都道一聲珍重吧,因為那將或回頭不顧。始終記得:人生最苦是別離,人生最美是遇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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