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膜館長啥樣?
從外面看,像是巨大的充氣帳篷;走進其中,是1800平方米的標準冰場。每天不同時段,從學齡前的孩子到已經退休的老年人,在這樣的氣膜滑冰館裡享受著冰上的快樂。
這是哈爾濱市剛剛興建不久的氣膜冰上運動中心,目前哈爾濱新區一處、南崗區兩處和平房區一處已投入使用,位於香坊區的一處正在試運營。
2019年初,為響應國家開展全民參與冰雪運動的號召,培養冰雪運動人才,哈爾濱市政府經研究決定,在全市各區利用閒置土地建設10處氣膜冰上體育運動設施館。其中,5處已於9月初陸續亮相。
據了解,氣膜冰上運動中心採用向膜內充氣,由空氣壓力支撐膜面,覆蓋空間建築結構的體系。相比傳統場館,具備建造成本低廉、空間利用率高等優勢。哈爾濱此次建設的氣膜冰上運動中心,均設有國際標準的1800平方米冰場,可進行冰球、花樣滑冰、速滑、冰壺等項目的訓練、比賽。
位於南崗區湘江公園附近的氣膜冰上運動中心的運營方負責人趙樹峰表示:「主城區幾座氣膜館都靠近各自所在區的較繁華地段,能輻射到的周邊居民區比較多,這一點對於氣膜滑冰館的發展非常有利。」
南崗區兩處氣膜冰上運動中心的運營者均有多年的滑冰產業從業經驗,他們的主營方向都是青少年冰上項目專業化培訓,這也是目前這兩處氣膜冰上運動中心的主營業務和主要收入來源。此前,他們解決訓練場地的方式,或是承包經營大型商場內的商業冰場,或是在哈爾濱體育學院滑冰館等專業場館承包上冰時間。而如今,他們都有了自己的「主場」。
位於南崗區哈西地區的氣膜冰上運動中心的運營方負責人楊志剛,從2000年前後就創辦了冰上俱樂部,是全國範圍內最早嘗試民間體育俱樂部模式的從業者之一,他的哈爾濱新秀滑冰俱樂部培訓的隊員,有些已經出現在第14屆全國冬季運動會的賽場上。楊總告訴記者,以往俱樂部的隊員大多在他經營的商業冰場訓練,面臨的一個問題就是商業冰場的冰面規模均達不到國際標準,花樣滑冰、冰球等項目的小隊員練到一定程度,就會受到場地面積限制,水平難以提高。此次通過投標獲得了氣膜冰上運動中心的運營權,1800平方米的國際標準冰場,不僅為小隊員的水平提高創造了條件,俱樂部還因此增加了速滑、冰壺等項目。
期盼氣膜館走得更遠
運營者如是說
「政府扶持+市場運營」
是當前可行發展模式
已經投入使用的幾座氣膜冰上運動中心,目前使用情況如何?已投用幾座場館的運行、經營者,對於場館的長遠發展表達了各自的看法,「政府扶持+市場運營」的模式成為他們的共識。
作為哈爾濱新區氣膜冰上運動中心的運行方負責人,苗立濱經常要到晚上22時之後才離開場館。他告訴記者,自從場館投入以來,每天的上冰時間都安排得很滿,尤其是一些時間比較空閒的中老年滑冰愛好者,甚至從很遠的地方特意來上冰,多數冰時呈現滿員狀態。「不受季節限制,一年四季都可以上冰,以前在哈爾濱能夠實現這一點的場館並不多。現在雖然已經是冬天,一些室外冰場已陸續澆冰,但氣膜冰上運動中心相對暖和的氣溫和更為平整的冰面,對於滑冰愛好者來說還是具有相當大的吸引力。」苗立濱說。
作為哈爾濱最早投入使用的氣膜冰上運動中心,新區氣膜冰上中心現階段採取全時段免費公益上冰。苗立濱表示,相比主城區,新區人口基數還比較小,冰上運動參與者的規模不大,各類體育培訓機構也不多。針對這一特點,哈爾濱新區政府對氣膜館採取了半年內全額支持、全面扶持的政策,引導、吸引更多人參與冰上運動。他的團隊目前的身份定位是「運行方」,而非「運營方」或者「經營方」,場館的所有者——新區主管部門通過招標方式購買服務,他的團隊通過競標成為場館運行方。
與哈爾濱新區相比,南崗區的兩座場館直接進入了市場化經營階段。通過競標獲得場館運營權的運營方,每年向政府交納保證金,政府不提供任何費用,運營方通過市場化運營獲得收益,同時每周面向公眾提供20個小時的公益上冰時間。
採訪中,楊志剛和趙樹峰非常支持拿出20個小時作為公益上冰時間的政策,「這既是普及滑冰運動,從某種程度上說也是培育市場,原來我們租賃的其他冰場,在沒有相關要求的情況下,我們也是這樣做的。」兩位負責人不約而同地表示。
據正在準備投入使用的香坊區氣膜冰上運動中心運營方負責人王凡介紹,該館也將採取與南崗區相同的運營模式。
市場獨立運營
是長期可持續發展方向
國務院2014年發布的《關於加快發展體育產業促進體育消費的若干意見》(一般被稱作《國務院46號文件》)被視為近年來中國體育產業發展綱領性文件,文件提出:「以冰雪運動等特色項目為突破口,促進健身休閒項目的普及和提高。制定冰雪運動規劃,引導社會力量積極參與建設一批冰雪運動場地,促進冰雪運動繁榮發展,形成新的體育消費熱點。」而哈爾濱此次大規模氣膜冰上體育運動設施館建設,無疑是對文件精神的一次實踐。
該意見還提出:發揮市場作用。遵循產業發展規律,完善市場機制,積極培育多元市場主體,吸引社會資本參與,充分調動全社會積極性與創造力,提供適應群眾需求、豐富多樣的產品和服務。
如何發揮市場作用?對於市場化程度需求更高的南崗區兩座氣膜冰上運動中心的運營方來說,顯得更為迫切。「我認為,要實現場館長期良性運營,需要我們這樣的運營方,自身有專業能力和管理經驗,才能充分發揮場館作用。」趙樹峰說。
對此,苗立濱的看法也十分相似。他表示,試運行期間,哈爾濱新區的氣膜冰上運動中心處於公益開放狀態,還沒有進入市場化運營階段。新區半年內的全額投入、全面扶持也只是暫時的。將來一定是「政府扶持+市場運營」,最終走到市場獨立運營,方可長期持續發展。他認為,現階段他和團隊的主要任務是:普及引導各類培訓機構入館,擴大上冰人數,形成熱點氛圍。同時他也在做兩件事:一是計算場館的運營成本,為以後市場運營提供數據支撐;二是培養市場,做好充分市場調查,以準確定位。
為此,他首先嘗試合理規劃上冰時間,「在這裡的滑冰者大體分為這幾類:以各學校的青少年為主要服務目標,我們拿出大量的冰時,讓他們在這裡上冰上體育課,同時滿足放學後時段要求,這是未來走向市場化運營的基石;留出午休時間,對附近單位員工開放;還有一些業餘冰球隊在這裡打比賽,這個需要提前預約;還有就是成立微信群吸引散客,不僅容易成團,還提升了他們的滑冰意願。」他還組織成立了由二十幾家冰上俱樂部組成的「新區冰上發展運動聯盟」,為青少年提供花樣滑冰、速滑和冰球培訓,並承擔相關賽事任務。
相比之下,趙樹峰已經在向《國務院46號文件》在《發展目標》中提到的「健身休閒、競賽表演、場館服務、中介培訓、體育用品製造與銷售等體育產業各門類協同發展,產業組織形態和集聚模式更加豐富」方向拓展。「運營氣膜滑冰館對我來說收益並不明顯,但我看重的是有了場館,將進一步提升我公司的品牌價值,獲得更多的間接收益。下一步,希望通過策劃、承辦賽事,進一步完善產業鏈條。」趙樹峰說。
尋找收益公益平衡點
才能走得更遠
無論目前的角色是運行方還是運營方,幾位氣膜冰上運動中心負責人都有著他們的壓力和憂慮——場館能夠長期發展的基本要求是盈利,或者至少做到收支平衡。對此,他們都在實際運作過程中進行測算。相較於其他體育場館,滑冰館的一個突出特點就是電費支出巨大,因為僅製冰這一項就需要長時間持續供電。
目前,哈爾濱市對於氣膜冰上運動中心的電價政策,實行的是「峰谷平」電價,即在用電高峰期較高,電費近0.9元/度;平峰期也在0.5元左右。據測算,氣膜冰上運動中心一天的製冰用電成本基本超過3000元,每月就要達到十萬餘元。
氣膜冰上運動中心的用電成本方面,還不能只考慮製冰這一個方面,除溼系統是容易被忽略卻非常重要的一項,因為滑冰產生冰屑,本身就更容易造成溼度提高,如果場館內溼度過高,不但會影響舒適度,更存在造成電線短路發生火災的隱患。
苗立濱還提到用以支撐氣膜的進風系統:「南方城市也有氣膜運動場館,但哈爾濱的氣候條件比較特殊,冬季供暖期要啟動為氣膜加溫的電加熱裝置,如果不啟動,就存在供熱管線凍裂的風險,損失不可估量。而在大雪、大風等特殊天氣條件下,氣膜館內的氣壓也需要調整,否則可能造成整個場館垮塌的重大安全事故,所以必須保障各系統的聯動配合,才能是平穩運營的前提和安全保證。」
《國務院46號文件》提出:「有條件的地方可設立體育發展專項資金,對符合條件的企業、社會組織給予項目補助、貸款貼息和獎勵。」「要安排一定比例體育彩票公益金等財政資金,通過政府購買服務等多種方式,積極支持群眾健身消費,鼓勵公共體育設施免費或低收費開放,引導經營主體提供公益性群眾體育健身服務。」
幾位經營者認為,氣膜冰上運動中心的運營模式,未來需要尋找一個收益與公益之間的平衡點,因為建這些場館的根本目的還是推進哈爾濱冰雪項目的普及和發展,不單是經濟效應,達到讓更多滑冰愛好者滿意的社會效應,讓更多百姓擁有獲得感和滿足感同樣重要。但其前提還是讓氣膜冰上運動中心能夠實現可持續發展。他們認為,要做到這一點,在市場化經營的同時,也需要政府在資金、政策等方面的相應扶持。比如在電價等方面,具有相當程度公益屬性的場館,是否可以享受區別於純經營實體的優惠政策?而且,在很多省市都有相應的政策扶持,讓體育產業有著良好的生存和發展空間。
全國政協委員、中國首位冬奧會冠軍楊揚接受記者採訪時表示,這些場館採取什麼樣的運營模式,甚至位置布局,都將決定它們能否真正長期發揮作用。未來如何實現經濟效應和社會效應的均衡發展?探索才剛剛開始。
詳細地址看這裡
1、哈新區氣膜冰上運動中心(已運營)
地址:龍川路與左岸大街交叉口的西南側三角地帶
2、南崗區湘江公園氣膜冰上運動中心(已運營)
地址:衡山路東側,湘江公園西南角
3、南崗區哈西氣膜冰上運動中心(已運營)
地址:南崗區尤家街—哈爾濱學院旁
4、香坊區氣膜冰上運動中心(試運營)
地址:三合路西側,綏化路北側,馬家溝東側
5、平房區氣膜冰上運動中心(已運營)
地址:哈南十一路東側,哈南第六大道南側,哈南第八道北側,哈南十三路西側
(來源:文/黑龍江日報記者 謝靖 楊鐳 攝/黑龍江日報記者 蔣國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