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都奈良因疫情遊人罕至,小鹿「暴走」市中心四處覓食……

2020-12-11 任知

奈良作為古都,稱「平城京」, 公元710年至784年曾是日本的首都,比京都還要古老。它距京都乘近鐵約莫四十分鐘就可到達,城市雖不大,作為日本古代文化發祥地之一,它擁有眾多的古寺、神社和歷史文物,享有「社寺之都」的稱號,被日本國民視為「精神故鄉」。

奈良號稱日本國起源地,是鑑真大師冒死不辭,終至失明也要到達的地方,是遣唐使出發的都城,卻號稱是絲綢之路的終點,其傲人的文化財與自然景觀,引得國內外遊客流連忘返。

奈良的寺廟和神社的建築風格深受中國盛唐和宋代影響,最著名的景點包括世界遺產東大寺、春日大社等,還有鑑真和尚東渡創建的唐招提寺。春天到奈良的話,每到櫻花盛開之際,興福寺是賞櫻名所,市郊吉野山堪稱關西最為壯麗的賞櫻地。

藥師寺

東大寺,正名實際是「大華嚴寺」, 被稱為世上最大的木造佛寺,由聖武天皇為祀奉毗盧遮那大佛並作為日本各地寺院的總院而於752年建成的。是日本華嚴宗的大本山,不過東大寺對其他宗派也兼修,所以東大寺在奈良時代屬於六宗兼學之寺。

東大寺的東南院曾經是歷代天皇的奈良行宮,一直到明治天皇。明治維新後,日本首都由平安京(京都)遷往江戶(東京),這裡就改為了東大寺本坊。

東大寺以及寺內的大佛殿都是初建於奈良時代的鼎盛期,聖武天皇(724-749)所處的天平時期,也是日本全面吸收中國盛唐文化(佛教、儒學、建築、書法、醫藥等)的時期,所以天平文化也稱奈良文化。不過我們現在看到的大佛寺已經不是初建時的建築,是江戶時代重建的,而且風格也與當初的唐式建築有所日本化。

大佛殿前的金銅八角燈籠是奈良時代的重要器物,公園754年,大唐高僧鑑真就是在此大殿前設戒壇為聖武太上皇、光明皇太后和孝謙女天皇受戒,隨後又為其他僧眾五百多人受戒。

當時日本的僧人受戒制度混亂,不少人為逃避勞役便隨意成為寺廟的僧人,而日本當時也沒有有受戒資格的高僧,於是天皇派人前往中國請求高僧來日。普照和容睿經從西安來到揚州大明寺,見到大明寺主持鑑真大師,請求來日。

鑑真和尚東渡日本路線圖

唐招提寺境內案內圖

鑑真經過六次嘗試,歷經磨難,最終東渡成功,幾年後唐招提寺建好後,鑑真移居那裡並終老。唐招提寺由唐代高僧鑑真和尚主持新建的,是日本佛教律宗的總寺院,現已被確定為日本國寶。寺院保留了濃鬱的盛唐時期建築風格,是中日兩國交流的重要象徵。

金堂的建築式樣屬單簷廡殿式屋頂,在中國屬於中等級建築,級別高於歇山式屋頂,常用於皇家和孔廟建築。

正倉院是一個南北33米,東西9.4米,高14米,下端2.7米懸空的木構建築,分北、中、南三個倉庫,各自開門,互相不通。它建於公元八世紀中期,距今約1250餘年,是世界上最大最古的木造倉庫。

2018年第70回「正倉院展」海報

旁邊聞名中日的正倉院保存了許多聖武天皇使用過的東西,其中也有許多中國或印度,伊蘭等地傳來的珍奇異寶、令人稱羨的工藝品。這些寶物歷經一千兩百多年,依然保存在通風良好防潮的木造的倉庫中。奈良國立博物館坐落在奈良公園一角,位於興福寺舊址內,於1895年開館,1972年完工了西新館,本館是明治時期以西方風格建築的,西新館則是以昭和時代校倉風格建築而成。

奈良國立博物館

△ 螺鈿紫檀五弦琵琶 唐代·8世紀

△ 唐香印座 第六十五回正倉院展中心展

1946年正倉院展,遊人如織

奈良國立博物館為第二古老的國立博物館,藏有大量日本佛教美術名作、資料。太平洋戰爭時正倉院寶庫中一部分寶物被移到本館收藏。戰後1946年10月19日「正倉院特展」開幕(一般開放日為10月21日開始),首展成功後,每年秋天都會開展(到2019年共71回,在東京舉辦過三屆),展出寶物數量不多——六十餘件,因此每一次的正倉院展,都吸引了世界的目光。

建於1300多年前的春日大社,是奈良的守護神社,這裡是日本全國各處的春日神社的總部。依然保留著每隔20年翻新一次社殿的「式年造替」的制度,每天早晚都會舉行侍奉神佛的儀式。

春日大社參道兩旁是數不清的爬滿青苔的石燈籠,石燈籠通常由信徒奉納,用於照明和驅邪。到春日大社參拜,漫長的參道,走時並不覺得疲累,因為路兩旁滿目翠綠,陰翳下分外沁涼。

東大寺、春日大社、奈良公園一帶,是眾多女生喜歡造訪之地,隨處可見可愛的鹿群在古老的梵音裡漫步,這些散養的小鹿已經成為奈良一道著名的風景。

在春日大社的信仰系統裡,這裡有上千隻野生小鹿,它們被奉為神靈的使者,因此這裡的鹿自古以來就受到人們的保護。

有個故事講述奈良人一大早發現鹿死在自家店前,怕被扣上殺鹿的嫌疑,便偷偷將鹿移至鄰家,結果人們紛紛照做,直到移至一個愛睡懶覺的店家門前,結果此人最終被判死刑,自此奈良的商人都養成了早起的習慣。

中川政七商店開設的紀念品店,可以買到各種以奈良和日本為主題的商品,其中包括可愛的小鹿徽章和精緻的小鹿圖案膠帶。

「奈良小鹿」這家和果子店裡少不了小鹿主題的產品,直徑達18釐米的豆餡兒「三笠燒」是這裡的明星產品,表皮上印有小鹿的圖案。此外還有「小鹿的故鄉」等多種口味產品可以選擇。

奈良鹿不愧是奈良的城市名片,小鹿元素無處不在,連公交車座椅上都印有可愛的小鹿形象。

奈良町紅屋 手工小鹿布偶

奈良特產柿葉壽司

奈良站的紀念章

奈良是鹿的樂園,路邊有警示牌,讓人們注意鹿的安全。公交上「鹿」的飛奔圖案,路上的井蓋上也有愛鹿的貼士。在商店裡隨處可見小鹿的周邊,萌到不行。

人們對鹿的愛沒有白費,在奈良公園開滿鮮花的樹下,你可以看到情侶或朋友一起聊天,附近的小鹿在追逐玩耍。人與鹿其樂融融,互相治癒,彼此享受生活的閒暇。

由於受到長期的溺愛,鹿群走在街上,汽車得給它們讓路,這些鹿可以在公園、商店、住家、街弄自由散步,對路人的圍觀蠻不在乎,只是抬頭瞥兩眼,然後翹起白尾巴尖,邁著方步,扭扭噠噠往前挪動。

女孩都喜歡和小鹿合影

小鹿是充滿靈性的動物,似乎很喜歡女人和孩子,她們周圍總會看到小鹿搖頭擺尾。鹿們也熟悉了遊客拍照,時不時搔首弄姿。可能與人和諧相處久了,或是動物天性使然,到奈良國立博物館,有隻鹿在前面領路,似乎知道人的意圖,順著大幅箭頭引人前行。到了門口,碰到其他同伴,一起點頭似乎在向你告別。

掏出150日元,在街上小攤上買袋仙貝餅,要不小鹿們都不搭理你,為了討到仙貝餅,溼鼻子在你身上蹭來蹭去,哀怨的小眼神,讓你不可抗拒。

小鹿似乎受到訓練,不吃攤主餅乾,專吃遊客給買的。吃沒了追著要,吃完一片點頭致謝,若沒有它會心急,可能會撕碎你兜裡新買的地圖。

這隻小鹿還禮鞠躬呢

在這裡鹿跟人類極為親密,任你撫摸也主動找你討食。最神奇的是小鹿得到施捨後,會條件反射般鞠躬致謝,感覺跟日本人一樣彬彬有禮。

據說有專家無情拆穿,鹿給人鞠躬並不是「表達感謝」,而是在威脅人給它食物!如果它向你鞠躬了,但你卻沒有食物給它,你可能就要被鹿角頂了。

自江戶時代開始,每到秋季的時候,都會舉行鋸鹿角的活動。算起來至今已經有340多年的歷史。鹿角裡面並沒有血管或者神經, 所以單單切鹿角是不會造成小鹿出血和任何疼痛感的。就像是人類剪指甲那樣,小鹿的鹿角則會在第二年再次長出新的來。

奈良的鹿通常比較友好,相對溫和。有一些壯實的鹿,一般年紀偏大,較兇悍,偶爾會發生鹿踢人或鹿用角頂人的情況,買好仙貝餅以後 ,首先不要讓鹿看到,如果要餵食,仙貝餅不要拿在手裡,否則會被鹿群圍攻,一旦被圍攻,就要馬上扔掉仙貝餅。挑逗的時候,只拿出你要餵得一片,不要全部拿在手裡。餵完了將雙手攤開示意沒有啦,它們會乖乖跑掉的。

還有兩種情況,其一,傍晚鹿群有個回潮期,回到附近森林去,當它們一起跑過來時要閃開,不要擋住它們的去路。其二,因為小鹿可愛,遊客會忍不住摸一摸,但母鹿都是依靠氣味去辨別自己的孩子,有的小鹿沾染了遊客的氣息,鹿媽媽就不容易找到它們。有時候母鹿會發生攻擊遊客的事件,人去摸小鹿,那是母鹿保護孩子的行為。

郡山縣的矢田寺,這裡是夏天觀賞紫陽花的名所。上萬朵紫陽花,美得無法用語言或鏡頭表達。(童童 攝影)

奈良街區

最近新冠病毒在日本蔓延之後,中日遊客越來越少,由於沒有遊客給小鹿餵仙貝餅,它們日漸暴躁,無奈開始吃草。然而公園的草已經不夠吃,它們開始大批的湧向街頭,奈良市內的街道上,到處都可以看到成群結隊的小鹿。它們無視人類,出現了組團闖紅燈,設鹿障,意圖碰瓷兒等一系列極其惡劣的違反交通的行為。

公園的草似乎已經不夠小鹿吃,它們開始大批的湧向街頭,圖源:微博@Opiy二號_一蓮託生

它們不僅無視交通,還吃光了馬路邊、花壇中、甚至居民種的所有花草。當地一位居民表示,自己辛辛苦苦種的三色堇,全部都被鹿吃掉了。

它們離開的大本營奈良公園,在本不該在出現的地方四處亂竄,造成了各種各樣的不良影響。

日媒記者特意蹲點奈良車站,想要看看是否如人們所說,奈良市內已經被小鹿們所「攻陷」了。早上6點,奈良車站前,竟然真的發現了鹿群,它們正在車站前僅有的一小塊種植著觀葉植物的花壇上大口大口的吃著。即便是周圍圍了一群人,鹿們仍然不為所動。

網友吐槽小鹿咬人

不過對此,奈良市民不怒反「笑」,當然是無奈的笑,因為自從新冠肺炎擴散以來,奈良的遊客就大幅度減少,間接導致奈良小鹿們食物短缺。

以往在奈良公園的各處,都有賣仙貝餅的攤位,這些仙貝餅由米糠和小麥粉製成,對小鹿來說是既美味又有營養的美食,不過隨著遊客的減少,就連賣仙貝餅的蹤跡都不見了,所以小鹿慌亂,產生「不守規矩」的行為。

跑到奈良站的鹿群

餓極了的奈良小鹿們,開始啃食所有能夠得著的植物,隨著能吃的東西越來越少它們開始陸續的向市中心聚集,尋找更多能吃的食物。受疫情影響,日本餐飲業,旅遊業,甚至運輸業,製造業都面臨到前所未有的困局,未來很長時間還得戴口罩,減少人群聚集,人們都期待疫情儘快結束,恢復正常的生活,我想奈良的小鹿們也不樂意那樣……

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疫情流行之下,今年夏季奧林匹克運動會無法如期舉行,東京奧運會可能被迫推遲到明年夏天舉辦。祝我的讀者閱讀愉快,看著奧運火炬手演員石原裡美的微笑,希望大家能緩解下焦躁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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