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個國慶檔中,《一點就到家》是最晚上映的熱門電影。這部許宏宇執導,彭昱暢、劉昊然、尹昉主演的影片,10月4日才正式與觀眾見面,避開了國慶前三天的直接「廝殺」。
雖然「趕了個晚集」,但《一點就到家》依然是一部適合在國慶節進行觀賞的故事。雖然整部影片講述的是劉昊然飾演的魏晉北、彭昱暢飾演的彭秀兵和尹昉飾演的李紹群共同在鄉村創業的故事,但用導演許宏宇的話來說,創業的痕跡更少,青春片的感受強烈地多。
在採訪中,許宏宇多次提到自己是一個相信命運的人,而他也是在今年3月才得到這個影片的劇本大綱,加入這個項目。對他來說,這並非一個簡單的項目,三位好友在故事中的遭遇,與他自己人生中面臨的選擇有著異曲同工,也啟發他要去尋找自己內心真正喜愛的事物。「之前有一個格局和商業上更大的戲,但我一直沒有找到那個戲想說什麼,發生疫情它停了之後,我遇到了《一點就到家》。為什麼我有這麼大的衝動答應做,就是覺得是一個很簡單的回到內心的故事。拍完之後真的回來就跟投資方說,對不起,我不適合拍那個戲,就推了。我覺得那個並不是我現在最想做的事,現在我找到自己更想做的故事。我相信命運,我們在生命中遇到很多事,我都覺得要去接受。」
《一點就到家》劇照而整個《一點就到家》裡,有許多的細節和橋段,真的就是在偶然中如同緣分一般「冒」了出來。尹昉在紅果豐收後與兩兄弟一起喝酒,酒後一句「想喝茶」就是在拍攝前幾小時臨時想出來的。劉昊然進行心理治療的地方,是影片製片主任在上海的辦公室。原本想用樸樹的《Forever young》作為配樂,剪輯陰差陽錯找成了艾怡良的《Forever young》,沒想到與影片非常貼合,也直接用在了正片中。電影片尾曲《我不想改變世界 我只想不被世界改變》,也是一次偶然彭昱暢將音樂發到許宏宇手機裡播放後,才讓他認識這首非常貼合影片主角特徵的歌。就連最後集市中老奶奶略帶哀傷的回憶後亮出的支付寶付款碼,也是電影局為了讓影片保持輕鬆的氛圍給到的小建議,並非影片第一出品方阿里影業想要植入的「硬廣」。
在許宏宇的上一部影片《喜歡你》中,他就採用了在現實主義故事裡穿插超現實主義鏡頭的特徵,比如在河豚毒的作用下金城武與周冬雨的小小「歷險」。在《一點就到家》中,這樣的鏡頭也有不少。一隻小黑豬貫穿全片,一開始彭秀兵會在失敗時跟它對話,它也會在三位夥伴創業遭遇問題時出來,詢問他們「風口上的豬會不會起飛」這樣的經典網際網路口頭禪。一隻來自普洱的飛舞的蟲子,也成為魏晉北回到雲南繼續創業的重要契機。
創業的三人在片中帶著自己的咖啡上了李佳琦的直播間許宏宇也在這部影片中,進行了視聽語言方面的實驗。在他看來,這部影片更像是一部主要講述青春、勵志的輕喜劇。為了加強喜劇效果,也為了讓影片在文戲部分的節奏更加明快,許宏宇讓三位主角第一次見面談論咖啡時完全沒有「停下來」。只是簡單討論一下咖啡,就讓三人一會上屋頂、一會上樹,一會魏晉北跟彭秀兵坐在一邊,一會又跟李紹群待在一起,每說一句話切一次鏡頭,讓原本可能無聊地用「正反打」代過的講述畫面,成為本片的亮點之一,給多位觀眾留下深刻印象。「在很穩的現實主義裡,我很放縱地去創作了一把。希望如果這個戲大家能夠認可後,其實可能成為新的中國電影的方向,就是我們做現實主義題材,但找到一種更接近年輕人、有網感、有一點調皮的方式去做新的電影類型。」
導演許宏宇。圖片來源:視覺中國界面文娛對話許宏宇:
界面文娛:為什麼叫《一點就到家》?你想傳遞什麼?
許宏宇:《一點就到家》的意思是滑鼠一點,寶貝到家。「寶貝」其實並不只是大家在網上買的東西,更多是人與人之間的情感。只是在想表達我想表達的故事,想怎麼再把《一點就到家》這個名字豐富下去,包括變成口號,最後他們把整個公司就叫這個了,秀兵快遞已經在「一點就到家」這個集團下了。
界面文娛:拿給你的時候,就有了一個完整的故事了嗎?
許宏宇:其實是邊拍邊寫的,我們就是被張冀的大綱騙了(笑)。
他們大綱寫得特別好,看到那種人回歸內心追尋夢想的感覺。所有的矛盾點、所有戲的點,大部分都是後面創作的。我們前面主要是完善人物,因為我覺得現實題材人物紮實了都好說,就怕人物飄。彭秀兵到底幹什麼,為什麼從村裡去了城市,為什麼又回去等等,為什麼魏晉北有這麼多改變等等。人物細節做紮實後,拍起來就還好。
在現場我們有張冀,也有好幾個年輕編劇一起。張冀負責大的氛圍,像家長一樣拉著我們不要亂跑,我們跟幾個年輕編劇把很多(有趣的)想法加進去,一些年輕人懂的點。
界面文娛:總共拍了多久?
許宏宇:拍了30天,7月9日才開始拍的,9月底才完成後期。我是7月6日在上海隔離完去了雲南,之前所有的籌備都是「雲籌備」。他們每天給我看視頻,在隔離的時候我也不停地開會。我們的團隊是金牌團隊,基本上《奪冠》的所有工作人員做的,整個製片團隊、攝影師、美術指導、造型指導都是合作多年的。
片中有不少臨時想出的笑點,也證明整個劇組的氛圍非常輕鬆有趣界面文娛:拍攝時沒有完整劇本,前期籌備也是「雲籌備」,是不是這部戲裡有很多東西都是因為機緣巧合出現的?
許宏宇:太多了,比如心理醫生那場戲,還有兩天就拍了,找不到景,印象中的心理醫生都是高大上的俊男靚女聊天,太順撇了沒意思,我們就到上海製片主任的辦公室,馬、桌子、後面的字畫都是他的,我就說在這裡拍吧,然後找來個老中醫一樣的心理醫生。《哈利·波特》這個梗也是拍攝前10小時想到的。
有一場他們慶祝紅果豐收喝酒的戲,因為是尹昉的戲,喝完後他說了一句話,「可能我現在喝多了,現在特別想喝茶」,這是我很感動的,這句話基本上是現場聊出來的。
還有一場是我們擺了鏡頭後,美術不小心把椅子放在角落,我看了角落半天,馬上把李紹群的父親村長請來,想讓他在那兒看著尹昉演,然後消失。半個小時就把他叫來拍了那場戲。
在北京的蟲子也是,本來拍攝是一個小的,結果主任找到列車時,因為總站是高壓電,得關了所有燈。我們上去看車時發現整個黑的地鐵很有感覺。當時我還不知道蟲子出現怎麼拍,而且本來地鐵光也不好看,我就說乾脆讓魏晉北看到蟲子就進入他和蟲的世界。我們弄了兩個燈,外面也是後面才做的星空。
片尾八三夭的歌《我不想改變世界 我只想不被世界改變》,是有一次彭彭把歌發我手機上,第二天我起來在車上再聽,發現這麼好聽,而且歌詞太對了,講(的是)我不想被世界改變,就好像他們三個年輕人的狀態,我們就直接買了這首歌。
中間的《Forever young》也有小插曲,一開始我們想用樸樹的,就告訴剪輯找這首歌。剪輯師是90後,可能不知道就在網上搜,結果放進去剪好後,(給我看)才發現這是《Forever young》(片中採用的是艾怡良的歌曲)嗎?我還以為是又改了還是什麼,但也挺好的(就定了)。這種緣分對我這種很相信命運的人來說就是吉相,很順。
兩棵大樹是當地找到的美景,樹中間三人常呆的平臺則是美術組製作出來的界面文娛:還有魏晉北的手機鈴聲,「支付寶進帳100萬」很有意思。
許宏宇:其實是我們一個後期製片的鈴聲,有一天我跟他開會,然後就一直在響支付寶到帳一百萬,我想說什麼項目打你支付寶100萬了。
界面文娛:為什麼把故事的最大矛盾和創業主題,設計成茶和咖啡?
許宏宇:我們確實有想用茶代表傳統,咖啡代表年輕,但這兩個東西不代表有先後順序,不一定一個一定是過去,一個一定是現代或未來。這兩種產品是在同一個土壤生長出來,是可以一起去做的。所以整部戲是講一種融合,特別是李紹群和父親的戲,他們沒有互相排斥,茶和咖啡的融合很重要,包容性是電影的重點。
你注意到心理醫生後面有一幅字「海納百川」嗎?一些小細節我覺得很有趣,其實是一種包容,新舊不是跟過去的對比,可以並存的。最後老奶奶那場戲,她的回憶都在集市,集市沒了,但她擁抱了時代。可能很多人開始會排斥,但當他接受的時候,也在新時代享受了很多從沒經歷過的感受。
李紹群和村長父親的和解界面文娛:你是如何設定這三位主要角色的?他們各自最大的特質是什麼?
許宏宇:就像之前劉昊然自己說的,他們三個人分別代表了現代年輕人的三種病,彭昱暢是白日夢,不停地做不太實際的夢。尹昉是強迫症,所有東西都要最好的。劉昊然是抑鬱症。這也是現代城市人的狀態。
但他們三人都是我很羨慕的人,很乾淨、純粹,不會因為任何東西改變。整個故事不是創業故事,是人回歸內心、知道自己幹嘛的過程。我很羨慕、敬佩這種人,我也想當這種人。
《一點就到家》劇照界面文娛:你是哪種人?
許宏宇:我是在尹昉和劉昊然之間徘徊,有時候面臨現實,公司要運作、很多人要照顧,需要不得不去賺錢。但其實沒有不得不,只有自己能say no。不敢say no的人,說yes的時候也是沒有力量的。尹昉那樣的人,是我非常崇拜和尊敬的,有點像樸樹老師,那種對音樂的執著我很羨慕。但我大部分時間還要照顧公司,要交房租。生活的壓力是撲面而來的,沒辦法對抗。為什麼我在最後讓魏晉北找到內心想做的事,不是別人做什麼就跟著去跟風口,其實是「老子愛什麼,什麼就是風口」。這是很厲害的想法。
為什麼說這個戲是一個勵志、青春的電影,大於是一個創業電影。以前《中國合伙人》是把公司做出來的故事,大家覺得成功需要向外走,要賺很多錢在美國上市。但我覺得那個時間已經過去,很多年輕人出去過又回來了。我現在覺得他們做成什麼事並不重要,做咖啡、賣臭豆腐都不重要,我希望他們經歷冒險的過程能打動觀眾。(我很喜歡)尹昉與彭昱暢的一根筋的信念感,劉昊然更像是我們大部分城市人選擇的道路,永遠是跟著跑,自己迷失了。我們為什麼會焦慮?因為我們的內核在遠處,是我想成為某個人,但那是他的夢,不是我的夢,沒找到自己的真實世界的時候,核心永遠是偏離的,人就失去平衡開始焦慮了。
界面文娛:他們三個人之間情感是怎樣的?
許宏宇:女生有一個詞叫閨蜜。男生叫兄弟或者哥們,但它解讀不了閨蜜似的男生之間的情感,兄弟和哥們都有點江湖,但我覺得男生之間還有一種很柔弱細膩的情感,可能他們三個點情感這一塊多一些。
《一點就到家》劇照界面文娛:整個故事主要發生在雲南農村,而你是在香港長大的,創作中你容易跟這些角色建立共情嗎?
許宏宇:挺容易共情的,農村確實跟香港不一樣,但我覺得有一些是一樣的,是回家的感覺,這個全世界都一樣。我自己也很喜歡戶外運動,我會去跑山,非常崇敬大自然,作為一個城市長大的孩子我對大自然的理解會很深,這對我幫助很多。
而且農民有很簡單的想法,不會有失敗的感覺,所以彭秀兵有句臺詞是「我暫時沒有成功,不代表失敗」,這是農民特點和優點。我們城市人有一點失敗就不行了、破產了、自殺了這種狀態。為什麼農民不會?我感覺因為他們只有土地就可以繼續幹活,他們怎麼幹活是可以掌握在自己手裡的。城市人是空的,我們沒有東西在自己手裡,被擊敗了沒有退路。這是最打動我的一點。
界面文娛:整個片子看下來是感覺特別輕鬆的輕喜劇,這也是你帶來的氣質吧?
許宏宇:喜劇方面肯定要做,但我本身嘗試過比較硬的喜劇,沒有用。沒用之後我就先放在一邊。我覺得很多開心有趣的地方一定要到現場才能慢慢找到,比如劉昊然說「不乾淨了」那場戲,還有喝了茶之後說怎麼做茶的生意然後扇了自己一巴掌說「又來工作」,這些都是拍的時候(想到的)。一開始我說昊然來個瘋狂的,他就給自己一巴掌,之後我再問彭彭什麼反應,我說肯定是打在他身痛在你心(笑),所以才又來了一下。
我也剪過《夏洛特煩惱》、《羞羞的鐵拳》,對我來說那才是喜劇,我不可能會做開心麻花那樣精密計算出來的喜劇。《一點就到家》是我們所謂的輕喜劇,中二的有點傻的這種。
界面文娛:很多喜感不是通過語言,而是通過鏡頭視聽語言傳遞給我們的,比如三兄弟第一次見面,鏡頭來回切換他們的站位完全不同,臺詞很正常但喜感很足。
許宏宇:這就是讓這場戲好玩一點的感覺,如果寫完就像我們坐在這裡聊天就很無聊,那個環境很好看,很多室外的各種地方,我就讓他們到處聊吧,這裡拍一次那裡拍一次,回來剪剪看。演員都不理解,為什麼這兒演完要去那兒演,其實是一個小實驗,挺好玩的。我希望以後多一些這種創作,就是現實主義題材的根很深,用一種瘋狂或者多點實驗性的創作方式把戲做得更有趣。
可能因為我不是學電影的,我是學現代藝術的,以前看的都是藝術片,不看好萊塢電影。但我進到這個行業,開始學習講故事怎麼回事,商業片的魅力是什麼。可能拍完《穿越火線》,可能對自己多了一點自信,可以用在哪裡,試試用鏡頭方式呈現,觀眾會不會有反應。
這是一種實驗,但前提是有編劇張冀和監製陳可辛給了我一個很好的現實主義的底子,故事是講述當下年輕人的迷茫的故事,在很穩的現實主義裡,我很放縱地去創作了一把,就是我們做現實主義題材,但找到一種更接近年輕人、有網感、有一點調皮的方式去做新的電影類型。
《一點就到家》劇照界面文娛:這種快節奏的剪輯,是不是跟小時候看的港片有關係?
許宏宇:不知道為什麼,比如劉昊然扇巴掌那場戲,我一開始就是覺得不夠想要更多一些,打自己一巴掌我就覺得特別好,可能確實會影響到電影的味道,可能是一種愛好,但這種愛好怎麼來的,跟周星馳是怎麼(聯繫),我覺得也不好說。可能是廣東話的語言,語速會更快。可能是這種口語自然有一種奇奇怪怪的能溝通的方式令其形成這種(風格)。我今天第一次認真想這個問題。
界面文娛:而且在你的片中,從《喜歡你》到《一點就到家》,都會在現實基礎上有一些超現實的表現,這是你在視聽語言上的風格特點嗎?
許宏宇:我可能是感性驅動,有時候覺得事情發生在這兒,我自己會有一些幻想覺得應該會出現,我覺得很自由,並不是為了風格而風格。比如《喜歡你》河豚的出現,我們需要契機讓兩人放鬆警惕,就像喝酒一樣人會聊得很開,所以用了這個方式。我很喜歡,他們進入了只屬於他們的二人空間。這是我對幻境的理解。我覺得當這些人在同一個頻率的時候,會自然進入到一種別人看不到的維度。當《一點就到家》三個人進入一種默契後,他們會有共享的夢。可能一開始是搞笑的,之後還有一個噩夢,是不是會有更大的危機?我覺得幻境跟現實是這麼一個匹配,但在試映或給老闆看的過程中,很多人反對,覺得看不懂或者與故事無關,但這次我有點任性,以前我是很聽別人意見的人,但這次我不聽,我想嘗試保留。保留一下怎麼了?不相信因為這個鏡頭這個戲沒人看。我嘗試完得到觀眾的反饋,會更清楚哪些觀眾喜歡。如果我喜歡的東西觀眾也喜歡就很好,如果觀眾不喜歡,我就再做調整。
《喜歡你》劇組界面文娛:這部戲某種意義上,是希望號召年輕人回到家鄉嗎?
許宏宇:這個看觀眾的感受,可能有人看完覺得回家鄉有機會或者更舒服,可能有人看完更清楚自己應該留在城裡幹嘛,我覺得都可以,並不是宣傳大家去哪兒。這是一個回到自己內心的故事,就像一句話:你開心就好。不是不負責任地說想幹嘛就幹嘛,是徹底清楚了解自己內心想幹嘛的時候,再去幹。
界面文娛:這是一個創業的故事,導演你也在做這家後期公司,你的經歷跟他們有什麼相同點?
許宏宇:我創業很久了,我剛去美國學完整個後期流程後回來開了這家公司,跟彭秀兵一樣到城裡學習快遞後帶回家鄉。後期是我一直在做很穩的工作,它不是一個盈利的工作,但我覺得培養了很多人才,包括這部戲的剪輯不是我自己,我希望繼續發展,(在我)能力範圍內,把一些能教的剪輯、導演(方法)傳遞下去。
答應做這個故事的時候正好是疫情當中,很多人都過得很困難,我們也感同身受。我們這段時間也經歷了困難,我們是後期公司,這段時間沒有戲拍誰有活兒?誰有後期?還好我們那段時間在做《穿越火線》的後期,沒有那麼大的困難,但我看到身邊很多朋友在這段時間丟了工作。我們這個戲更多的是一種溫暖和治癒,希望通過這個戲給大家一個鼓勵跟擁抱。
《一點就到家》海報界面文娛:通過《一點就到家》,聽說似乎你也找到了一些新的未來工作的方向?
許宏宇:片子裡故事的感覺,跟那段時間因為疫情我在香港家中的感受一模一樣,因為我工作十幾年沒有停過,回家最多一周,結果這次我在家呆了三個月。香港家裡能看到我的成長,老家的土壤在這裡。我剛拍完《喜歡你》,很多項目找來讓我拍愛情片、喜劇、科幻片或者別的類型,好像一個小朋友走進糖果屋,跟魏晉北迷失的狀態很像。
我覺得很奇妙,之前有一個格局和商業上更大的戲,但我一直沒有找到那個戲想說什麼,發生疫情它停了之後,我遇到了《一點就到家》。為什麼我有這麼大的衝動答應做,並不是因為它跟電商、扶貧有關係,我就是覺得是一個很簡單的回到內心的故事。拍完之後真的回來就跟投資方說,對不起,我不適合拍那個戲,就推了。我覺得那個並不是我現在最想做的事,現在我找到自己更想做的故事。我相信命運,每個人的命運軌跡是寫好的,今天我們在這裡相聚時一種緣分,我們在生命中遇到很多事,我都覺得要去接受,一種佛系精神。雖然當下這四個字雖然很俗套,但特別有意義,有時候我們活在過去沒有完成的事情裡,有很多遺憾想在未來去彌補,但回想過去、空想未來,永遠錯過了當下,永遠沒有活在此時此刻。我覺得當下的重點就在這兒,做這件事就專心。我相信這是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