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長灘日落 攝影：拉上窗簾
拉上窗簾/文
此次武漢肺炎疫情慘烈程度超過了「非典」。為防止疫情擴散，多國採取了斷絕航班的措施。幾乎每個在外國人的回國經歷，都可以寫一篇報告文學。
春節假期是國人的出遊高峰。其實在出發的時候，拉總還是不太擔心的。當時雖然武漢已經封城，老人已經放棄行程，但孩子需要到菲律賓的一所韓國學校學習英語，我也絲毫不覺得無法回家——大不了轉機嘛，總是能夠回來了。
於是，將孩子送到學校之後，美美地在長灘度了個假！
度假結束之後，轉馬尼拉啟程回國。機票是很早就訂妥的宿霧航空，從馬尼拉返回廣州只要70多塊錢人民幣。因為新聞裡的緊張氣氛越來越濃，當天菲政府已經宣布了與中國斷絕航班，只是不知道「2月2號」指的是0點還是24點，所以有一些忐忑。
傍晚到達機場後，先後兩次到宿霧的櫃檯詢問，回答都是「On Schedule（準時）」。一位小姐姐甚至說「現在就可以辦票」——宿霧航空一般提前3小時辦票，當時還有5個小時。依據這個情況，拉總當時推斷宿霧和亞航等菲律賓公司，是按「2月2號24點停航」在規劃。
圖：所有中國航班（除臺灣）立即全部停飛 攝影：拉上窗簾
然而在樓下吃了頓炸雞，再回到樓上時，發現所有去往中國（含港澳）的航班被全部取消，包括兩個已經辦票值機的宿霧航班。
辦票廳當時一片大亂，T3航站樓被取消的7個航班加起來超過1000人。因為菲律賓航空也取消了中國航班，有不少人從T2跑到T3來找機會。一位澳門同胞怨聲載道，另一位年輕的上海媽媽則果斷地購買了首爾中轉的機票。
一位滿臉懵逼的廣州小夥沒錢了，拉總給了他一些比索。
圖：宿霧航空辦公室 攝影：拉上窗簾
按工作人員指引，來到了宿霧航空辦公室。但拉總認為這種情況明顯是政府意志，宿霧航空不可能安排航班補飛。宿霧是廉價航空，取消航班頂多退錢。待在這裡交涉毫無意義，不如趁早找個小店休息。
圖：南航787在馬尼拉機場 攝影：拉上窗簾
經過一天過渡之後，在馬尼拉機場附近找了家公寓，暫時安頓了下來。公寓只在大廳提供WiFi，滯留在這家公寓的中國人全跑到大廳來上網。查機票，聯絡親友，罵娘，很是熱鬧。
在馬尼拉機場運營的國內航司有南航、東航、國航和廈航，此外還有國泰航空、香港航空、中華航空和長榮航空等。2月2日斷航後，四家港臺航班一切正常，南航每天兩班合併為了一班，而東航、國航和廈航，則不見了蹤影。
宿霧宣布取消航班的當天晚上，拉總給孩子買了張馬尼拉－北京的直航（CA180），免得她課程結束時無法回國。
但是第二天，國航的CA180也宣布取消了！
圖：唯一的南航要價7000多
既然走不掉，國內又延長了假期。那不如等一等，一邊等孩子上課，一邊觀察形勢。所以拉總並不著急，每天看看菲國的疫情新聞會，上街買買水果，刷刷國內的新聞，查查機票價格和執飛情況。當時很多OTA平臺還沒有更新，一些看似價格合適的機票，實際上都是鐵定要被取消的航班。而且形勢每天變化，除非買了票立即走，否則誰也不敢保證會不會被取消。
後來發現東航在2月3日來了一架航班，內部消息說有大使館人員到場協調，帶走了滯留的一部分老人和孩子。國航的CA180在2月3號和2月4號其實也沒有取消，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買不到票。
再後來廈航有了消息，說是開通撤僑航班，航點是泉州和廈門。趕緊查機票：單程3800塊！
圖：撤僑航班 攝影：拉上窗簾
同樣被困在公寓的中國人，有一些人買了廈航的3800，有一些人買了南航的7300或者3800（後來有經濟艙了，3800元）。到2月8號前後，基本上走光了。有幾個年青人似乎資金不甚充裕，每天愁眉不展地抽菸，蹲在大廳的沙發椅上打電話。
拉總依然不著急，因為從首爾中轉的航班只要1600，從香港、吉隆坡、曼谷、臺北、日本和汶萊中轉回國都只要2500元左右。只要形勢有好轉，可以放心地留孩子在當地學習，從哪裡中轉回去都無所謂。
圖：港龍中轉回國 攝影：拉上窗簾
但是形勢沒有好轉，新加坡、臺北等地紛紛拒絕中國人轉機，拉總購買的首爾轉機機票也被韓國政府卡死，一家三口損失了5000塊錢。而且病例一天高過一天，菲國有議員建議全面中斷與中國的交通往來。香港也收緊了措施，能轉機回國的方案越來越少了。
覺得不能再等了，就購買了港龍航空的機票，接上孩子，2月9號從克拉克飛回了香港。
圖：香港大量航班取消 攝影：拉上窗簾
香港比預想的情況要糟，這裡也有大量的航班被取消。而且所謂的「14天禁止入境」實際上是15天，無論從國外還是內地抵港，只要是中國護照，都必須接受專門檢查。
拉總因為短了一天，無法入境取行李。但可以坐船去蛇口，乘坐內地快船是不需要在香港入境的。
圖：香港中轉大廳 攝影：拉上窗簾
不過香港機場靠中轉起家，中轉服務還算不錯。凡是下一程需要使用飛機的，當下由下一程的公司負責從前一程航班上轉移行李。只是人很多，要等兩個小時才能確實行李是否已經妥當。
圖：國航還在飛香港 攝影：拉上窗簾
在菲律賓登上港龍航空之前，拉總預訂了國航自香港返回北京的機票——實在不敢早買，怕港龍也會取消，所以票是在候機時才買的。實際上因為客流銳減，國泰和港龍都取消了大量的內地航班，導致聯程票也買不到，只能分段購票回國。
國航的香港－北京航段要價2000元，距離全價的2500元已經非常接近。但特殊時期，它得差不多空機飛到香港，所以也只能認栽了。何況它從香港返回時的上座率，也並不高。取消的航班太多，拉總一直看到前序航班從北京起飛，懸著的心才放下。
圖：終於回來了 攝影：拉上窗簾
現在想來，畢竟拉總屬於「飛友」，對機票和民航較為熟悉。那些不熟悉民航的國人，大多被迫購買了「撤僑」的高價票。拉總此次返程花費1100+2000元回到了北京，比3800回廣州的方案節約了不少。而實際上，如果乘坐廉價航空自日本中轉的話，有2000元也就夠了。
當然，相比原計劃幾百塊錢就能回家的方案，這支出還是大了很多。
看來在災難面前，有兩種東西還是挺重要的：一是錢，二是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