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曾說,世界沒有悲劇和喜劇之分,如果你能從悲劇中走出來,那就是喜劇,如果你沉緬於喜劇之中,那它就是悲劇。
開心麻花出品的電影《半個喜劇》,從影片開始所引發的重重矛盾激起的笑料,到「喜劇式」的結局,令人看起來雖然大快人心,但喜劇發生的基礎是建立於電影的層面上,若將其放在現實當中,這樣的喜劇很難繼續使人發笑,也會給這些角色的生活裡,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悲劇基調。
在喜劇電影中,開心麻花算是一個具備權威性的代表。
與純粹的悲劇相比,這類帶有諷刺意味的喜劇倒顯得更為複雜,它包含了人與人之間的複雜關係,阿諛奉承,和虛偽的內心。
開心麻花將部分舞臺劇改編為影視劇後,融入了不少笑料,讓人們在開懷大笑後的某一刻突然沉默。這笑容和沉默的背後,又有多少難以言語的心酸與現實。
《半個喜劇》裡所發生的故事,放在電影裡是喜劇,在現實中,就是不折不扣的悲劇。
影片以「半個喜劇」命名,自有其深意,表面上藉助喜劇來講述一段故事,採用皆大歡喜的結局給予觀眾安慰。實則是對殘酷現實的諷刺和揭露,更代表了人們對於故事美好結局的深切嚮往。
人常說,樂極生悲。
在電影中,有著殷實家境的鄭多多,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渣男,更是一個對愛情絲毫沒有敬畏之心,對生活中多次發生的露水情緣司空見慣的人。
有未婚妻的他,依舊深夜與朋友喝酒,帶女性朋友回家過夜,還臉不紅心不跳地追求自己的初戀,說著不著邊際的情話和一連篇的謊話。甚至當朋友提醒自己時,他也仍舊堅守自己的立場,不覺這樣做有什麼不對。
這類人在影視劇裡並不少見,在生活的某一部分中也很常見。
安迪在電視劇《歡樂頌》裡說,不與傻瓜論長短。
和觀念差異較大的人爭辯,大都沒有什麼明確的結果,不僅破壞了一段「道不同,非要為謀」的利益關係,還把自己氣個半死。
2012年播出的電視劇《離婚前規則》裡,鄭愷飾演的富二代黎昕,在追女生時採用不少花言巧語,浪費大量金錢,與其發生關係之後就轉身走人。
為得到父親的金錢把婚姻當做兒戲,不惜犧牲自己的半生也就罷了,還要浪費他人的餘生,婚後的黎昕依舊過著燈紅酒綠拈花惹草的花花公子生活,不知悔改。
要等他們迷途知返的善良人,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鄭多多所說的,在婚前好好浪蕩一番好讓自己安心過婚後的日子,不過是為自身名正言順出軌辯解的說辭。對他來說,女人不僅如衣服,更像是零落成泥碾作塵的玫瑰,連香味兒也沒有,不過這玫瑰,倒是採也採不完。
事情的發生,只有0次無數次。
馮夢龍《醒世恆言》裡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浪子回頭金不換的事情在現實生活裡太過少見,浪子回頭往往也是有前提的,要麼發生某些重大的事件對他造成巨大刺激,要麼就是個人自己的思想覺醒,而一個人覺醒的期限又何其長。堵上自己的一生去等待他覺醒,也不過是痴人說夢。
得知孫同與莫默在一起後,鄭多多一改平時的不正經,義正言辭地要求孫同與莫默分手,更是拿他對孫同的付出作為要挾。
雖然鄭多多看起來渣的透徹到底,但在現實裡,的確很少有人能夠接受自己的初戀和好友在一起。
影視作品的故事內容常常來源於生活,卻又高於生活。
電影戲劇性地將孫同與莫默連在一起,看似是推動劇情發展的需要,但在現實中尋找這類故事,也並不是沒有任何蹤跡。
鄭多多這個人,對女人雖然都不專一,但對朋友的確是不錯。
現實生活中,有多少像孫同這樣的人,被鄭多多這樣的朋友漸漸同化,直到完全失去自我,成為官場爾虞我詐阿諛奉承的一分子,被壓抑被控制,被牽著鼻子走,再也找不回最初的面貌。
餘秀華在《無端歡喜》裡說,我這幾年接觸到了許多這樣的人,他們懷揣夢想,最後看著夢想活生生地憋死在自己的懷裡。
孫同就是這樣一個人。
他對音樂獨有天賦和熱愛,然而殘酷現實的逼迫,使孫同一再地抑制自己音樂細胞的滋生,想要在音樂這條道路上打下一片天地,對他來說何其難。
被車子房子工作等這些很難靠自己能力得到的物質所脅迫,漸漸地迷失在欲望都市的叢林中。
他如同《北京愛情故事》裡的石小猛,初來乍到,本來懷揣著夢想,憑著自己高材生的能力與信心,要打下一片天地來。
最終卻發現,沒有關係和後臺,弱小如同他一般,自己拼盡全力想要獲得的工作,不過是別人一句話或者動動手指就能夠替代的。
這類人往往都會被現實裡的物質需求所壓迫,被自尊心,虛榮以及那份渴望成功的欲望所驅使,不得不與那些人同流合汙,對環境裡的某些現象只能裝作視而不見。
雖然得到了想要的物質財富,卻也因此丟失了初心與珍貴的情感。
這是一個速食愛情和快餐婚姻的時代,現實裡不乏有很多類似於孫同和鄭多多這樣的人,卻也有不少如同莫默這樣的女性,因為對愛情抱有的希望過於美好熱情,總是盲目地相信一個人。
可這種「奮不顧身」,在這樣赤裸裸的現實裡又實在持續不了多久。
一次次被欺騙和被「拋棄」,被當做利益交換物品的刺激下,莫默和高露這樣的女性,在現實裡,要麼為愛情赴湯蹈火,如飛蛾撲火般一次次傷害自己。要麼認識到獨立的重要性,不再將希望寄托在男性身上,變得美麗又自強,閃亮又光彩。
電影理想化的結局,將我們美好的期望與對愛情的那份純粹保留了下來,它是眾多女性的第三種結局,也是懷揣夢想的人,在內心覺醒之後的抉擇。
想必,更代表了我們身邊數以萬計人群內心壓抑天性的解放。
不管是哪個方向,都是一种放棄,和一場賭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