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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人從不害怕離別
因為他們期待著重逢
01
記不清和他之間有過多少次離別,自從我記事起,我跟他就在彼此不斷見面、分離、又見面的過程中被時光推著長大。
最終,我們踏入了同一所大學。
兩個從小就背井離鄉的靈魂,終於在這所大學裡重逢了。他是學廣告學的,每天捧著個單反自以為是。
而學漢教的我只能像個一年級的小學生一樣面對枯燥的偏旁部首,上課的時候昏昏欲睡。
彼此會在下課的時候一起繞操場,他跟我講這幾年去過的城市和見過的人,我跟他說這幾年我的委屈和成長。
但命運總是自以為是,兩個分開許久的人一旦湊在一起,就會引起蝴蝶效應。
除了找難得的共同話題,性格的差異也讓我們中間一直隔著一條名為爭吵的河流。習慣了孤獨的兩個人,從來學不會主動低頭,每次都要等冷凝的空氣散去,我們才繼續說話。
所以在這一次爭吵過後,他來找我,我心裡軟得一塌糊塗。正當我準備開口服軟時,他先說話了。
「我要出國了,下周就走。」
他低著頭,我也沒有看他,而是轉頭看著寢室樓下的這棵樹,三年下來,這棵樹長高了不少,但在我眼前,這個認識十幾年的人,卻好像變得越來越透明。
樹葉的影子打在他身上,可我感覺他的影子離我越來越遠。我和他之間,始終有著我夠不到的距離。
02
再次見面,是三年後,他身邊站著一個氣質極佳的女孩。
我逐漸忘記他喜歡吃的飯菜,不再提起曾經,也不再關注他的一點一滴。
生活還在繼續,時鐘的指針還在轉動,但過往只能留在腦海。
畢業後,我在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對著電腦幹著枯燥而乏味的工作。他和那個女孩合夥開了個攝影工作室,悠哉遊哉地拍照修圖,吃飯逛街。
偶爾聯繫時,我也都一笑而過了。
再次得到他的消息,是一個朋友發來的,說他住院了,挺嚴重的,進了ICU。
這該死的眼淚,總是不識時務地跑出來。
03
病房讓我喘不過氣,我藉口上廁所溜了出來,自己一個人在角落把眼淚一次釋放個夠。
那個女孩早已扔下他,消失在茫茫人海。我開始變得尖酸刻薄:「你看你這找的什么女朋友?」他從沒對我笑得這麼溫柔過:「是啊,所以現在換了你伺候我,看我多舒服。」
我威脅他:「咱倆從小到大,分開了那麼多次,這次別讓我聽到壞消息了,趁早滾出去找個渣女互相禍害,離我遠遠的。」
他笑著拉住我的手:「走到哪裡也不離開你。」
我瞪他一眼,用一個橘子堵住他的嘴。摩挲著他的手,觸感卻不像以前那樣柔軟了。想了想上一次牽手是什麼時候來著?記憶翻江倒海,我的大腦像是死機了,無法正常提取。
每一天晚上,我的夢都不一樣。但每一個夢境,都離不開他。
夢裡的病魔都是張牙舞爪的怪物,恍惚間我還能聞到腐朽的味道。
「夢是反的。」
這句話聽了無數次,終於,在我和他身上靈驗了。
「我,可能又要離開了。」
久違的溫度,在我聽到這句話之後,瞬間消失。我再次掉入冰窟。
我鬆開輪椅,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醫院,這輩子我從他嘴裡已經聽夠了「再見」兩個字。
我不想知道他去幹什麼,也不想知道他去找誰,更不想知道他是否活著……我什麼都不想再知道了。
04
「重要的人從不害怕離別,因為他們期待著重逢。」我在本子上寫下這句話,卻不自覺地想到他。以前,也算最重要的人了吧。
多久了呢?我記不清,不知道那個喜歡運動的他,陽光的他,是否安好。陷入回憶的人類總是被感性拖著走,此刻的我也是如此。
突然手機響了,打斷了我的回憶,是個來自陌生號碼的簡訊。
「開門。」
我滿心狐疑地走到門邊問:「誰啊。」
「你男朋友。」
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我渾身僵硬。猶豫許久,最後還是打開了門。
「你怎麼……」我話還沒說完,卻被一個擁抱死死禁錮住。
他回來了,完整如初地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