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有讀尼採的書之前,聽聞他的文字是很難理解的。讀了之後發現,其實也沒有傳聞的那麼難。不過因為尼採書寫的內容不那麼生活化,而是探尋的是個人或者人類心靈的感受和頓悟,是純理性的東西,語言不那麼直白罷了。由此可見,人不能毫無懷疑的就會去相信,即時再多的人支持,你都應該自己去看一看。
這本書的名字是《與孤獨為伍》。讀完之後,心裡很疑惑,為什麼題目是《與孤獨為伍》?文章中也沒有怎麼去談孤獨啊?後來想一想才發現,其實他不是向我們解釋什麼是孤獨?為什麼與孤獨為伍?而是向我們展露與孤獨為伍的時個人的心靈狀態?
人在真正的孤獨中,才不會為生活或外界瑣碎的事件而幹擾,可以完全沉浸在思想的世界裡面。如果說一般的哲學家探尋的是真理和信仰是什麼?那麼,尼採的文字向我們展露的則不是真理本身,而是面對真理的態度!也就是說,尼採更傾向於提醒人的理性的反思!
追尋真理是哲學家們一輩子在做的事情,但是很少會有人去考慮真理與信仰之於人的影響,或者更準確的說是人們一般都想到的是真理對於人的正面影響,而沒有想到真理於人的負面影響。所以尼採的這個小集子的第一句話就說:真理之敵。信仰是比謊言更危險的真理之敵。在我看來,這句話於普羅大眾的我們來講,不飭於一句真理。
看,是不是很荒誕又現實?尼採提醒我們不要去毫無原則的信奉真理而我們卻不斷的把名人的言辭當做自己秉持的真理。
那麼還回頭來說,信仰為什麼是比謊言更危險的真理之敵呢?因為尼採覺得人們在追求真理的時候會陷入一種狂熱,對於真理不加辨別或者不及時加以辨別就毫無控制、毫無節制地去支持。當付出所有熱情之後,人們就很難允許別人對自己追求的真理,加以質疑。即便這種質疑是合理的客觀的,也會遭到我們狂風暴雨似的反對。更甚者,在不理解的情況下就會採取一些極端的措施。在西方的歷史上有很多這樣的現象,尤其是在宗教方面,很多哲學家,科學家都遭受到了殘酷的鎮壓。比如說被焚燒的哥白尼,亞里斯多德。
那麼反過來說,其實哥白尼,亞利士多德,他們也是一種為了真理而狂熱獻身的人。這在尼採看來都是不值當的事情。因為真理,並不是一成不變的。不值得永如此狂熱的心態或者行為去維護。
尼採還提到,人最善於防備自己,抵禦自己的窺探和圍攻;通常他最多只能看清自己的外圍城池。
什麼意思呢?其實就是說人最看不清的就是自己。這和中國人講的「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有異曲同工之妙。
此可見,了解自己比了解別人更困難;敢於承認自己的不足,比去指責別人更重要。
蘇軾的《題西林壁》說的好,「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不了解自己,其實就是因為它是你自己而已。沒有人願意承認自己的不足或者灰暗,哪怕心裡清清楚楚,卻沒有太多的人敢於把自己的這種缺陷展露於世人。這就在是人的矛盾性和複雜性所在。口口聲聲要追求表裡如一。但真正的心口如一卻很難做到。這就是他為什麼時間聖人少而庸人多的原因了。
另外尼採的寫作方法很值得我們去借鑑。他並不是針對一個話題或者思想長篇累牘地去分析,非要挖地三尺不可。而是把自己在孤獨中所得到一些靈感,都一一條分條縷緒的記錄下來,中集成一本小冊子。這種寫作方法,其實我們普通人都可以用上。因為我們一般人也很難做到就一件事情深入的去思想,去溝通,去表達。那麼當我們沒有能力做到這樣的時候,先把自己突然想到的語句記錄下來,哪怕只是靈感一現偶爾的幾個詞語,幾個句子,時間長了就匯集下來了漫長畢竟人的生命還算漫長!
當然,從文章中也可以看出尼採是一個非常理性的人。一般哲學家,我印象中覺得是非常感性狂熱的去宣揚一種思想。但尼採則在不斷地讓自己退後,自己保持在狂熱的情緒之外。他甚至明顯地反對感性,他認為感性會干擾人對於真理的正確的判斷和追求。所以他說:冷靜而清醒地兌現一個人在激情狀態下做出的承諾和決定是人類最可怕的負重之一。
世界的美好會因為我們的驚喜而加倍放大,那麼美好不美好,其實取決於事,然後人們能否在事物中得到美好取決於人。
你的信仰是什麼?你會怎樣去追尋自己的信仰?會成為你的信仰的背叛者嗎?尼採說背叛真理並不是最可怕的事情,反而是那些為了維護自己心中所追求的真理,而變成暴徒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尼採還說,開始一天的最好方式是在睡醒時思考我們能否在這一天,給至少一個人帶來快樂。也許這就是成就人的意義的一種方式。
最後用這部書的編者梁文道的編者按結束。他說,思想之偉大在於其影響之深遠而不意味著這些思想是好的實際上一些書可以列為壞思想之力。但我想,即使在危險中,我們依然要正常生活,但凡停下來,沉浸於某一事,某一物,某一思想而荒廢了時間的人,最終會得到的是痛苦,哪怕他追求的是真理?
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