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來,我對聖誕節也並不感興趣。甚至,我認為大多數的節日,都浮在消費主義的陷阱之上,早已失了純良的底色。
不過,Netflix首部衝擊奧斯卡的動畫電影——《克勞斯:聖誕節的秘密》,卻分明以鼓勵向善的文化基底,講述著一個暖心的故事,讓人想起「聖誕節」本身的意義,比如歡聚、快樂、善良和愛。
在負能量紛擾的當下,這部電影讓人相信世界依舊很美好。
(1)
這部講述聖誕老人起源的動畫電影,其實並未在市場上有太多的聲音和話題。
事實上,它也並不以文本故事取勝,一部合家歡的動畫,往往在情節設定和劇情走向層面簡單直白,其「童話」的定位更是註定這個故事要顧及孩童的視角。
而動畫對表現童話更有著天然的優勢。《克勞斯:聖誕節的秘密》在某種意義上,算是獨創了一種技術手段,它將本身華麗的二維動畫渲染出了三維的觀感,兼具老派動畫的誇張和新派動畫的精緻;這種技術上的創新,極有可能成為動畫史上的一個裡程碑。
更重要的是,動畫往往是「天馬行空想像力」在一定程度上的代名詞,它可以誇張、可以直白,可以在看似天真的畫面裡融入深刻的隱喻,並將那些大人想要說給孩子聽的複雜道理形象地講出來。
這意味著,在《克勞斯:聖誕節的秘密》溫暖的底色之下,不同的人將看到不同的東西。
(2)
那些無私的作為,才最能鼓舞人心;世代的仇恨,也可以用玩具來化解。
這個故事講述聖誕老人的起源,但卻以一個郵差的視角展開,甚至有一個詭異的開始。
主角賈斯帕,皇家郵政局局長的兒子,不學無術,只知尋歡作樂。為了磨練他,父親將他派到一個叫斯密倫斯堡的地方做郵遞員,以一年為限,送滿6000封信才能回來,否則將被永久剝奪繼承權。
然而,斯密倫斯堡這個小鎮是個古怪的地方,陰森寒冷、殘破不堪,鎮上兩個家族世代為仇,鎮中心的大鐘只要敲響,雙方便拿起鋤頭、掃帚等,開始互毆,周而復始,從不來往。人心隔閡,彼此冷漠,大家更不可能互相寫信。換言之,6000封信的任務根本不可能完成。
一次偶然,賈斯帕結識了獨居在山頂的樵夫克勞斯,這個有著雪白大鬍子的老人,有著一屋子的玩具和十足的愛心。一次他挑選了一個玩具,讓賈斯帕通過煙囪送給被家長關在屋子裡的孩子,這讓賈斯帕意識到6000封信的任務可能有了轉機:只要讓鎮上的孩子寫信給克勞斯,告訴他們這樣就會得到一個禮物,不就好了?
於是,聖誕老人的傳說開始成形,一顆扔進湖中的石子最終激蕩起一片漣漪,最後席捲成為一場驚濤駭浪;彼此仇視的孩子們開始一起玩耍、做好事,並最終帶來整個小鎮的和解。
一個冰冷詭異的開始,卻有一個溫暖感人的結局。
(3)
人們並非不可以和解。
與聖誕有關的故事中,有個叫「聖誕停火」的奇蹟。1914年的聖誕節,正值一戰期間,英國和德國的士兵在前線對壘。但聖誕夜來臨時,雙方的戰鬥都停止了,本來互為敵人的雙方士兵竟然大聲地祝福彼此「聖誕快樂」,甚至走出戰壕,握手言和,一起喝酒,分享食物,慶祝節日。後來很多人試圖用各種高尚的原因解釋停火,但我相信:有些東西不需要解釋。那一刻,真誠和友善,這些最美好的東西,又回到了他們心裡;那一刻,聖誕節成為他們的信念。
《克勞斯:聖誕節的秘密》中,兩個家族的世仇,很大程度上正是人類彼此築起高牆、爭鬥廝殺的象徵,或是刻板印象帶來的歧視,或是歷史問題的遺留,歷來從不少見。但世人愚昧,明知彼此傷害,卻不積極解決,便只能帶著問題再次墮入輪迴,甚至會聯合起來,消滅黑暗中誕生的一點火光,只為繼續爭鬥。動畫輕易就戳穿了這個謊言,它選擇為孩子送去禮物和希望,選擇打破人與人之間的冷漠與隔閡。
善良和愛,似乎永遠是合家歡動畫的主題。仔細想想:還能怎麼講呢?
普世價值的初衷,永遠都無比真誠。
(4)
聖誕節裡,願每個孩子都能得到聖誕老人的禮物。
我也願你平安喜樂,願聖誕老人將一點點溫情、善良、歡樂和愛,紮上漂亮的絲帶,做成禮物,在寒冷飄雪的冬夜,從狹窄的煙囪,送進你的溫暖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