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近年來納斯達克向中國生物科技公司敞開懷抱、港交所18A新政出臺、科創板上市通道的開啟，國內Biotech公司迎來了前所未有的上市熱潮。一家家Biotech敲鑼上市的背後，除了產品技術、研發實力和明星團隊等核心要素的推動，亦與該公司的商務拓展團隊尤其是財務長（CFO）合縱連橫的外交及「引水」能力密不可分。
相比於創新藥企業的其他高管成員，半路殺入的CFO與創始團隊的關係大多沒那麼緊密，更多的是在扮演職業經理人的角色。梳理業內Biotech在上市前夕或者上市後的人才流動情況不難發現CFO是變動最大的高管職位，有些人即將退休卸任或已經離職，比如百濟神州的梁恆，君實生物的原璐、基石藥業的葉霖、亞盛醫藥的李含中、開拓藥業的黃雨青等。即便是將中國那句古話「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改成「鐵打的Biotech，流水的CFO」似乎也不為過。
已經有25家創新藥企業（尾綴-B）在港交所成功IPO
創新藥企業的成長離不開CFO
創業摸索的過程痛苦而漫長，對於專業壁壘較高的創新藥領域更是如此。Biotech公司的創始人多以生物或化學或醫藥相關背景出身，創業者在完成從0到1的商業閉環後，多數會在合適時機引入CFO。
CFO之於Biotech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最有代表性的例子便是百濟神州的CFO梁恆博士，在其主政該公司財務的5年時間裡，百濟神州不僅實現了納斯達克和港交所的IPO，其納斯達克股票價格更是創造了「4年10倍」的增長奇蹟。
用百濟神州創始人、CEO兼董事長歐雷強的話來說，「梁恆博士自2015年加入以來為公司的成功做出了巨大貢獻。他在百濟神州不斷擴大並成為一家真正意義上具備頂尖研究、開發及生產能力的全球化商業公司的道路上功不可沒。我們獲得的每一個裡程碑、每一項成就都離不開他的努力。我們十分感激他為百濟神州所作的一切。」從CEO的這段點評中，足以可見CFO梁恆在百濟神州的重要地位。
「在投資創新藥企業時，我們一般都會提前跟創始團隊打好招呼，用於激勵員工的股份池子不能過早地分完，還得預留一部分在後期，分給像CMO、CFO等隨著公司不斷壯大時引入的高管。尤其是CFO，光靠工資可能很難吸引到這群長期與資本打交道的傢伙。」一位一級市場的投資者告訴筆者。
之所以有這樣的建議，他表示這也是基於總結其他行業的發展脈絡。因為CFO的角色，更大程度上是幫助公司搞定融資，尤其是公司首次在公眾市場發售股份時，非常需要CFO這個角色的發力。縱觀過去10多年裡，網際網路行業擬上市公司和CFO已經達成這種合作默契。
而如今，經濟發展周期垂青到了生物醫藥行業，尤其是近兩年來，各大資本市場針對未盈利的生物科技企業開設了「綠色通道」，同樣急需CFO幫助企業搭建完善的財務體系、團隊以及編撰財報、經營投資者關係等等。
那麼CFO主要從哪裡來呢？用投資話術他們主要是來自「ABC」，A是auditor，即審計，比如我們經常聽說的「四大」安永、德勤、畢馬威和普華永道；B是banker，即銀行家，比如我們經常說的投資銀行，花旗、高盛、美銀美林等等；C就是controller，一般指的公司傳統的財務會計部門，偏財務運營背景。
來自不同背景的CFO所擅長的領域也有所差別。比如擁有A類背景的CFO技術能力強，會計核算、財務報告、稅務管控、內部控制等這些模塊比較得心應手；B類背景的CFO視野寬、人脈資源豐富、資本市場經驗豐富、融資能力強；C類背景CFO通常熟悉行業、企業運營經驗豐富、擅長企業內的溝通協調。
擁有頂級名校和投行背景的B類人才，從某種程度上，轉型操盤IPO是一條水到渠成的路徑，也是目前市場上最青睞的CFO背景。根據我們兩年前的梳理，創新藥企業的CFO也多來自華爾街投資銀行，是典型的B類人才。
CFO頻繁變動的背後
兩年前，我們梳理了數十名加盟創新藥企業的CFO工作背景，並分析了這些投行精英加盟背後的主要原因。而如今兩年過去，這些資本市場的寵兒、星光熠熠的CFO大佬們又有何新的動向呢？
CFO變動的原因有幾種情況。其一便是退休。比如在百濟神州意欲科創板上市前夕，梁恆選擇從百濟神州退休，這一請辭預計將於2021年第一季度末正式生效。
其二便是公司內部其他崗位，比如君實生物11月16日發布公告稱，其財務總監原璐女士向公司申請辭去公司財務總監職務，由該公司戰略投資部負責人許寶紅接替；而原璐將擔任君實生物總經理助理、內部審計部負責人等職務。原璐於2018年6月加盟君實生物擔任財務總監，屬於典型的C類背景的CFO。
其三，還有選擇跳槽去其它創新藥企業。比如原基石藥業CFO葉霖先生近日加盟了和譽醫藥，主導負責和譽醫藥金融交易、財務戰略計劃、財務會計報告、風險管控以及融資上市等工作。在此之前，葉霖曾在2018年7月出任基石藥業CFO，負責後者財務、風控以及IPO上市等工作。2019年2月，基石藥業在港交所成功IPO，葉霖的階段性使命也算是大功告成。
除了像梁恆、葉霖、原璐等在企業成功IPO後離開其原有崗位的，還有一些CFO是在企業未上市前離開，比如亞盛醫藥從華爾街引入的CFO李含中博士在2017年7月入職後主要負責亞盛的財務融資、商務拓展合作和企業戰略。然而在2019年8月，也就是在亞盛醫藥在港交所IPO前夕，該公司的財務長已經更換為原招商證券國際有限公司研究部任醫療保健總監張甦先生。據知情人士透露，李含中的背景比較擅於納斯達克上市，而亞盛醫藥後來決定前往港交所上市，是其CFO發生變更的主要原因。
前Jefferies中國區醫藥行業首席分析師黃雨青先生在2018年3月加盟開拓藥業，同樣在開拓藥業交表之際（2019年12月），該公司的財務長更換為盧燕女士，主要負責集團的財務規劃投資者關係及內部控制。在加盟開拓藥業之前，盧燕是廣發融資（中國香港）的董事投資銀行業務主管及董事總經理。
當然還有極少數的CFO，在職業生涯中助力過企業IPO後，不滿足財務及資本市場的管理，開始向公司運營塔尖的角色總裁進軍，如西比曼的劉必佐，他曾是微軟中國區的投資負責人，後來加入阿里巴巴負責國際戰略投資，擔任國際電子商務平臺總經理，再後來他在西比曼從CFO做到了CEO。
結語
CFO究竟是應該在一家企業堅持到底成為企業掌門人，還是穿梭於多家企業，將IPO個數作為職業生涯的目標？不同的CFO有不同追求和答案。本文所述的「鐵打的Biotech，流水的CFO」現象也可能只是暫時的，不可以偏概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