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決定了,我要做吐真劑。」
lex不動聲色地用魔杖點了點面前的羊皮紙,決定不和友人計較。
儘管後者剛剛結束魁地奇訓練,渾身都是雨水,都沒來得及給自己施個咒語就衝進圖書館一巴掌拍在了他的魔法史作業上。
「不好意思,我可能沒有聽清楚,你說你要做什麼?」
他抬起頭認真地看著那位格蘭芬多,用不肯定的語調詢問了一遍。
「我要做吐真劑。」
花少北拉開lex對面的凳子自顧自坐了下來,手不安分地摸向對方的大疊參考書籍。lex毫不留情地拍掉了他的手,看起來正處在忍耐和爆發的臨界點上。
「你想要毒死誰?希望這個幸運兒不是我。」
「我可沒想毒死人。」
格蘭芬多引以為豪的找球手用手肘撐著桌子,坐姿乖巧,小聲反駁道。
lex不耐煩地打斷了對方,翻了個貨真價實的白眼。
「你最好老實交代到底想要做什麼,不然別想我陪著你公然違反校規。」
「說得和你違反校規的次數還少一樣……」
收到警告眼神的花少北向後縮了縮,最終還是不情不願地屈服了,
「好吧,你也知道,我和斯萊特林的某幻有仇。」
「所以你就想要毒死他?」
「我不是要毒死他!」
再次被質疑了水平的花少北漲紅了臉,左右看了看,才壓低聲音繼續坦白。
「我就是想給他喝點吐真劑,問出點有用的消息,他總該有些弱點吧,畢竟就連救世主都會有弱點。」
lex抽了抽嘴角,實在是不敢相信這真/相的愚蠢程度。他慢條斯理地卷好魔法史作業,似乎在思考該如何拒絕,但友人期待的目光實在是太難以忽視了。
「你不怕我告訴老番茄?」
「沒關係,雖然老番茄是個斯萊特林,但他可是你相好。」
lex搖了搖頭,面無表情地將一本魔藥學課本扔到花少北的懷裡。
「行吧,我可以幫你,為了確保不會有人真的被毒死。」
花少北還沒來得及歡呼,又被下一句話壓了回去。
「行吧,晚點再處理,我們魔咒課要遲到了。」
自戰爭以後,按理說,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的恩怨已經消解了不少,但花少北和某幻算是例外,他們倆的矛盾細數起來,要追溯到入學那年的火車上。
起初不過是小孩子的小打小鬧——花少北的巧克力蛙跳到了某幻的臉上,作為報復後者將比比多味豆撒了花少北一身。
第一次見面就極度不快,此後更是越發地看不順眼。並且在他們學會了揮舞魔杖後,事情就變得更為複雜了,給對方施惡咒都不過是家常便飯。
二年級決鬥,三年級闖禁林,四年級的時候某幻作為斯萊特林的擊球手公報私仇,一棍子將遊走球打向格蘭芬多的找球手,後者不幸斷了條胳膊。
對此,麥格教授已經不止一次地抱怨過了。
「天吶,你們又不是波特和馬爾福!」
可能,這就是某種上天註定的緣分吧。
總之,五年級的時候,花少北終於有了個大膽的想法,也就是毒死,不,是給對方下藥了。
但願有了拉文克勞學生的加入,能讓這兩件事情有些本質區別——起碼不要畫上等號。
某天,二樓的女盥洗室發出一聲輕微的爆/炸聲,同時響起的還有桃金孃的尖叫聲,隨後兩名學生又狼狽又匆忙地溜了出來。
lex的頭髮有些凌亂,看起來可以說是怒氣衝天,像是剛發電結束一樣,在他身後是低著頭一言不發的獅院好友。
「這是我第一次被爆/炸物糊了一臉。」lex回過頭盯著對方,表情裡透著無可奈何的絕望,「我說你為什麼不能放棄吐真劑這個糟糕透頂的主意呢,哪怕是對他用攝神取念也好--」
「誰要用攝神取念?」
一個聲音突兀地插入了他們的談話,lex猛地一轉身,直接撞入了某個斯萊特林熱情的懷抱裡。
「不,我和花少北開玩笑說的。」
lex乾笑了一聲,敷衍潦草地就想應付過去。
「你的頭髮怎麼回事?」
好在老番茄似乎對這事並沒有那麼大興趣,他的注意力很快被別的東西轉移走了,譬如,lex還沒來得及打理的、經歷了小型爆/炸後亂糟糟的髮型。
眼見這下子沒了自己的事,憑空做了電燈泡的花少北躡手躡腳地回身要走,他要回格蘭芬多休息室軟乎乎的扶手椅上躺著睡一覺。
只是他顯然低估了老番茄的好奇心。
「那花少北,又是要給誰下吐真劑呢?」
被點到名字的人僵硬地轉過頭來,那條蛇正偏過頭看著他,笑著吐出猩紅的蛇信子。
哦梅林的吊帶襪,這該死的斯萊特林。
花少北有時懷疑,老番茄的話或許比吐真劑更有效——至少對於lex來說是這樣。
都輪不到他開口,他的好友就一五一十地把他給賣了,那眼巴巴拽著人家衣角的模樣,簡直讓人懷疑他是不是被下了愛情魔藥。
最要命的是全校都知道他倆互相喜歡,只有他們自己還沒捅破那層窗戶紙,還停留在黏黏糊糊的階段。
花少北此刻被/迫觀賞著他人疑似戀愛的場面,正打了個哈欠,就聽得話題冷不丁地轉到了自己身上。
「下次我也來幫忙好了,讓我想想,明天下午怎麼樣?」
老番茄敲了敲他面前的桌子。
不怎麼樣,花少北面無表情,這兩個魔藥學厲害的混/蛋恐怕只會將他的洗手間硬生生變成約會聖地,而不會提供什麼有效的幫助。
「我明天下午要魁地奇訓練,要是不怕爆/炸的話,結束後可以。」
「明天下午魁地奇訓練?聽起來有點耳熟。」
番茄驚訝地挑了挑眉。
「你們又要和斯萊特林一起訓練了?」
「什麼——!」
花少北在空中心不在焉地尋找著金色飛賊,時不時有幾抹綠色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視野裡,幹擾著他的行動。
是的,誰能料到,不要臉的斯萊特林又仗著有院長籤名前來搶奪訓練場地了。他看見某幻那張欠揍的臉,本能地就要陰陽怪氣,沒想到隊長KB快他一秒,發言更是驚世駭俗:
「打兩把訓練賽怎麼樣?」
而就在蛇院隊長欣然應允的那個瞬間,雙方起碼有五六個隊員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於是一切就發展成了現在這般尷尬而令人不快的局面,花少北就恨不得從這掃把上跳下去,在校醫院住個百八十天。
但是不行,因為某幻剛剛還挑釁似的往他這個方向打了一記遊走球,擦著他的掃把尖飛了過去。而親愛的KB追著鬼飛球從旁邊經過時,大聲嚷嚷著說如果他再不打起精神、移動起來,一會就給他施個精彩的惡咒。
格蘭芬多的找球手終於找到了狀態。
「他像是找到飛賊了。」
斯萊特林的另一名擊球手boy眯了眯眼睛,惱火地尋找著己方的找球手。
「打他。」
某幻確認了一眼遊走球的位置,示意boy動手。
「什麼?你確定?可你不是……」
boy驚訝地差點從掃帚上摔下去,但他的後半句話,最終還是消失在喉嚨口。
「別問那麼多,打他就行了。」
某幻收回自己的魔杖,向欲哭無淚的boy露出一個愉快的笑容。
今天的飛賊比往常格外刁鑽一些,莫不是它也有著神智,曉得該怎麼吊著飛在它身後的人。
花少北目測著自己與飛賊間的距離,在保持平衡的情況下,嘗試性地伸出手去,還差最後一點兒。
他緊盯著金色的圓球,風聲在耳邊呼嘯,他有些聽不清其他人在喊些什麼。
「花少北,小心——」
他聽見了,但他已經躲不開了。
花少北的指尖觸到了飛賊的翅膀,將它收攏在手心,而就在同一時間,遊走球歡快地撞上了他的右胳膊,疼痛與斷裂的感覺使他一時握不住掃帚,向旁邊一側傾去。
誰也沒注意到某幻是什麼時候出現在花少北的身側,就好像他原本就在那兒,不慌不忙地扶住了傳言中的死對頭,向地面降去。
「你感覺怎麼樣?」
「不怎麼樣,我的右胳膊斷了。」
花少北低頭看向自己的左手,金色飛賊在他的手心無力地拍打著翅膀。
「金色飛賊有那麼重要嗎?」
這次開口的是某幻,他不贊同地看著花少北的左手心。
「那是榮耀,你他娘懂什麼。」
「可以,我不懂,但是以我得先送你去校醫院。」
某幻罕見地沒有和他吵起來,但是說出的話比別的什麼垃圾話還要有震懾力。
而且不知為何,除了花少北本人,無論是格蘭芬多還是斯萊特林的隊員們,竟然都沒有人對此有什麼異議。
「喂,不是,等等——」
花少北的反駁聲突然中斷了,就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事實上是他的舌頭與上顎粘在了一起。
他睜大了好看的藍眼睛,對著始作俑者怒目而視。
某幻轉動了一下手上的魔杖,就好像一切,無論是遊走球還是封舌鎖喉,都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
他伸手拉住氣鼓鼓的、想要徑直走掉的格蘭芬多,將他帶向正確的、通往校醫院的路。
「你不說話的時候,看起來比較可……沒那麼欠揍。」
在校醫院走了一遭的花少北,當天下午的魔藥製作自然是宣告了作廢,索性和好友們約定下個周五再碰頭。
於是時隔一周,二樓的女盥洗室再次響起他念念有詞的聲音,花少北原以為自己今天的成果能比上次好看一些,沒想到這爆/炸的聲勢是小了,遭殃的也就只有他一個。
幸好這些魔藥並沒有什麼腐蝕性,不然他恐怕會變成當今魔法界第一個因為一場失敗的魔藥熬製,而不得不以伏地魔為模板整容的人。
等他踢開隔間的門,身上粘著那堆黏糊糊的、宛如巨怪鼻涕的失敗品走出來的時候,就看見他的兩位好兄弟靠在牆邊,抱作一團。
花少北的心情瞬間更差了一些。
「哇哦,我打擾了你們的約會嗎?」
他用平淡而毫無波瀾的語調說道,還不忘鼓掌。
「是啊,知道了就快點離開。不過我勸你,最好打理一下再出去。」
lex將好友從頭打量到腳,露出了難以言喻的神情,難以言喻中還夾雜了一絲嫌棄。
花少北憤怒地衝他們比了個中指,揚長而去,恨不得立馬就到禮堂告訴全體學生,「某拉文克勞和某斯萊特林此刻正在女盥洗室摟摟抱抱」。
只剩下最後一份藥材了。
下午有保護神奇生物課,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們一定都很期待看看這個,鷹頭馬身有翼獸,非常漂亮。」
活在救世主故事裡的生物與親眼所見的,終究有著很大的差別。
好幾隻有著漂亮翅膀的生物穿過矮樹,向他們走來,鷹的眼睛銳利地環視著四周。
老師在介紹了怎麼馴服之後,拍了拍手,招呼大家兩兩分成小組,讓他們儘量嘗試騎乘。
「KB,過來,我們一組剛好。」
花少北拽住慌慌張張要往旁邊跑的隊長,後者越過對方的肩頭,對上了某幻的眼神,當即後背一涼。
「啊,不不不,你看老番茄在朝我招手,我都和他約好了。」
KB充滿歉意地拍了拍花少北的肩膀,一溜煙地跑進了斯萊特林扎堆的人群裡。
莫名其妙落了單的花少北不解地看了看四周,正欲再尋一個相熟的夥伴,卻冷不丁被老師按住了肩膀,而他的左手正搭在某幻的肩膀上。
「你們還沒分組嗎,那就乾脆一起好了。」
自以為做了好事的人民教師熱情地在他們面前丟下幾隻死雪貂,隨即揚長而去,徒留花少北和他的死對頭大眼對小眼。
「你不試試鞠躬嗎?」
斯萊特林打破了沉默,往正在伸著脖子偷吃雪貂的鷹頭馬身有翼獸努了努嘴。
眼見對方並沒有出格的行為,花少北也沒興趣和他在課堂上起衝突,只遵從講課內容,規規矩矩地鞠躬,等待回應。
漂亮的生物猶豫一番,用它碩大的腦袋友好地靠向花少北,某幻邊笑,邊溫柔地撫摸著它的羽翼。
「坐上去試試?」
花少北抽了抽嘴角。
「實話說,我還想多活幾年。」
某幻輕鬆地跨上鷹頭馬身有翼獸的背部,並大方地伸出手來。
「沒事,我和你一起。」
花少北不情不願地接受了對方的好意,但還是忍不住在爬上去的過程中喋喋不休地提出問題,甚至在坐下後才覺得這姿勢似乎不大對勁。
「我為什麼坐在你前面?看起來有點奇怪吧?」
何止是有點奇怪,這四捨五入不就是坐在對方懷裡嗎?
「有嗎?」
偏偏他身後的人不這麼想。某幻拍了拍鷹頭馬身有翼獸,繼而幫助花少北把手放到正確的地方。
「別管那麼多了,坐穩了。」
那雙漂亮的翅膀倏忽打開了,奇幻的生物輕鬆地邁開步子向前奔跑,然後飛向天空。
這和騎在飛天掃帚上的感覺完全不同。
花少北抓緊了手裡的羽毛,那種會從獸背上滑落的擔憂在他腦海裡揮之不去,直到某幻的手覆上他的手背,斯萊特林溫熱的胸膛亦貼著他的後背。
「你不會摔下去的,相信我,睜眼。」
花少北真的睜開了眼。
他看見霍格沃茨的城堡在金色的陽光裡熠熠閃光,偶有貓頭鷹從不同方向飛來,落在塔樓的屋頂上。
他們從黒湖上飛掠而過,有細碎的水珠濺起來,如碎玉般又落下去,風揚起他額前的碎發,巨烏賊在遠處懶洋洋地遊動。
但不知為什麼,這一刻最令人心動的,竟是身後那人落在他頸側的、深深淺淺的、溫熱的氣息。
灼燒燙了他的那一小塊皮膚,又以燎原之勢,往其他地方燒去。
「怎麼了,這麼悶悶不樂的。」lex三兩步追上花少北,「不過就是流傳有一些關於你和某幻曠世絕戀的傳言罷了。」
「去他/媽/的曠世絕戀!」
許是出於對好友這般取笑的報復心理,花少北在當天下午就約了老番茄去地下教室惡補魔藥學,以躲避風言風語。
「關於他們兩個陷入愛情的傳言已經上升到3.0版本了,花少北卻還沒意識到某幻不過是在用各種手段引起他的注意罷了。」
老番茄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lex望著他假笑一聲。
「不過你能不能解釋一下,為什麼你以插足者的身份出現在了3.0的版本裡呢?」
「?」
「別裝傻!昨天下午你做什麼去了?是也想來一份吐真劑嗎!」
「不,我在等你給我下迷/情劑。」
lex的書本掉了一地,他慌慌張張地收好東西,用蹩腳的「給花少北送東西」這種理由,奪門而去。
無意間捅破了那層窗戶紙的斯萊特林輕笑了一聲,整理好對方散亂的書,這才慢悠悠地追出去。
花少北在魔咒課上摩拳擦掌,恨不得立馬就衝到女盥洗室大顯身手,甚至都沒發覺好友的不對勁:當他詢問好友要不要一道時,lex磕磕巴巴地拒絕了。
花少北他迫不及待地架上坩堝,這份熱情連老番茄都感到驚訝。
「lex呢,他沒和你一起過來嗎?」
斯萊特林好似不經意間發問。
「沒有,你和他吵架了嗎?」
花少北心急火燎地往坩堝裡放著藥材,老番茄不得不收回自己飄遠了的心思,監督著在他眼前發生的一切操作。
只是對方那粗糙又充滿自信的動作,使他好幾次欲言又止。
老番茄看了一眼坩堝裡冒著泡的紫色/魔藥,沒有爆/炸,一切都很順利,只要再等上一個月,等藥劑成熟。只是這和他自己預估的顏色實在是相差甚遠。
當然,也不能排除方案修改失敗的可能。
他眨了眨眼,決定還是不要告訴花少北這個殘酷的真/相。
一個半月的時間不長也不短,便是剛好趕上了聖誕節。
禮堂裡早就布置好了高大的聖誕樹,被施了魔法的穹頂如深邃的星空,在學院長桌的上空閃爍。
花少北連禮物都沒來得及拆,就敲開了拉文克勞的塔樓,興衝衝地邀請lex一起去觀賞終於成形的吐真劑。
而等到站在坩堝前,lex揉了揉眼睛,心說一定是自己睡眠不足,嚴重到變成了色盲。
吐真劑不該是乳白色的麼,這一堆灰色混凝土是什麼鬼!
「怎麼樣?」
聽聽,這沒點自知之明的傢伙還在期待一個像樣的評價!
lex側過頭,意味深長地看向好友。
「還行,起碼在這一個半月裡,一點意外事故也沒有發生,而且我並不懷疑它的藥效。」
是的,一點都不懷疑,任何喝下這東西的人/大概當場就會病發,你只要趁火打劫地威脅他就完事了。
花少北當即找出早已準備好的玻璃瓶來,愉快地將藥劑儲存起來,而lex卻只在內心祈禱自己不會成為對方心狠手辣、毒害同學的幫兇。
那可是某幻啊!
千萬不能這麼屈辱地死在一瓶混凝土上!
花少北走進禮堂的時候,根本沒想到會有人無聊地坐在學院長桌上和一棵聖誕樹較勁。
他鬼使神差地盯著對方的後背看了一會,卻沒有上前搭話的勇氣,躡手躡腳地想要原路退回去。
卻不想剛邁出第一步,就被某幻喊住了。
「你去哪?」
行吧,一日站不起來,終生站不起來。格蘭芬多的男人不能輕易退縮。
花少北握緊了口袋裡的那個小玻璃瓶,暗暗給自己打氣。
「不去哪,我來找你!」
某幻從長桌上跳下來,聽到花少北的坦誠發言,似乎一點兒也不覺得意外。他歪頭看向那個還站在原地躊躇的、和自己作對至今的格蘭芬多,也不知自己究竟在期待些什麼。
「我去看看鷹頭馬身有翼獸,你要一起來嗎?」
花少北腹誹話都放出去了,一來沒拒絕的理由,二來對方雖然用了問句,卻是不容置喙的語氣。
「我要是拒絕的話會怎麼樣?」
他鼓了鼓腮幫子,腳步誠實地往城堡的大門走去。
「那我也不介意把你丟進禁林餵蜘蛛。」
「不了吧,我去。」
自知黑魔法防禦術學得不如對方的花少北果斷地認慫,跟在某幻的身後走過蜿蜒的小路。
聖誕前夜下了好大的雪,今天早晨天空便放了晴,雪是停了,那屬於冬日的寒風依舊在城堡的四周凜冽、呼嘯,連打了好幾個噴嚏的花少北憤憤地裹緊了自己的外衣,後悔自己沒帶上一條圍巾。
還沒等他的這番自怨自艾結束,一直沉默不語的斯萊特林驀地停住了,花少北險些一頭撞上那有些結實的後背。
「怎麼……」
尾音連著那個問號,一起消失在他的喉頭。
某幻似乎就是在等著花少北抬起頭髮問,於是他自然而然地解下那條紅色的圍巾,不那麼溫柔地在對方的脖子上環了幾圈。
「某幻,我覺得你可以溫柔一點,還是說你就是想勒死我?」
「煩死了,那你別打噴嚏。」
斯萊特林不耐煩地丟下這麼一句,或許是想要掩飾不自然,順著小路快步走去。
而被粗糙手法勒到咳嗽的花少北慢悠悠地跟在後頭。他並不真的質疑這位冤家的好意,畢竟這個學期某幻透露出和解的意思也不是一天兩天,更何況還有幾個立場不堅定的同窗天天在耳邊給他洗/腦。
至於為什麼還要下這個吐真劑?
因為,還有一個問題的答案,我想要知道。
某幻,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禁林邊上的小屋,透過窗戶亮著柔和的燈光,有熱氣從那煙囪裡升騰起來,融進淡淡的白霧裡。
鷹頭馬身有翼獸尋哨聲而來,白色的身軀與雪地融為一體,它親呢地靠近某幻,還蹭了蹭花少北的手。
「你現在是不是也和我挺熟了?要不我給你取個名字吧。」
某幻將死雪貂丟到地上,諷刺道。
「你給你的貓頭鷹取得什麼名字?」
「花生米啊。」
「嗯,也難怪它每次都要啄你。」
「胡說!那明明就是喜歡我的表現!」
花少北對著某幻扮了個鬼臉,後者皺了皺眉,對這種幼稚行為的嫌棄溢於言表,索性扯開了這個話題。
「它看起來想要飛一圈。」
仿佛是應和一般,鷹頭馬身有翼獸揚起脖子,它抖了抖翅膀,使得那羽翼向兩側盡情地伸展開來。
「那就飛啊,等等,你為什麼看著我?」
花少北無意識地點了點頭,想著自己不要這麼傻愣愣地在雪地裡做一些蠢事,回過神來便見一人一獸都在盯著自己。
「上來。」
「不了吧,我還是比較喜歡飛天掃帚……啊!別咬我的外套!那很貴的!我上來還不行嗎!」
這一次是被聰明的魔法生物束縛住了手腳,花少北只得再次不情不願地攀上,不由生出一種被綁架的悽涼感來。
「多飛幾次就習慣了。」
某幻神色如常,心存疑問的格蘭芬多一邊在圍巾裡小聲嘟囔著「難道還有下一次」,一邊在被對方圈進懷裡的時候紅了耳朵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