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個富二代好友落難了。欠了幾十萬高利貸,無法如期償還,一天到晚被各種催收轟到幾乎得了強迫症了。還三翻五次找到單位裡去給他難堪,最後不勝其擾,只好把工作也辭了。有時人設磞潰後差點就想從窗戶跳下去。他是這樣說過,但還是好死不如賴活著。酒友們最了解他了,平時在一起飲酒,總是說飲完這場趁酒醉就去河裡淹死算了。可是第二日他又精神煥發地出現在歺桌前,有愛灑潑的,便各種揶揄取笑起他來,他總嬉咧咧的回應,說什麼,就是捨不得二兩蒸溜水,和一大堆靚女。在他名下本來有三幢各三層的樓房的,早前十年已賣掉兩幢以供他日常揮霍享樂。在一起吃喝時,他向我侃起以往的風光與風流史來。在我們沒認識之前,他交往的女朋友起碼已超過三百個以上,那時真是日日縱酒,夜夜笙歌,象派發傳單一樣花錢如流水。是個名符其實的花花公子,
徹徹底底不折不扣的敗家子。剩下的一幢百來平的樓房,就盤算著要賣掉。好在他老婆和娘家人合作起來反對他,他老婆平時雖然溫柔潺弱,可到了無路可退時,便豁出去了:「你打算讓我們母子睡大街嗎」。他只好退了一步,想想兩個無辜的孩子都上初中了,不能沒個家而讓人瞧不起,只好忍忍作罷。在與他喝茶聊天時,便經常在我面前提起他不習慣沒錢花的日子很苦惱。單位三四千元工資剛到手還未揣熱,就所剩無幾了。好在酒友多,這個不請那個請,不至於去吃自助歺。他從來沒回家裡和老婆孩子好好吃過一頓飯,說沒味道。後來各種貸款公司一夜之間象流行感冒一樣,一下子不知從哪兒湧了出來。他頓時象打了雞血一樣,辦起信用卡來如秋風掃落葉一樣,拿在手裡,象是一副撲克牌。後來又不滿足信用卡的額度,又去找各種速貸公司,人家見他在市區黃金地段有幢三層百五六十平方的住宅,便欣然合作,各路現金貸如水推來一般再容易不過。
我這個驕逸慣了的富二代朋友,真是江山移改,本性難易。有了錢之後,又瘋狂起來了。日常生活除了酒和女人,另一大樂趣便是賭了。說到賭方面,如果他運氣好,經常能贏個日常用度,也不至於那麼快就落敗的。但他偏偏十賭九輸,賭得越大,輸得越慘。他常常感嘆自己沒賭命,越想靠輕鬆賺快錢,錢反而越去得快。命運好象要與他作對似的,這樣混下去,就算給他一座金山,也保不住而輸個精光。最後入不輔出,信用卡全部透支了,貸款也花得差不多了,到了還款期,便拆東牆補西牆。但這樣的辦法全世界象他這樣的人都試過了,就是不靈。逾期便象家常便飯一樣出現了,緊接著各種電話和信息便如戰場上的轟炸機一樣,輪翻上場,在他耳旁狂轟亂炸。他受不了恐嚇威脅,曾換卡換機各種辦法嘗試逃避,俗話說的好,出來混總是要還的。徵信上了黑名單還算輕的,被人找到捉去關小屋動私刑,吃苦頭,是常有的事。
為了躲避一些當地債主無休止的糾纏,家裡是不能再住下去了。只好在外面租房子,過起日宿夜遊的生活。大手大腳的毛病也收斂了起多,但對待朋友還是歷來很慷慨仗義的。他個子不高,就一米六左右吧,五短身材,長相斯斯文文,沒有脾氣,說話很客氣,特別會哄人,是大凡女人見了都喜歡的類型。他對女人特別有一手,對於平常女人,他屑一顧,有些上高中或大學的女子都會迷戀上他,不計較他這個有家室的大叔,肯做他情人,認人羨慕嫉妒不已。他也曾趁著女人犯糊塗時吃些軟飯,向她們開口借錢。往往都能如願以償。而且找各種理由不還,活脫脫一個無賴形象。但是這些靠吃軟飯得來錢,都還不是他平時花在女人身上的零頭。
沒有了收入,而且備受信卡與高利貸的苦逼,他只好經常吃起方便麵來。一些從前的酒友感念他往日的豪情,也沒忘記隔三差五請他出去聚飲,常常三更半夜回來,滿屋酒氣燻天。他就住我隔壁,他怕一人在外租房不安全,見我這裡有閒房一間,便提出搬過來好有個照應。我也是久居在城市裡的鄉下人,和另一半已勞燕紛飛多年,小孩在學校供讀,假期回來另住一間,見是知己朋友,並無妨礙,便欣然答應。住下來之後,他老婆經常來看看,時不時在我面前說自己命苦,睜眼肓嫁一個老頑童。很感謝我夠朋友,關照她如花心蘿蔔兼敗家子的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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