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溫聊齋系列266篇《蘇仙》)
話說古時候的郴州,發生過一件離奇的事情,廣為流傳。郴州的地界上,有一個姓蘇的民女,父親早死,和母親相依為命。蘇民女長得很漂亮,也很勤奮,家務事常常搶著幹。不過。因為家窮的原因,至今還沒有定親。
這一天,蘇民女到河裡洗衣服。河中間有一塊大石頭,和以前一樣,她蹲在上面清洗著衣服。忽然,她看見一縷碧綠的青苔,光鮮亮麗,煞是好看,從上遊流下來,圍著石頭轉了三圈。
蘇民女盯著青苔看,忽然心裡一動,像是被電擊了一下,感覺有什麼東西進入體內。回家以後,她和母親說起此事,兩人都沒有在意。
想不到,過了不久,蘇民女竟然懷了孕,肚子一天天大了起來。母親私下詢問她,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說起那天看見青苔後,身體就出現了異樣。母親也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勸女兒吃藥打胎,蘇民女不肯。
幾個月後,蘇民女臨盆,竟然生下一個男孩。母親想把孩子扔掉,畢竟未婚生子在那時是天大的醜事。但是蘇民女不忍心,把男嬰藏在柜子裡,偷偷地撫養著。蘇民女決心不再嫁人,以表明一女不嫁二夫的決心。
因為未婚生子不是光彩的事情,蘇民女從來不讓男孩見人,男孩藏在柜子裡,一直長到七歲。
這一天,男孩忽然說道:「母親,兒子已經長大了,我要走了,不能連累你一輩子,畢竟關在柜子裡不是長久之計。」
蘇民女急忙問道:「兒子,你要去哪裡?」男孩說:「我不是人種,天生會騰雲駕霧,我要尋找我的歸屬。」蘇民女哭著問道:「你這一走,何時才會回來?」男孩說:「母親升天的那一天,兒子自然會回來。你如需要什麼,就打開柜子,裡面應有盡有。」
說完,跪下叩了三個頭,站起來就走。等到蘇民女追出門時,兒子已經不見蹤影。蘇民女把這事對母親講了,母親也很奇怪。
蘇民女一直未嫁,和母親相依為命,家境日漸困難,到了吃不上飯的地步。她忽然想起兒子臨走時的話,趕緊打開柜子,只見裡面有米有面,於是拿出米麵,做飯給母親吃。這個柜子果然神奇,缺什麼有什麼,這以後,母女倆衣食無憂了。
轉眼三年過去,蘇民女的母親得病死了,所有的喪葬費用,都是從柜子裡拿出來的。安葬了母親後,蘇民女獨自過了三十年,從來沒有接近過男子。
這一天,鄰家女人去蘇民女家裡借火,和她說了一會話就走了。過了一會,她抬頭望向空中,忽然發現一團五彩繽紛的雲朵,像蓋子一樣,盤踞在屋子上空,雲彩裡站著一個衣著華麗的女人,正是蘇民女。雲彩旋轉了很長時間,慢慢地升向空中不見了。
鄰家女好生奇怪,趕緊往蘇民女家裡趕,只見她穿戴整齊,端坐在椅子上,早已斷氣了。大家因為她孤苦一人過日子,忙商量著給她辦喪事,忽然走進來一個英俊挺拔的少年,向眾人行禮道謝。
鄰居們早就聽說蘇民女有個兒子,也不懷疑少年的身份。少年拿出錢財,給母親風風光光地辦了喪事,並在母親的墳墓上栽了兩棵桃樹。辦完喪事,少年向眾人辭別,走了幾步,腳下忽然生出雲彩,升向空中不見了。大家這才知道,蘇民女的兒子是個神仙。
那兩棵桃樹長大後,結出的桃子非常甘甜,味道鮮美,當地人把它叫做「蘇仙桃」。桃樹年年枝葉繁茂,果實纍纍。但凡來這裡做官的,喜歡拿著「蘇仙桃」當做土特產,帶回老家贈送親朋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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