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手出來,一個人還在眯眯地笑,拐過走廊,正準備進包廂,一抬頭,看到前面一對手牽手的情侶背影很眼熟。男人陽光帥氣,女子小鳥依人。
她停下腳步,血液陡地凝固,手足冰涼,胸口像被人狠狠地擊了一拳。
「楊帆,這地方和杭州的茶樓很相似,別忙回去,我還想再呆會。」女子嬌嗔地晃著男子的手臂。
「我明早要開會,下次我再陪你來,乖,回去睡美容覺哦!」男子輕哄地摸了摸女子的臉頰。
「好吧!為你,我要每天都美美的。」女子撒嬌地用臉蹭著男子的手臂。
男子帥氣的面孔一柔,笑得寵溺。
「呀,我的手機忘在洗手間了。」女子突然叫了聲,扭過頭,驚訝地瞪大眼,「舒姐?」
男子跟著轉過身,像看到鬼一般,飛速地鬆開女子的手臂,目瞪口呆。
舒暢腦中沒有一點思緒,只覺渾身乏力,心口空蕩蕩的,身子一陣陣地發寒。
她拼命地想,上個月,她在哪,她在幹嗎?南國,悶熱的天氣,那個詐騙犯精明的面孔,
滋!黑暗裡擦亮了一根火柴,陡然看清了四周。
舒暢慢慢地想起有天晚上與楊帆通話,裡面一個女子嬌憨地埋怨他不作聲跑開,害她很緊張,因為她對這個地方很陌生。
她又想起談小可的天堂豔遇,與一個來自濱江的男人,在西湖邊,在柳樹下,深情相擁,他的風趣,他的溫柔
她再想起楊帆一次次地確定兩人之間分手的事實,說一切不是他的錯,是她把他推開的。
她還在自責,用忙碌的工作塞滿白天的每一秒,她借酒澆愁,她在午夜從夢中哭醒,有人無人時,她一遍遍念叨:與其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一切一切,都是因為難以忘懷。他們曾經是有過歡樂時光的,他們曾經是真摯相愛的,他們曾經說過一起白頭到老的。突然分手,心怎麼能不如刀割?
事實的真相卻是如此不堪,雖然對故事的結局沒有任何影響。
「不會吧,世界這麼小,你們認識?」談小可看看舒暢,又看看楊帆,兩人都定定地看著對方。
楊帆緊張得面無人色,嘴唇慘白。
是呀,世界小得如一隻魚盆,一轉尾,都能碰上舊魚,潛水都沒用。
「說話呀,楊帆?」
「你怎麼認識唱唱的?」楊帆的聲音都發抖了,眼前金星直冒。
談小可嬌柔地笑了:「看來這個秘密我再也瞞不下去,其實我已經調來《華東晚報》工作,開心嗎?」
楊帆的身子搖晃了下。
「你和舒姐是?」談小可長長的睫毛撲閃著。
舒暢抿緊唇,不吱聲,她倒要看楊帆怎樣介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