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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凌晨一點。
司南直挺挺躺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天花板,
「分手快樂~祝你快樂,你可以找到更好的~」
耳邊縈繞著高昂的旋律中還夾雜著某個女人跑調的跟唱。
他勉強判斷出這是梁靜茹的歌,可是在大洋彼岸的異國深夜能聽過她的歌還是出乎司南的預料。
司南的室友艾瑞克終於受不了了,跑來敲了門。
「Frank,please!」
他痛苦地捂著耳朵:「快去阻止那個中國女人!」
司南淡定道:「你怎麼不去?」
「那個女人太兇了!」
艾瑞克表情驚恐:「也許她會因為你們來自同一個國家而稍微聽聽你的話......」
司南被艾瑞克硬推了出去,站在了隔壁公寓門前。
這裡住著名叫杜若的中國女孩,司南和她做了兩年的鄰居,沒有說過一句話。
看著面前的門板,司南下意識地推了推眼鏡,然後抬手敲了門。
無人應答。
然而屋內的歌單已經切換成了愛情買賣。
艾瑞克躲在門板後,只露出半個腦袋,做了一個推門的手勢。
司南試著推了一下門板,居然推開了。
半夜一點在治安並不好的國外不鎖門,警惕性很差,司南漫不經心地想。
艾瑞克蹭地一下把頭縮了回去並關上了門。
司南:「......」
他無奈地再次敲了敲門板,揚聲:「你好?有人在嗎?」
沒人應,應該是音樂聲太大了沒聽到。
司南想了想,遲疑著走了進去。
沒兩步就踩到了一個軟軟的東西,司南彎腰撿起它,那是一件內衣。
他提著內衣,環顧整個房間,然後僵住了。
司南合理懷疑這兒被劫匪洗劫了,不然就是被核彈轟炸過,否則沒有理由亂成這樣。
每個角落都散落著衣服,茶几上擺著三四個外賣盒子,吃過的沒吃過的,散發著難以言喻的味道。
司南僵立著,理智告訴他這是別人家,然而強迫症讓他不能自控地動手收拾了起來。
衣服按照顏色大小薄厚分類疊起,因為工程量太過龐大,司南甚至沒有注意到音樂不知何時停了。
所以杜若洗完澡裹著浴巾出來時,猝不及防地與站在她家客廳的男人四目相對。
杜若膽色非比常人,相比於沒有用的尖叫,她的第一反應居然是衛生間放著扳手。
司南也被眼前血脈噴張的春色鎮住了,一向思維敏捷的大腦居然停止了運轉,等他反應過來時,杜若已經往回跑了,他下意識地抬起手想解釋。
然而下一秒,只聽衛生間的方向傳來一聲巨響和杜若短促的驚呼聲。
司南心中一跳,不自覺地往前急走兩步,然後又停住。
他試探著提高聲音:「......你怎麼了?」
過了一會兒,衛生間傳來一個虛弱的聲音:「蠢貨......快進來......」
杜若被抬上救護車的時候,手裡還死死抓著司南的領子,即使他再三保證會負責醫藥費並且不會跑也沒用。
杜若惡狠狠道:「你為什麼會在我家!」
司南:「......你沒有鎖門。」
「我知道你,司南,物理系第一名。」杜若道。
司南心中一動。
她接著道:「沒想到你是個變態。」
變態這個詞杜若用了英文,救護車上隨行的醫護頓時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司南無語,因為杜若右腿和右腕同時摔傷,為了避免二次傷害,沒有穿衣服,簡單搭著浴巾躺在救護床上,看起來仿佛是司南對杜若做了什麼不可描述的事才害她變成這樣的一樣。
「......你先鬆手。」
「我不!我要是殘了,下半輩子就賴上你了。」
司南揉了揉眉心:「應該只是骨折。」
「你說得倒輕巧!」杜若柳眉倒豎:「感情骨折的不是你啊?」
「我會負責的。」
「那你先解釋你為什麼在我家。」
「因為你深夜擾民,我去敲門你不應,而且你家太亂了,應該整理一下。」
杜若:「......」
「所以你拿著我的內衣是在幫我整理家務?」
杜若臉上露出一個你看我信你嗎的表情。
司南趁機從她掌下逃脫,利落地脫下外套,直接蓋在杜若身上,把她遮了個嚴實。
杜若身材玲瓏有致,有好幾道目光在她胸口流連,司南有點不自在。
「謝謝。」
杜若道:「但是這不會改變你是變態的事實。」
司南雙手抱胸,眼神沉靜,決定放棄沒有意義的解釋。
2
杜若覺得自己很倒黴。
不是一般的倒黴。
她失戀了,談了五年的男朋友為了綠卡說劈腿就劈腿。
頹在家宅了快一個月唱分手情歌,誰知道攤上個變態鄰居又害她瘸了一隻腿,殘了一隻胳膊。
「咚,咚,咚。」
有人敲門,力度均勻,不慌不忙。
杜若吼了一聲:「門沒鎖!」
司南拎著餐盒推開門進來,杜若懶洋洋地窩在沙發上沒動。
「怎麼這麼慢啊,我快餓死了。」
「有課。」
杜若哦了一聲,看著司南不慌不忙地擺好午餐,銀邊眼鏡在陽光下閃過一道微芒,這是她第一次觀察司南。
杜若突然遲鈍地意識到司南能成為C大物理系的風雲人物,除了因為他屢次在國際上為學校取得金獎,還因為他有一張很禁慾的臉。
從杜若的角度看過去,司南流暢的下頜線和高挺的鼻梁恰好繪成一副完美剪影,水紅色的薄唇微微抿著,耳尖有些紅......
杜若正看得入神,司南突然偏頭,對上她的視線:「你在看什麼?」
「看你......」
杜若拿起筷子,笑道:「居然是一個好看的變態。」
司南耳尖更紅了,道:「我不是變態。」
杜若用筷子紮起一塊紅燒肉,艱難地塞進嘴裡,嘟囔道:「才怪......」
她摔傷後吃喝拉撒就賴上了司南,然而在司南第二次踏足杜若公寓的時候,強迫症再次發作將公寓上上下下打掃了個遍,連她的內衣都按顏色薄厚排好了順序。
杜若驚恐地看著他打掃完畢後發出了一聲既滿足又放鬆的喟嘆。
那一刻,杜若真的相信了那晚司南只是幫她整理家務而已。
杜若傷的是右手,不得不用左手吃飯,笨拙地把紅燒肉的醬汁弄到了下巴上。
司南額頭青筋又跳了跳。
司南眼看著她又挑起一筷子米飯要吃,幾乎坐立不安了。
嗷嗚~一口米飯塞進嘴裡。
杜若笑眯眯道:「米飯紅燒肉絕配~」
好了......司南絕望地想,下巴又多了一粒米。
天知道他有多努力地在控制著自己別去拿溼巾......
突然察覺到他的視線,杜若問:「你不吃嗎?」
司南沉肅地搖頭拒絕。
杜若:「很好吃的。」
一雙插著紅燒肉的筷子突然杵到了司南嘴角,醬汁沾了他半張臉,觸感黏膩感人。
司南那根名為理智的神經終於崩斷了。
受夠了......他想著,蹭地一下站了起來。
杜若也沒料到戳錯了地方,又想起他的潔癖和強迫症,害怕地單手抱頭高呼:「我不是故意的!」
司南先到衛生間處理好自己,然後回到客廳。
一根微涼手指挑起杜若的下巴,司南俯身,輕柔地用溼巾覆上她的下巴,仔細擦拭起來。
兩人離得很近,司南清淺的呼吸撲到杜若臉上,纖長睫毛輕輕顫抖著,杜若看不清他的神情。
杜若已經很久沒有和除了前男友以外的男生這麼近距離接觸過了,愣愣地任由司南動作。
司南把她擦乾淨後,直起身長出了一口氣。
杜若莫名跟著他鬆了一口氣,心道原來是又犯病了。
司南拿起一雙乾淨筷子,嚴肅道:「我餵你。」
杜若想說這沒必要吧......
可是看到司南臉上宛如炸碉堡一般的沉重凜然後,她默默把話咽了回去。
於是情況變成了一個人喂,一個人吃。
杜若本來有點不自在,可是司南實在比左手貼心。
吃了兩口杜若就坦然接受了被餵飯的現實並得寸進尺。
「我要吃三層塔!」
司南看了看桌子上的紅燒肉和清炒時蔬,淡淡道:「晚上買。」
杜若:「......米飯上加紅燒肉加香菇就叫三層塔。」
司南唔了一聲,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然後杜若眼睜睜地看著司南挑香菇挑了挑了一分鐘。
「那個......我冒昧地問一下,你在幹嘛?」
「挑香菇。」
「......怎麼,你要挑個長得漂亮的?」
「我要挑一塊和紅燒肉一樣斜長的。」
司南面不改色:「這樣的三層塔最穩固。」
「......」
杜若扶額:「我不想吃三層塔了,給我一塊紅燒肉就好。」
司南立刻餵給她一塊紅燒肉,神情沒什麼變化,但杜若分明從他眼裡讀出了早這樣不就好了你要求可真多的況味。
杜若無語,心想,向強迫症要三層塔確實是我的錯
3
杜若覺得和強迫症相處實在是一件幸福又痛苦的事。
幸福的是司南把她照顧得很好,幾乎有求必應。
痛苦的是怎麼會有人那麼龜毛,那麼吹毛求疵呢?
杜若有一次單腿跳出去在走廊遇到了艾瑞克,她沉痛地拍拍他的肩膀道:「同志,你為中美友誼實在付出了太多......」
艾瑞克一臉懵懂地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在司南的世界,化妝品要按高矮胖瘦嚴格排隊,浴巾毛巾要一天一洗曬,吃飯不能蹺二郎腿......
又一次,司南第三次從地板上拈起頭髮絲時,看了看杜若,欲言又止。
杜若熟練道:「想說什麼就說,別憋著。」
「我建議你去看下醫生,你在脫髮。」
杜若額頭青筋一跳,握緊拳頭默念三遍不能打人後,掛起燦爛假笑道:「女生頭髮長,這是正常的。」
司南明顯有點懷疑,不過他還是點頭表示接受了新知識。
「而且我現在很焦慮,掉頭髮再所難免。」
「為什麼焦慮?」
杜若咬牙切齒:「因為我要見到那對兒狗男女了。」
杜若前男友劈腿後,不僅不羞恥,反而高調宣布訂婚,在學校鬧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
好死不死畢業舞會快到了,碰面機率很大。
「不然我別參加舞會了?」杜若喃喃道,眼神有些茫然。
「要參加。」
司南斬釘截鐵道:「做錯事的不是你。」
杜若一愣,隨即鼻子驀地酸了,她連忙轉頭假裝對窗外的風景很有興趣,以免司南看到她的眼淚。
「男人怪罪的手指總是指向女人。」
就連杜若自己,也總是怪罪自己,是不是她不夠好,前男友才會劈腿。
司南是第一個告訴她你沒有錯的人。
杜若吸了吸鼻子,開玩笑道:「你們男人都是說一套做一套。」
司南搖頭,認真道:「我和他不一樣,我說到的,都會做到。」
杜若凝視司南漂亮的眼睛,她可以看到那對清澈瞳孔中的自己。
長久的對視,旖旎無聲蔓延,直到麵包機突然發出叮——的提示,兩人才好像突然驚醒一樣,杜若慌亂地轉移視線,司南則鎮定地取下麵包,切塊送到杜若唇邊。
杜若側頭避開,道:「不用這樣了,我可以自己吃。」
司南一頓,仍然固執地舉著叉子。
杜若緩慢而艱難地用右手接過叉子,道:「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確實好得差不多了,已經可以正常走路,右手雖然不靈便,吃飯也不成問題。
司南緩緩收回右手,垂著眼睛不知在想什麼,氣氛有些冷。
杜若咽下麵包,輕聲道:「你不是還有實驗嗎?」
饒是以司南的死板,也聽懂了這是一句逐客令。
他點頭,起身走了。
快到門口時,司南聽到杜若輕飄飄的聲音
「司南......謝謝你照顧我。」
司南回頭,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後離開。
杜若看著門的方向,回不過神,如果不是她太自戀的話,她懷疑司南有一點點喜歡她。
可她還沒有整理好上一段感情。
沒有辦法再心安理得接受司南的好,那樣對司南不公平。
可司南生氣了。
因為強迫症連門都沒關就扭頭走了。
杜若望著大開的房門,覺得司南大概氣得不輕。
4
畢業舞會一向是C大最隆重的儀式。
每個人都會精心打扮,有的會把握最後的機會去找心愛的人告白,有的則會在跳完最後一支舞后勞燕分飛,再不相見。
杜若屬於後者,她站在落地鏡前側頭戴上珍珠耳墜,鏡中的自已,一襲紅裙,配細跟黑色高跟鞋,看起來像個戰士。
杜若滿意地端詳完自己,拿著手包出門,在看向隔壁公寓時,杜若遲疑了一會兒,還是上前敲了門。
開門的是艾瑞克,他誇張地大叫:「若!你真美!」
杜若莞爾一笑,她本就生得美豔,一笑更是熠熠生輝。
「司南呢?」
「還在實驗室。」
艾瑞克撓頭:「你知道...他一向不參加這種活動。」
杜若不知道是失望還是鬆了口氣,向艾瑞克道謝後,獨自出發去了舞會。
會場布置得很用心,杜若一眼就看到摟在一塊兒的陳清言和克萊兒。
很明顯,陳清言也看到了她,他俯身在克萊爾耳邊說了一句話,便端著酒杯穿越人群向她走過來。
杜若靜靜地看著他,陳清言一如當年清俊挺拔,他們在一起了五年,杜若想,為何從來沒看清楚過這個人。
「嘿~」
陳言清行到她面前,讚嘆道:「你今晚真美~」
他是真心的,再沒有比紅色更適合杜若的顏色了,她站在那兒,就像一支盛放的紅玫瑰,他向她走來時,甚至能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
「謝謝。」
杜若端起一杯香檳,神情冷淡。
陳言清有點尷尬,道:「最近過得怎麼樣?聽說你受傷了,我本來想去看你,可克萊兒她......」
「我很好。」
杜若打斷他,心想誰不知道你忙著陪克萊兒在挪威滑雪,在這兒說什麼場面話。
「抱歉......」
陳言清向她走進一步,「若若...我以為今晚你不會來,其實我也有話想和你說。」
「我忘不了你。」
陳言清壓低聲音道:「你能不能等我兩年,只要兩年,只要兩年我就能拿到綠卡......到時候我們......」
杜若沒想到他說出這樣一番話來,瞪大眼睛問:「你想要我做你的情人?」
杜若臉上滿是不敢置信。
「陳言清,你真讓我噁心。」
「我今天來,本來是想祝福你,告訴你我徹底放下了。」
杜若厭惡地看著陳言清:「可你只讓我慶幸,慶幸我們分了手。」
杜若真後悔為他掉過眼淚。
她放下酒杯轉身想走,卻被陳言清一把抓住手腕。
「你裝什麼清高,你不也早就勾搭上了盛源的公子了嗎?」
杜若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人群逐漸聚集圍成一個圈,而她的手很痛,骨折還沒有完全痊癒。
杜若只想趕快離他遠點。
如果不是她現在不方便打架,她真想給陳言清一拳。
有人替她實現了願望。
陳言清臉上重重挨了一拳,向後急退兩步撞上餐桌,打翻了幾隻酒杯。
司南目光冷冽,緊緊圈住杜若。
「陳公子,請你離我的朋友遠點。」
他穿著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比陳言清高了半個頭,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也許是氣勢震懾住了陳言清,也許是忌憚他的身份。
陳言清什麼都沒有說,目光怨毒地捂著嘴角離開了會場。
「要離開嗎?」
待人群散去,司南輕聲問懷裡的姑娘。
「不要。」
杜若璀然一笑:「錯的不是我。」
「去跳舞吧!」
杜若拉住司南的手,帶他走進舞池。
「你不能拒絕哦。」
西方舞會,男士不能拒絕女士的邀請。
司南微微笑了:「我不會拒絕。」
很簡單的交誼舞,司南看旁邊的人就學會了,他可以跟上杜若的舞步。
「你是今天唯一一個沒有誇我美的男人。」
火紅裙裾旋轉間,杜若笑道。
司南手掌貼在杜若腰上,凝視著她的雙眼,輕聲道:「我一向只看得到你。」
5
舞會之後的事,杜若已經忘了是誰先開始的。
她只記得她和司南喝了很多很多酒,兩人跌跌撞撞地回到公寓。
司南突然俯身去吻她眼角,啞著嗓子問
「我是誰?」
「......司南。」
「喜歡司南嗎?」
「喜歡。」
杜若咯咯笑個不停,「最喜歡......司南了。」
凌晨四點,杜若突然醒了過來。
就著月光看到一個毛茸茸的腦袋窩在她頸邊,杜若沒忍住,上手揉了揉,昨晚她很清醒,她知道這是誰。
地上雜七雜八地散落著衣服,杜若怕司南醒來看著不舒服,隨便套了司南的白襯衣,輕手輕腳下了床,想收拾一下。
撿起西裝外套,一個皮夾滑落,攤開跌在地上。
杜若彎腰拾起,猝不及防地看到一張照片,它被妥善地藏在皮夾裡。
那是一個女孩的背影照,就在C大的校園裡,她好像走得很快,發梢飛揚在風裡,不知路過誰的鏡頭,被記錄了下來。
和男神交往的第一天,我發現他皮夾珍藏我2年前舊照。
杜若把它取出來,翻過背面。
那兒寫著兩行英文,是司南的筆跡。
when I stand in front of you,Yet you don't know that I love you.
(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良久,杜若捏著照片,赤腳站著發呆。
「那是你。」
身後突然傳來司南的聲音,暗啞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杜若回頭,眼眶微紅。
她微笑說:「我知道。」
長夜未明。
他們以後還有很長的路要一起走。
司南第一次見到杜若,是研究生新生開學的時候,司南和艾瑞克回到公寓時,在走廊裡看到許多紙箱。
艾瑞克說搬來了新人,他要去看看是不是美女。
司南表示不感興趣,正準備回公寓,那扇門突然被打開,一個女孩穿著吊帶衫和熱褲衝了出來。
她沒防備走廊有人,直直撞進了司南懷裡。
杜若那時連忙起身,吐吐舌頭對他說抱歉,然後匆匆下樓,司南從樓上看到她開心地跑過去和一個男生擁抱。
後來他知道,那是她的戀人。
艾瑞克那天喋喋不休地講那個女孩可真漂亮,司南一言不發地靠在沙發上。
過了半晌,艾瑞克突然說:「Frank,你的耳朵好紅。」
第二次見她,是公寓樓裡人高馬大的白人偷看女同學洗澡卻拒不道歉,杜若一個過肩摔把人放倒逼他道了歉,整棟樓的人都為勇敢的中國姑娘鼓掌。
從此之後艾瑞克再也不敢說她漂亮了,他說杜若是女俠,杜若還會神秘的中國功夫。
艾瑞克是攝影社的成員,平時總是會拿著攝影機在校園裡拍來拍去,有一次在公寓裡攤了很多他拍的照片,司南無意間看到其中一張,有杜若的背影,在右上角的一個小小背影。
他向艾瑞克要了那張照片,小心翼翼藏進了皮夾裡。
偶爾與杜若在走廊擦肩而過,她的發梢擦過他肩膀,司南停在原地,回過頭去看,只望見她早已走遠的背影。
所以他也回頭,與她背道而馳,不慌不忙地走自己的路。
司南不知道那是怎樣的一種心情,他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和冰冷的物理定律打交道,目光卻總是不自覺地追隨著杜若的背影。
他以為這是一種強迫症。
他以為這一生都不會和杜若有交集。
那一晚他站在杜若公寓門前,天知道他是怎樣的忐忑。
所幸他推開門,走了進去。
他和杜若這條平行線才得以有所交集。(原標題:《刺蝟小姐與強迫症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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