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疫情期間,一個普通老百姓普通而又不普通的一天。
起床之後,禁不住咳嗽了兩聲,妻子有些驚悸的看著我,你怎麼啦,沒事吧,是不是昨天天冷,受涼了。
「應該沒事吧……」,我有些不確定。
那趕緊出去到外面的藥店,買點甘草片吃吧。
我於是全副武裝起來,穿上厚厚的衣服,戴上帽子,在耳朵上掛上了已經用了五六天的口罩,把秋衣緊緊地套進襪子裡,褲腳長長的放到腳面上。
出門按電梯,電梯打開,裡面有人,是住在23層的大媽,我抽出電梯裡準備的一張面巾紙,小心翼翼地按了下去的樓層按鍵。順便衝大媽打了個招呼,本來想微笑一下的,又想想帶著口罩,即使臉上笑出花來,她也看不到,就面部抽搐的放棄了。
02
電梯還沒到底層的時候,嗓子又沒忍住,咳嗽了一聲,大姨本來是站在我身後的,聞聲趕緊躲到電梯的角落裡,眼神裡有些慌神的看著我:怎麼啦,孩子……
沒事,大姨,可能昨晚受涼了。
那也不能大意,趕緊上醫院看看去吧。
我不置可否地答應了一聲。
我可不想去醫院,現在這麼緊張,有個發熱咳嗽的,查出來查不出來,先隔離了,那家裡怎麼辦,萬一事情考慮嚴重了,緊接著老婆孩子再隔離,單元隔離,小區封閉,自己不就成為罪人了,想想就頭疼。
電梯到了,大媽一個箭步搶先從從我身邊躥了出去,剛到了外面,就把口罩扯開一條縫,手扶著膝蓋,彎著腰大口的喘氣。
03
我騎個電動車,出小區南門,本來我住的單元樓離北門比較方便,但是前段時間早就封了,只能走南門了。
出門的時候,門口的保安攔住了我,乖乖地接受了「腦門一槍」。我習慣性的拿出手機朝旁邊牌子上的二維碼掃了一下,但他還是沒有放我出去的意思,我就有些疑惑。
「把出門證拿出來——」。
「出門證,什麼出門證?不是前天剛要求的掃碼嗎?」
「現在不行了,必須要辦理出門證!」
「也沒下通知呀」……
「非常時期,不通知了,直接上物業辦理」。
真是一天三變,剛開始是出門籤字,籤字不行了,又開始掃碼,這掃碼才幾天,又改出門證了。
我有些懊惱,但沒辦法。悻悻地又回去上物業辦出門證,排了20分鐘的隊,終於領到了出門證:一天只能出去一次。
04
出了小區門不遠,旁邊就有一家藥店,以前的時候,隔三差五還搞個買藥送雞蛋的活動。我就直奔它那而去。
到了門口,還沒鎖上車子,一個穿白大褂的人從裡面衝出來,站在臺階上,大老遠衝我擺手:口罩沒有了,我不要口罩,消毒液也沒有了,我也不要消毒液,我想沒買點甘草片。
甘草片?她聽了趕緊往後退了兩步,幹什麼用?有點咳嗽,那不行,你有醫院的處方嗎?
什麼,買藥還要醫院的處方嗎,我有醫院的處方,還上你們這來買啊?就是受涼了咳嗽兩聲,沒有必要上醫院。
不行,不行,上面發的通知,凡是咳嗽、發熱的都必須上醫院就診,不讓隨便買藥。
好說歹說都不行。
沒辦法,那我再上別處轉轉吧。
記得轉過路口,一個小巷裡,有一個藥店,要不去那?
沒想到,到了路口,發現已經用水泥砌塊封上了,留了一個小口,擺了一張桌子,外面的人不允許入內——登記也不允許。
05
我只能漫無目標的在大街上轉起來,雖然現在部分單位已經允許開工了,但路上的人和車依然很少,冷冷清清的,公交車也早就不運營了。
我騎著車,時不時瞅一下時間,規定2個小時,超過2個小時就有家難回了。又問了好幾家藥店,都是要麼不賣,要麼根本就沒有。
功夫不負有心人。最後,我又找到一家,只要登記身份證,家庭住址就可以。
當我正要拿出身份證登記時,又猶豫起來:現在是電腦登記,聽說信息還要上傳,總感覺心裡有些不踏實,買完後,晚上會不會有一群戴口罩、穿白大褂的人,突然造訪我家,把我強制隔離了。
最終,咳嗽藥我也沒買成,只是到一家照相館裡,買了兩瓶止咳梨漿——湊乎著喝吧。
唉,非常時期,真的不敢隨便咳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