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晃便是三月,時間越長她越是不安,而最終,這樣的不安,終究變成了現實。
她和九淵身無長物,可九淵卻欠下了那樣多的賭債,在確定了他們也並無其他後臺可供撐腰之後,那些心懷不軌之徒終於露出了猙獰醜惡的嘴臉。
要麼他們立馬還錢,要麼就挖出九淵的妖丹抵債……
四面八方皆被他們的人所包圍,其中不乏有很多道行高深者,顏夕雖然在妖界算得上是鬥法打架的好手,可好虎卻難敵一群實力不弱的狼,更別說此時此刻她的少主根本就不願意離開。
在九淵殷切期盼的目光中,顏夕默默放下了手中的劍,沉聲問道:「有沒有第三種抵債的方法?」
對方看著她的臉,笑得一臉溫和:「姑娘自是可以去賺錢還債,可姑娘會做生意嗎?知道怎樣在最短的時間賺這麼多的銀子嗎?不過如果姑娘自願入胭脂樓,相信憑姑娘的容貌自是很快就會替你家少主還清債務。」
胭脂樓,京都繁華之地最有名的青樓,多的是揮金如土的公子哥,也多的是身不由己的苦命人。
在凡塵三月,不管是九淵還是顏夕,幾乎都已經徹底了解了凡間的一切,自然明白青樓易入,可再想清白而出,十分困難。
但凡有一點其他的出路,世間的姑娘都不會委身在青樓。
她不想去那樣的地方,更不想從此與他分開,她拉著他的袖口,用生平最卑微的姿態乞求:「少主,我不想去胭脂樓……」
她想世間有那樣多的賺錢辦法,她不懂的,都可以去學,為了她的少主,她可以豁出一切時間,想盡一切辦法去替他還債。
可是她想了那樣多,卻唯獨忘記了,現在的九淵已經習慣了安於享樂,他根本不願意去等待她許諾的未知未來,在他看來只要賣掉顏夕,就可以還債,這些人還是會繼續好吃好喝地招待他,這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
就算明知道顏夕有自己的驕傲,就算明明看見她眼中的淚,他也只是一如往常那般抬手摸了摸她的頭,溫聲對她說:「那你希望看到我死嗎?」
她拼命搖頭。
在這個世間,再沒有什麼東西,比她的少主安危更為重要了。
九淵又道:「那你希望看到我不快樂嗎?要是再讓我回去過以前妖界的日子,就算還清了債務,我也一定會抑鬱死去。」
他說:「顏夕,我已經離不開這裡了,片刻也離不了那些美酒與享樂。如果你真的把我看作最重要的人,那麼就請為了我,去胭脂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