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夠壞，就別和這種人做朋友。」
2020-05-19 擺渡人
-1-
小時候，我們村子裡有一座公共浴池，免費。大家有時間都喜歡去衝個澡，這就導致裡面的淋浴經常不夠用。
為了搶佔一個淋浴，我常常六點多就爬起來去排隊。
那天，我如願以償搶到了一個淋浴，心滿意足地衝著熱水澡。
我們當地一個很兇的老奶奶忽然過來，說：「讓一讓，我要洗澡。」
浴室是公用的，淋浴頭上也沒有寫誰的名字，我口裡那句「憑什麼」，終究是硬生生咽下去，默默讓開了。
可那是冬天，我渾身是水地站在一邊，很快就凍得瑟瑟發抖。
幸好我旁邊淋浴底下，是一個脾氣很好的嬸嬸，我趕緊抱著胳膊跑過去：「嬸嬸，我好冷。」
不料，那個平時慈眉善目的嬸嬸，嫌惡地看了我一眼，絲毫沒有把淋浴讓出來，給我暖和一下的意思。
這件小事，我用了很多很多年才明白：當年那個軟弱的小孩，有多麼招人嫌啊！
你看，我小小年紀就學會審時度勢，乖乖把好處讓給壞人，卻跑到好人那裡裝可憐。
這就像姜文在電影《讓子彈飛》裡的一段臺詞：
張麻子問花姐：「你是被黃四郎買來的？」
花姐說：「對。」
張麻子：「他打過你嗎？」
花姐：「打過。」
張麻子：「我打過你嗎？」
花姐：「沒有。」
張麻子：「你恨他嗎？」
花姐：「恨。」
張麻子：「恨我嗎？」
花姐：「不恨。」
張麻子：「那你不拿槍指著他你拿槍指著我？」
花姐：「因為你是好人！」
原來啊，越是軟弱的人，越懂得欺軟怕硬。
可好人就活該被人拿槍指著？
-2-
軟弱的人喜歡犧牲自己，去討好別人，所以離軟弱的人越近，就越吃虧。
我的表姐，是出了名的好人緣，可她的兩個孩子，也就是我的外甥和外甥女，都不喜歡她。
孩子們說，從小到大，什麼好吃的都吃不到。
因為家裡只要有點稀罕的吃食，表姐必定要收在最高的柜子裡，堅決不讓孩子碰到。
直到家裡來了外客，或者表姐要去誰家走親，她才鄭重其事把這些好吃的拿出來，笑眯眯地分給別人，自己的孩子只能在一旁咽口水。
同樣的，不管自家孩子和別人之間有了什麼矛盾，受了什麼委屈，表姐也總是不分青紅皂白，第一時間把自家孩子訓斥一番。
她自認生活得最卑微，處處伏低做小，連帶著她的孩子，也要跟著卑微，處處伏低做小。
表姐對孩子如此，平時為人處世也是如此。
她性格懦弱，經常被人欺負，幸好她的朋友阿九，一向看不得別人受委屈，經常為表姐出頭，甚至為此得罪了一些人。
後來阿九參加競選，所有人都以為表姐肯定會投她一票。
結果，表姐關鍵的一票沒有投給阿九，而是投給了經常欺負她的那個人。
包括阿九在內，很多人都想不明白。
表姐卻說：「我不投給阿九，是因為我知道阿九不會跟我計較。而且不投給自己的朋友，不顯得投票更公正嗎？」
這套擰巴的鬼邏輯徹底傷了阿九的心，兩個人也漸漸疏遠了。
軟弱的人只會討好世界，既不懂得保護自己的利益，也順帶著犧牲了最親的人的利益。
-3-
我曾經有兩個同事，性格截然不同。
一個叫小宛，性子比較直，天生不能吃一點虧，什麼都要爭個面紅耳赤。
另一個叫小慧，脾氣性格恰恰相反，總是唯唯諾諾的，好像天大的事兒都可以商量。
最開始的時候，我很喜歡整天「是是是」「好好好」的小慧，甚至忍不住為她打抱不平。
可是時間久了，卻越來越欣賞不肯吃虧的小宛。
有一回我們加班加點做了一套方案，合作方卻莫名發火，打電話罵我們沒誠意，收了錢卻糊弄人。
眼見我被人罵的狗血噴頭，小慧連連安慰：「甲方不都這樣？出了錢都拿自己當上帝。消消氣，千萬別跟他們計較。」
小宛卻忍不了，支持我打電話懟回去。
終於一個電話打過去，兩邊就方案內容吵了大半天才發現：方案拿錯了。
小慧錯把初稿方案交給了甲方。
其實她早就發現了這個失誤，可是因為怕挨罵，遲遲不敢開口，更沒有勇氣糾正。
後來類似的事情多了，我越來越發現，性格懦弱的小慧，說話做事總是含含糊糊。
尤其工作出了差錯的時候，更是一門心思逃避問題，總巴望著矇混過關，「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肯吃虧的小宛卻是非分明，對就是對，錯就是錯，什麼都要弄清楚。
或許軟弱者是天生的鴕鳥，遇到問題只會把頭埋進沙子裡，卻把屁股留給了別人。
-4-
孔子的一個弟子在外受氣，回來請教師父：
「師父，別人打我了，我不打他，我反而要對他好，用我的德行來感化他，這樣好不好？」
孔子反問：「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是呀，你拿好處給壞人，拿什麼給好人呢？這個問題值得反思。
我認識一個男人，平時好吃懶做，家裡窮得叮噹響，後來不知怎麼談了個女朋友，終於要結婚了。
可是他連結婚的錢也沒有，只能到處去借。
他的朋友們找各種藉口，都不敢把錢借給他。只有一個，很慷慨地幫了他一把。
結婚的日子到了，男人很高興，請了所有人來喝酒，還專門請了戲班子，大吹大打。
借錢給他的朋友看了有點心疼，好心勸他：「何必花這些冤枉錢，留著做點小生意不好嗎？」
男人當場跟他翻臉，把他從婚禮上趕了出去，並且振振有詞：「不就是借了你幾個臭錢？」
然後回到酒席上，給當初沒有借錢給他的狐朋狗友們繼續敬酒，笑得滿臉謙卑。
物理學有能量守恆定律，我卻發現，一個人的心理也有能量守恆定律。
所以很多軟弱的人，對壞人笑臉相迎，必然要對好人惡語相向，才能達到內心的平衡。
而你如果還不夠壞，就千萬別跟這種人做朋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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