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已由作者:顧念秦,授權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發布,旗下關聯帳號「深夜奇譚」獲得合法轉授權發布,侵權必究。
1
林靈最討厭雨夜。
尤其是像今晚這樣,狂風暴雨、電閃雷鳴的夜晚。
窗外雨聲交雜,擾得她睡意全無。
林靈努力沉下心來,把不安分的眼皮緊緊闔上。
就在一絲睡意千呼萬喚始出來之際,又被雜念打的煙消雲散。
腦海中掠過的,是白天聽過的傳言。
晌午吃飯時,公司前臺的小李正和姐妹聊天。
不知說到了哪裡,她忽然壓低聲音,神秘兮兮道:
「咱們市裡出大事了!我哥是內部人員,他親口告訴我的,絕對靠譜。估計媒體馬上也要爆料了。」
一群姑娘趕緊好奇地湊了上去,只見小李眼神中閃爍著惶恐,用驚悚的語調說:
「你們還記得,十年前那個雨夜殺人mo吧!他最近……好像又出來作案了!」
旁聽的人群發出一聲驚呼。小李繼續繪聲繪色地說:
「殺人的手法,甚至地點,都和當年一模一樣!被殺的全是獨居的年輕姑娘,唉,別提有多慘了……」
林靈只聽到這裡,就藉口接水,轉身離開了。
她並非膽小或冷漠;實在是因為那些被殘忍殺害的女人,與自己有著太多相似性。
年輕,獨居,來自外地,租住在市郊偏遠的地方。
這些危險因素與案子結合後,更令她切身體會到那種刺骨的恐懼。
事實上,林靈並不了解小李口中那個十年前令人聞風喪膽的兇手。
剛搬來不過數月,她對這座城市的往事和傳聞一無所知。
初來乍到的她於這座陌生的城來說,無異於一個過客。
只是,在這漆黑漫長的雨夜,白天的恐懼又被喚醒和放大了。
就在這時,昏沉的天空中忽然炸響一個驚雷。
這突如其來的陣勢把她嚇得不輕,覺算是睡不成了,只好先拿起手機打發時間。
無聊的劃拉著屏幕,一條新聞忽然從邊框彈了出來。
似乎是有意招惹她似的,醒目的紅色標題上,寫著「我市再現雨夜殺人mo」幾字。
林靈正要屏蔽,卻又被強烈的好奇心所纏繞。
令那些本市人談之色變的,到底是什麼人?
終於,一番鬥爭之後,她還是點開了新聞。文章裡詳細介紹了兇案舊事。
十年前,城市裡忽然出現了一個神秘的殺人狂。
他專挑獨居的年輕女人下手,每次都在雨夜的凌晨作案,手段極其殘忍,卻又謹慎精密。
然而,這個狡猾的惡魔在城市裡殺戮了一段時間後,卻又像人間蒸發般離奇消失了,此後再無線索。
此事便成了一樁永久的懸案。
「轟隆!」又一個巨雷炸裂開來。緊接著,是一道白晝般的閃電。悽冷的亮光把屋內映的慘白。
就在這瞬間,林靈猛然瞥見,牆壁上正映著一個高大的身影!
更可怕的是,那黑色影子的手中好像還舉了某種巨大的工具。
仔細一看,那似乎是把鋒利的斧子,斧尖正在急速的下落。
再轉過頭時,面前已經貼上了一張男人的臉。那臉掩沒在漆黑的鴨舌帽下,猙獰扭曲。
不待呼叫,那把利斧便迎著她的頭顱,直直劈砍下來。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林靈痛苦而絕望的閉上了雙眼。
2
出乎意料的是,她並沒有感受到預想中那撕心裂肺的痛苦。
林靈又屏息等待了許久,似乎經過一個世紀般漫長,可最後還是毫無動靜。
就在她想要睜開眼睛時,臉上忽然濺到了某種溫熱的液體。
緊接著,是淋浴器般噴濺而出的水流。
很快,周圍就被那血腥味道的汪洋浸沒。與之相伴的,是聲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然而,那慘叫不是她的,而是另一個年輕女人的。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林靈受不了了,猛然睜開雙眼,卻發現四周空無一物。
血腥味和慘叫聲瞬間蕩然無存,暗夜中,只留下陳舊家具的嶙峋怪影。
可能是恐懼引發的幻覺吧,林靈無奈的搖搖頭。再次躺下,卻一夜難眠。
第二天,她拖著沉重的黑眼圈,敲響了鄰居的門。
雖然昨晚沒發生什麼,但那慘叫聲實在是太真實了,她還是決定求證一番。
等了半天,大門才被打開,探出一張中年婦女的疲憊面容。看著那人無比冷漠的神色,林靈心慌起來。畢竟這是她搬來後,第一次和自己的鄰居搭話。
「您……您好,我是住隔壁的,剛搬來不久。我想問問,您昨晚有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
「沒有」。女人冷冷的掃了一眼,不待她說完,就要拉上鐵門。
忽然,屋內傳來一個稚嫩的童音。「媽媽,是住在隔壁的姐姐嗎?」
接著,一隻小手忽然從縫隙裡鑽出,緊緊扒拉住鐵門。隨之探出個小小的毛腦袋,看上去是個八九歲大的男孩子,眼睛裡閃著奇怪的光,直勾勾的盯住林靈。
女人臉色大變,猛地推開身旁的小孩。「別多嘴!」
接著,大門就被沉重的關上了,只剩林靈呆愣在原地。
這是什麼鄰居啊,態度真惡劣。
林靈不忿的想著,腦海中卻忽然竄出一個可怕的念頭。
昨晚詭異的經歷,鄰居遮掩的態度;再聯想到租房時那相對低廉的價格和房東閃爍的目光……
難道自己租到傳說中的兇宅了?
她氣急了,這些奸商就知道欺負不知情的外地人。
可當她打電話質問時,電話那頭的房東卻是氣勢洶洶的樣子,理直氣壯地讓她拿出兇宅的證據。
林靈心下一沉,自己確實沒有依據,他們斷不會認的。這人生地不熟的,也無處打聽,只得先忍下來。
3
然而,林靈心中的恐懼和憂慮卻始終揮之不去。
整整一天,她都心不在焉的,工作上也出了差錯,招來老闆一頓好罵。
傍晚時分,身邊的同事都紛紛散去,只有林靈還愁眉不展地坐在那裡。
「我的小靈,今天是怎麼了?沒精打採的。」一個溫柔的男聲在她耳邊響起。
林靈轉過頭,看見戚峰正端著杯咖啡站在她身邊。
他是林靈在公司裡認識的男友,兩人不久前才確立了關係。
望著戚峰擔憂而關切的眼神,林靈忽然心中一暖。
對啊,雖然孤身漂泊在異鄉,但自己身邊還有他。
心中的壁壘和鬱結被瞬間衝破,她把近來的遭遇一股腦都說了出來。
「你不是本地人嘛,幫我打聽下好不好?」林靈眨巴著水汪汪的眼睛,悽楚地看著戚峰。
他愛憐地摸了摸她的頭髮,讓她把詳細的住址說出來。
聽完林靈的描述,戚峰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喜,一時間竟忘了答覆。
看著呆愣不動的男友,林靈困惑地搖了搖他的胳膊:「怎麼不說話,你到底知不知道呀……」
戚峰像是回過神一般,猛地拉住了她的手,滿臉誠懇地說:「林靈,你別怕!我對市裡的情況特別了解,你住的那個地方從沒發生過兇案,肯定不可能是兇宅。」
林靈不懂他為何如此激動,但既然自己住的不是兇宅,也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晚上,戚峰請林靈吃了火鍋,又開車把她送回了家。
兩人告別時,他忽然摟住她瘦弱的肩,含情脈脈地說:「小靈,要不要請我到你們家坐坐啊。」
不知為何,林靈有些莫名的煩悶,只得婉拒:「我今天太累了,改天吧。」
戚峰不舍滴鬆開了她,很是遺憾地說:「……好吧,那你一定要請我來這裡做客啊。」
林靈不耐煩地承諾下來,拎起包便匆匆離開。
4
晚上,林靈翻來覆去地玩著手機,直到很晚才漸漸睡去。
這次的睡眠很淺,似乎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
夢境中,她依然坐在這間臥室裡,只是那些原本陳舊的家具都變得煥然一新。
雪白的牆角貼著花哨的明星海報,看上去像是十幾年前的風格。
窗外正淅淅瀝瀝的下著雨,空氣悶熱。
她渴的厲害,正想去倒水,卻聽到房門外傳來悉索的腳步聲。
林靈的心一下子緊張起來,只聽見那腳步離自己越來越近了。
可就在這時,她發現自己動不了了。身體像被施了麻醉劑般,沉重地拖在原地,任憑她如何掙扎,也絲毫不聽使喚。
腳步聲更近了,仿佛就貼在身邊。隨著吱呀一聲,半掩的房門被推開了。林靈驚恐地瞪大了眼睛,朝那個方向看去。
一個女人。
門口站著的,是一個穿著白色睡裙的年輕女人!
女人臉色慘白,泛著蒼青。脖頸蜿蜒著一道駭人的傷疤,像爬著一條巨大的蜈蚣。
林靈已經嚇呆了,全身篩糠似的顫抖。
因為那女子白色的衣裙上,濺滿了大片大片的血跡,紅得觸目驚心,像點染開無數紅色的梅花。
她還在步步靠近,兩片薄唇微微顫動,好像在說著什麼。
可是林靈沒有聽到。她已經昏了過去。
當她尖叫著從床上坐起時,才發覺這只是一場驚夢。背上冷汗岑岑,身下的床單浸透在溼氣之中。
外邊又下起了雨,濃霧中雨聲蕭瑟。
她忽然想起那晚肆意蔓延的血腥味的液體,心裡一陣不適。
林靈抓起被單奮力一扯,這動作牽動了底層的床墊,斜露出一片光禿禿的床板來。
看到床板上斑駁的凹陷痕跡後,林靈呆住了。
她伸出顫抖的手指,瑟縮著撫上了那砍鑿的刀痕。
沒錯,那是斧頭劈砍留下的痕跡,年代久遠陳舊。深深的凹槽裡,隱約殘留著暗褐色的血跡!
林靈不敢再想下去了。但她敢肯定,這裡發生過可怕的事。
窗外還在下暴雨,雷鳴電閃,她不能貿然出去。萬般恐懼之下,她想了男友戚峰。
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她一把抓起手機,快速撥打了他的號碼。
此時此刻,她多希望他能趕來,把自己接到安全的地方。
可是,隨著聲聲「嘟——嘟——」的忙音,林靈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
最終,電話裡響起那個有氣無力的播報聲: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5
林靈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熬過那個夜晚的,只記得一直縮在沙發上顫抖,數著分秒,盼望著黎明的到來。
等天剛擦亮,她就穿好衣服衝出了家門。小區裡空空蕩蕩的,還殘留著夜間的寒氣。
她一圈又一圈地在樓下轉著,焦慮不已,無處可去,又不敢回屋裡。
身邊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大概是晨練的老人吧。
這樣想著,一個稚嫩的童音叫住了她:「是隔壁的大姐姐嗎?」
她驚愕地回過頭,只見鄰家的那個小男孩正微笑著朝她招手。
「是啊,你還記得我?」想到男孩媽媽的冷漠與戒備,林靈有些彆扭地問。
「當然呀!姐姐你別擔心,我媽媽不在這裡。」男孩滿臉天真的笑容,忽然話鋒一轉,神秘地說:
「現在正好只有我們兩個,我可以把那個秘密告訴你了。」
接著,男孩講了一個故事。
十年前,他還沒有出生。但對於這座城市來說,那噩夢般的一年裡發生的事情,足以讓所有居民風聲鶴唳。
城市的雨季是漫長的,陰暗而潮溼。在那個晦暗的梅雨時節,一個神秘的殺人魔出現了。
起初是幾起偶發性的兇案事件,因為間隔較長,沒有人把它們聯繫在一起。
可隨著雨季的蔓延,越來越多的血案出現在城市的每一個角落。
報紙上每天都有發現shi塊的新聞,街角的垃圾桶裡、骯髒的下水道內……手法殘忍,卻又利落整齊,不留蹤跡。
那是被死亡陰影籠罩的歲月。
兇犯隱匿在暗夜中瘋狂殺戮,卻沒有留下任何線索。不斷有女性失蹤,大家人人自危。
當時,男孩的父母還是一對新婚燕爾的小夫妻。
他們的隔壁住了個外地來的年輕女人,獨居,很瘦,長相清秀。
當然,夫妻倆從沒和這個陌生女人有過什麼來往。在這樣一座機械而忙碌的現代都市裡,人們的關係總是淡漠冰冷的。
又是一個悽冷的暴雨之夜。凌晨時分,窗外雷聲震震。
睡夢中的夫妻倆忽然被一陣刺耳的怪響所驚動。但疲憊的兩人並沒當回事,又沉沉睡去。
然而,當數日後辦案人員找上門來調查時,他們才知道,那晚在隔壁發生了兇案。
那個獨居的年輕女人,成了獵物。
這件事曾把樓棟裡的居民嚇得不輕。可這房子是夫妻倆攢了多年積蓄才買下來的,賣房搬家也不現實。無奈,他們只好繼續住在這裡。
只是後來的日子裡,怪異的事情便接連不斷的發生。
尤其是在悽風暴雨的夜晚,隔壁那間宅子就會傳來女人的慘叫和利斧劈砍的聲音。
起初,鬧詭的傳說使得人心惶惶。但時間一長,大家也開始淡忘。
那間房 又被無良的房東掛在了租房網站上,欺騙不知情的外地租客。
當然,為了防止租客打聽到兇宅的真相,周邊的鄰居也都得了房東的好處,權當封口費。
男孩的父母本就是冷漠的人,日子一長,錢拿的多了,也就對鄰居諱莫如深,巴不得老死不相往來,以防止他們探聽到消息。
然而,男孩卻在某一天偷聽到了父母的談話。
在他幼小的心裡,這樣騙人是不對的。於是他便趁父母不注意,把真相偷偷告訴給隔壁的租客們。
聽完男孩的講述,林靈不知為何有些感動。
「這裡不是好住處,姐姐你還是快搬走吧!」 住進新家我總聽臥室傳來怪聲,9歲鄰居男孩偷勸「快搬走」
說完,他一蹦一跳的跑開了。
父母知道的話,自己大概又要挨罵了吧。
6
剛到單位,戚峰就帶著無比關切的眼神走向林靈。
她本想埋怨他,昨晚為何不接自己的求助電話。但畢竟是自己深夜生事,有些理虧。
她又急又怕,把昨晚的遭遇和那小男孩口中兇宅的真相都告訴了他。
「我正準備退房,現在實在無處可去了,你那裡能不能收留我?」她央求他。
戚峰的眸子裡閃過無比遺憾的神色,半晌才支支吾吾道:「我,要不還是讓我去你住的地方陪你吧。」
林靈真的生氣了,也很不解,他明知那裡不安全,為什麼還是執意要去?
「那算了吧,我住賓館,以後還是各過各的好!」
戚峰見她變了臉色,只得連連賠罪,答應帶她回自己的住處。又是一番好哄,林靈的怒火才消了下去。
晚上,林靈拖著行李來到了戚峰的單身公寓。
房間不大,家具陳設卻布置一新。尤其是那面雪白光潔的牆壁,簡直就像是剛剛漆上的一樣。
吃過飯,戚峰又從廚房的冰箱裡倒騰出一大包東西,說是要出去倒垃圾。
林靈瞥了一眼,見那是個鼓鼓囊囊的大號塑膠袋,純黑色,裹的很嚴實,不知道裝了什麼東西。
她隨意點點頭,便窩在沙發上開了一局遊戲。
不知過了多久,戚峰還是沒回來。
這人真是的,倒個垃圾還要這麼久。林靈揉揉睏倦的雙眼,準備去衛生間洗漱。
可就在這時,眼前的一幕卻差點嚇得她暈倒:
只見沙發旁邊,正直直的站著一個女人!
那不是別人,正是昨晚出現在她夢中的,十年前被害死的女人。
林靈想逃,可不待她起身,女人已經搶先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林靈幾乎要哭出來了,「我,我又和你無冤無仇,為什麼要一直害我……」
女人一愣,隨即緩緩開口:「不,我是來救你的。其實我昨晚就告訴你了,只是你那時暈了過去,沒有聽到。」
聽到她的話,林靈的腦袋一陣發懵,滿臉困惑。
看到對方驚愕無比的眼神,女人繼續道:「你男友戚峰,就是最近出現的兇手。但他並非當年的那個,只是模仿那人曾經的犯罪手段罷了。」
似乎料到林靈不會相信,她直接把林靈拉到了戚峰的書房。
房間裡空空蕩蕩的,只有幾隻特大號的行李箱。
「你打開紅色箱子看看。」
林靈顫抖著走上前去,一點點拉開箱子的鏈條,冷汗把手掌浸的滑膩。
隨著拉鏈的滑落,忽然傳來「譁啦」一聲巨響,那是金屬掉落碰撞、彼此摩擦的刺耳聲音。
地面上,散落著一地的工具。有好幾把尖利的刀具,一柄大砍斧,數段繩索,還有電鋸…
林靈直接僵在了原地。她大概明白了,戚峰昨晚為何關機;那個時候,他正忙於害人。
而他粉刷一新的牆壁,無疑是用來掩蓋噴濺的血跡。
而他去扔了這麼久的「垃圾」,就是還沒來得及拋掉的shi塊。
而他之所以對自己住的房間感興趣,是因為他在模仿當年的雨夜殺人mo;他一直計劃著,在曾經發生兇案的那個地方殺掉自己,這樣就能「致敬」當年的惡魔了!
想到這,林靈已是脊背生寒。她猛然發覺:冰箱裡應該還凍著沒處理的部分。
林靈再也忍不住了,跪在地上乾嘔起來。
7
「他馬上要回來了,你還是先逃走吧!」女詭在一旁提醒。
林靈這才醒悟過來,趕緊飛也似地跑出了小區,在一家24小時便利店裡撥打了報警電話。
事情進展很順利,警察接到線索,立即趕了過去。
他們破門而入時,正撞上拋屍回來的戚峰,人贓並獲。
很快,戚峰就交待了自己模仿當年那個兇犯,殺害獨居的年輕女人的事實。
警局裡,驚魂未定的林靈做筆錄直到黎明,這才被放了出來。
空空蕩蕩的大街上,此刻還沒有行人。
一種極致的孤獨生發出來:自己該去哪呢?去賓館?公司?還是那間房?
霎那間,林靈覺得周圍的一切無比冷漠。城市之大,卻沒有一處屬於她的溫暖所在。
這時,她方才又想起那個救了自己的女詭。
回眸一看,她果然還在跟著自己,只是遠遠的躲在街角。
林靈已經不覺得她可怕了,徑直走過去,問道:「謝謝你救了我。可你為什麼還要跟著我?」
她沉默了一會兒,半晌才用憂鬱的語調說:
「我還有件事情,想請你幫忙。」
8
在她的請求下,林靈再次回到了那間房。
在她的指導下,林靈從床縫裡的隱秘角落找到了一個信封。裡面裝著七千塊錢,還有一張泛黃的信紙。
原來,那個被害的女孩和林靈一樣,也是外來打拼的人。十年前,她剛搬到這座城市。
雖然鄰居、同事的態度冷漠,但她還有遠方的親人可以思念。如此一來,便也不覺世間薄涼。
她好不容易攢了點錢,還寫了一封信,正準備給老家的媽媽寄過去;不料卻在那個夜晚遇到了兇犯,悲慘而痛苦的死去。
真正的兇犯至今還沒有找到。但自那之後,她的靈就被永久的困在了人間。
而那個信封因為位置隱蔽,一直沒被人發現過,只是塵封在角落裡。
現在,她唯一的夙願就是把它送給媽媽。儘管她已經死去整整十年了。
她也曾嘗試過找之前的租客幫忙,但他們看到她的樣子後,都不等她說完,就驚恐的逃離,搬走。
此刻,看著信紙上娟秀的字跡,林靈不知為何溼潤了眼眶。
那一筆筆的思念,一筆筆的牽掛,又何嘗不是漂泊在外的她對家鄉和親人的感情呢!
最後,她在郵局寄出了那個信封。在那個瞬間,她看見身後的女人露出了淡然的笑容。
她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如分解的蟬翼般,一點點碎裂、消失。直到化為縷縷白煙,與空氣中的塵埃融為一體。
「謝謝你。」
9
辦好了退房手續,林靈終於拖著行李,走出了那間曾經困擾著她的兇宅。
轉過樓道時,正好撞見了上樓的小男孩一家。
看到她準備搬走的樣子,夫婦二人臉上露出了尷尬和無奈的神色,像沒看見似的,迅速繞開。
倒是那個跟在身後的小男孩,他朝著林靈奮力的招手:「大姐姐,再見!祝你找到好房子!」
林靈笑了,也朝他擺手。男孩的笑容是那樣溫暖無邪。
或許,這世間還是有人情在的吧。她欣慰的想。
她也相信,真正的雨夜殺人mo總有一天會露出馬腳,得到應有的懲罰。
那時,她一定會帶上鮮花,親自去女孩的墓前,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她。(原標題:《人間異聞錄:雨夜屠刀下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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