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元兵:理髮記

2020-11-03 意不盡網

理髮記

文/劉元兵

五十幾歲的老幾是一個不大講究的人,經常會因為頭髮太長太亂而被妻子數落。此時的老幾卻是有著一大堆的理由來搪塞妻子。於是妻子想出一個好辦法,把老幾治理得服服帖帖。

一天,老幾從鄉下忙完工作回到家裡,一身疲憊的他,倒在柔軟的沙發上就睡了過去,等老幾醒過來,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了。此時,妻子笑眯眯地說:「老幾,你過來,我看你一天很忙,沒有時間去理髮店,用我的秘密武器來修理一下你那幾根賴茅。」有點迷迷糊糊的老幾害怕又被數落,乖乖地坐在妻子拿來的塑料獨凳上,閉上雙眼,等著妻子修理自己。妻子拿出從網上買來的電動理髮器,然後將一張單薄的圍布,圍在老幾那粗大的脖子上,妻子狠狠一拉,讓老幾差點踹不過起來。咳嗽幾聲後,老幾問道:「你要做啥子?」「今天看我來修理你,你最好乖乖地坐好,不然,你要遭殃的啊!」妻子的話,嚇得老幾不敢再吭聲了,閉上眼睛等著妻子修理。只聽得一個機器轟鳴起來,然後妻子就在老幾的頭上,開始耕地了。刷刷的聲音,在老幾的耳邊轟鳴著,黑裡帶白的頭髮,被妻子一排排地推掉,那機器的就像推土機一樣,從老幾的頭頂推過。妻子不時抬起機器,也將夾在機器縫隙裡的頭髮拉起,將本來就稀少的頭髮連根拔起,痛得老幾冒出冷汗。有時,她的手平穩沒有掌握好,機器鋒利的刀尖,還會刺入老幾的頭皮,更是讓老幾嚎叫起來。這時,妻子卻不依不饒:「你最好老實點,我的技術初級,你不亂動就會少痛苦。」在經歷過那漫長的痛苦過程之後,機器的聲音停了。妻子拿來家裡的一把大鬃毛刷,就像打掃院壩一樣,在老幾的頭上掃來掃去,幾下子,就說:「對了,你去鏡子前看看,我的傑作,以後,你不會再去理髮店了,我也不會說你頭髮亂了。」

老幾戰戰兢兢地來到衛生間的鏡子面前,一看,嚇了一大跳。「你搞的啥名堂啊,把我的頭髮理成了紅苕埂,高低不平,左右不一致,好難看啊!」這時,妻子倒是笑起來了:「我是毛子,沒有學過,你就當是一次實驗吧!」弄得老幾哭笑不得,在鏡子面前痛苦地告訴妻子,哪些地方需要深剪?哪些地方需要少剪?下剪子的時候手要平穩,不要太用力。妻子笑著說:「懂了,再來一次!」於是,老幾又乖坐在獨凳上,等著妻子的二次耕耘。這一次,妻子毛了,拿著推土機狠狠地推著,不久,就將老幾的那幾根頭髮剷平了。老幾再次來到鏡前,一看,居然還有點好看,五十幾歲了還更加精神了。老幾把痛苦拋在腦後,笑眯眯地誇著妻子:「你真能幹,什麼事情都幹得好啊!我以後不再去理髮店了。這樣可以節約時間和金錢啊!」

五十幾歲的老幾,經歷過激情燃燒的歲月,曾經一度時髦。留過長發,燙過刨花頭,也剃過光頭,留過寸頭,梳過背背頭,來過三七開,也試過對半開,還打過摩絲,噴過髮膠,總想與時俱進,總想與眾不同,在人們面前彰顯帥氣。可是歲月不留情,一頭青絲逐漸稀少,慢慢變白。好不容易抽點時間去理髮店,理髮小妹卻不搭理,因為,理男士頭,特別是老年頭,不賺錢。沒有給美女理髮賺得多。因此,老幾就像很多的老年人一樣,逐漸被冷落。往往在經過幾個美女理髮後,老幾已經在冷板凳上坐一兩個小時了。

後來,家門口的出現了快剪店,每次十元,老幾特別興奮,這下理髮不再愁了。可是後來知道的人多了,也逐漸排起了長隊,又苦煞了老幾。這樣,老幾的頭就像妻子說的雞窩一樣,亂糟糟的。當然,就會落到被妻子數落的下場。

經歷了妻子那笨拙的手的幾次修理後,老幾逐漸習慣了,妻子的技術也成了中高級,打理出來的頭式還像模像樣的,老幾顯得精神多了。這樣,老幾再也不會去理髮店了,再也不會為那幾根頭髮的打理而發愁了。對於理髮這點小事,老幾有點感慨了,行行有技藝,樣樣需認真,真是印證了那句話:雖是毫毛技藝,卻是頂上功夫啊!

二〇二〇年十月二十六日

作者簡介:劉元兵,筆名賢者無憂。男,1963年生,漢族,中共黨員,本科文化,成都市郵政局助理調研員。現任中國散文學會會員,四川省散文學會會員,成都市作家協會會員,成都市歷史學會理事,金堂縣作家協會秘書長。由於長期從事郵電、郵政通信工作,自稱為「郵仔」。著有散文集《郵仔鄉愁》一書。曾入選四川省第九屆文學獎參評書目。代表作主要有:《父親的雞公車》、《母親與布鞋》、《母親的核桃花生奶》、《母親的眼淚》、《搖把子電話的情懷》、《老井》、《故鄉的紅豆》、《母親叫我「半灌水」》等。主編有《夢開始的地方》《廣興記憶》,合作編輯《晨曦與篝火》《金堂地名故事》等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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