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已由作者:毛鳳麟,授權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發布,旗下關聯帳號「深夜奇譚」獲得合法轉授權發布,侵權必究。
1. 莫名的夢
那個夢對於李燕來說,來得太突然。
但驚醒的她卻記不清夢中的片斷。只模糊的記得有一個人,在她的身後追趕她。她意識到了危險,想跑卻提不起沉重得像陷入的泥沼裡的腳。
夢戛然而止。像她經常沒看完的電視劇,留下了無數的懸念。
追趕她的人是誰呢?李燕做好早餐,一個人坐在餐桌前咬著一塊麵包發呆。她向來不是一個好奇的女人,這是當初明子娶她的重要原因。
可這一次,一個夢卻輕易的勾起了李燕的好奇心,因為婚後起就一直做,弄的她有些精神恍惚。夢中的人太過於熟悉,又太過於陌生。這種矛盾的感覺讓李燕的心一緊一縮,在無數個名字裡翻來覆去的摸不著邊際。
夢中的人,到底是誰呢?
2. 枕邊人
李燕迷迷糊糊睡到半夜。聽到有人踉踉蹌蹌的摸到了床邊。然後倒頭下去。躺到了床上。
不到半刻。清晰的鼾聲有節奏的從她的後腦勺的位置傳了過來。
是明子回來了。她不太清醒的腦海裡閃過這個訊息。
明子總是有無數的應酬。李燕從不會去問他和誰在一起喝酒,去了哪裡喝,或者說有沒有認識某個女人。
李燕從來都不會好奇明子在外面花天酒地的生活。
呼呼,床上的人睡得很熟。
李燕卻突然清醒了過來。她睜開眼,望著黑洞洞的天花板,屏住了呼吸。
李燕輕輕翻了個身。睡在身旁的人沒有被她驚醒。
那個人的五官淹沒在一片黑暗裡,根本看不清楚。如果不是那震耳欲聾的酣聲,李燕都無法確定她的身旁有沒有睡一個人。
她顫抖著,伸出手去摸床頭燈的開關。
摸了許久,手指終於摸觸到了冰冷的金屬按鈕。李燕的心突突跳了起來。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爬了上來,就像明子出差的時候一樣。這種不安總會突如其來,讓她心神不寧。雖然後來明子還是平平安安的回來了,但李燕還是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叭。燈亮了。
旁邊睡的人側著臉。李燕看不清楚。於是她弓著身體將臉湊了過去。
睡夢中的明子像孩子一樣,半張的嘴裡邊還掛著一絲涎水。
李燕鬆了一口氣。
酣聲也隨著明亮的燈光而消失了。
在燈光下,還是讓她找到了安全感。李燕拍拍胸口,也許酣聲只是自己半睡半醒間的錯覺。她很理性的想著。
明子睡覺的時候都跟平時一樣,是溫文沉靜的。他從來不會打酣的。
3. 老同學
李燕一個人去逛市裡新開的百貨商場。
半路上她拎著大包小包的戰利品下電梯的時候,有個人在她身後驚喜的喊她的名字。
老同學,好久不見了。那個人拍著她的肩,很熟識的樣子。
李燕回過頭,回憶了很久,那個人看上去似曾相識,但她怎麼也想不起來他是誰。
所以,她很抱歉的對他說道,不好意思,你是?
我是曾行啊。那個人的眼神裡有了不滿的味道。你真是貴人多忘事了。
曾行。李燕的大腦又過濾了一遍,一個人的形象在慢慢在腦海裡清晰了起來。喔。曾行啊,你看我這記性,你不和明子是一起玩到大的嗎?我怎麼會忘呢。
曾行聽她提到明子,語氣裡便有了沉重,別提我那兄弟了,都過去那麼久的事兒。想起來還是難過。接著,他看了一眼興高採烈的李燕,又說了一句,好人不長命啊。
他這句話讓李燕的心裡一個咯噔。
但還沒等她從曾行的話裡品出其它的意思出來,曾行就匆匆走了。
李燕站在人來人往的人流中,一股寒氣不知從哪源源不斷的竄過來,讓她全身冰涼。
4. 明子
李燕不知道是怎麼回到家裡的。
家裡跟往常一樣,只有她一個人。她打開屋裡所有的燈,又將晚餐做好,整個人像行屍走肉一樣,腦袋裡全是曾行那句莫名其妙的話。
好人不長命啊――後面不就是說禍害遺千年嗎?曾行分明是轉了彎了在罵她。
做好的晚餐吃不下去了。李燕跑到臥室裡。傻傻的盯著床頭牆上的婚紗照,想看出些端倪來。
被放大的照片上兩個人笑得很幸福。
女主角是李燕。
男主角卻不是明子。
李燕揉揉眼睛,三步作兩的跨到了床上,將臉只差沒栽到相框裡去了。
近看,那個男人還是有著明子的輪廓。細長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
李燕放下心來。坐在床上思索了一陣,還是拿出手機,拔出了那個許久沒拔打的號碼。
雖然結了婚,但明子的行蹤對於她來說,其實還是迷。
明子外表像書生一樣,有禮平和,內裡卻是狂野的。不喜歡約束。不喜歡女人天天像膏藥一樣粘著他。
李燕是知道明白了這一點,才將自己扮成了一個極度寬容的女人,將所有的好奇心都吞到了肚子裡,才修成了成果。
電話拔出去了,過了很久的靜聲之後,一個女聲機械著說道。您拔的號碼是空號,請查證後再拔。
現在,唯一聯繫到明子的方法也成了被剪斷的線頭。
李燕這才意識到,其實她對明子的事情一無所知。他什麼時候換的號碼,每天早出晚歸在外做什麼,在哪工作,老家哪裡人。
她都不知道。
因為她從未問過。
她不是一個有好奇心的女人。
這像是她與明子婚姻的潛規則一樣。
讓她成了一個根本不了解自己老公的老婆。
最後,李燕決定今晚等明子回來,將心中所有的疑問弄清楚。
5. 誰是誰
門口傳來防盜門被打開聲音。
李燕全身一個激凌。瞬間從昏昏欲睡的旋渦中爬了出來。
一個走路東倒西歪的男人低著頭盯著腳底下,卻準確的向她的方向前進著。
明子?李燕看不見他的臉,只能試探性的喊了一聲。
那個男人沒理會她。繼續慢慢垂著肩向她走過來。
不安像蛇一樣,又盤踞到了李燕的心尖上。
明,明子?她艱難的嚅動著嘴,再次叫著這個名字。
叭,水滴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客廳裡迴響著,像在代替那個男人給出的回答。
叭、叭,這種滴水的聲音越來越密集,仿佛是沒關緊的水龍頭,越開越大了。
李燕的心抽搐著,全身軟得像棉花一樣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那個男人來到了她的跟前。又好幾滴腥息的液體從男人的頭部落了下來,在李燕的手上綻放成粉身碎骨的花。
血紅血紅的。他的身後也是一路的血跡。
明,明子,恐懼和莫名的心疼在李燕的身體上來回滾動,像粗燥的石頭一樣,咯得她全身都痛了起來。
男人慢慢抬起頭。
雜亂的黑髮中間,只有白仁的眼瞳,冷冷的對上了李燕的視線。
啊――李燕驚呼著,陡得坐了起來。
冷汗淋淋。夢中的情景歷歷在目。
你怎麼了?身旁突然有男聲傳了過來。讓李燕剛平復的心又突突直跳。
她盯著在她的身旁睡眼惺惺的男人。
你是誰?聲音隨著她的身體一起顫抖著。李燕驚恐的望著這個陌生的男人。
6. 迷
你睡迷糊了吧。男人摸摸她的額頭。
李燕定定神,眨眨眼。眼前的明子溫柔的看著她。
明子,許多委屈湧了上來。李燕撲上去,將他摟得很緊。但明子的身體卻像電擊了一下,僵直了身體。
他面無表情的推開因為發愣而沒再流淚的李燕,薄薄的嘴唇吐出幾個字,幾乎是咬牙切齒。
你看清楚,我不是明子。我叫王亮。
李燕更加震驚了,眼前的人的臉像萬花筒一樣,轉了幾圈後,在一張陌生的臉上定格。
他雖然也是細長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但是卻不是明子,只是和明子有著略微相似的五官而已。
我不管你是誰,你怎麼會在我家,怎麼會在我的床上!李燕揪緊了心,如果,明子一直沒回家,哪這幾晚一直與她同床共枕的人是誰?是這個自稱叫王亮的男人嗎?天啊,她怎麼會迷糊到這種地步。
你在和我開玩笑嗎?王亮的眼裡布滿的血絲,額上的青筋暴露,他一字一頓的對李燕說,我們都結婚一年多了。
李燕跳起來,指著王亮的鼻子。你別胡說。你給我看這結婚照,和我結婚的人是。
她的視線瞟過結婚照,話還沒說完就呆住了。
怎麼會這樣?她抱著肩癱在了床上。
王亮陰鬱著盯著她,眼神裡詭異的閃著一些東西,沒有說話。 婚後我連夜噩夢精神越來越差,無意瞟眼結婚照,我發現端倪。
7. 真相
媽。我有些事情要問你。李燕握著手機,手還在不住的發抖。昨晚她翻開了家裡所有的東西,都只看到她和那個叫王亮的男人的相片,結婚錄相,而明子像從未在她的生活裡出現過,消失得沒有一絲痕跡。
她打了好幾個同學的電話,都只證實了一件事。
和她結婚的人,是王亮。至於明子,一提及便都沉默不語。
李燕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可怕的陰謀之中,這個叫王亮的男人取代了明子的一切,包括她。昨晚那個男人的眼神便是充滿了侵略的,仿佛明子是一個禁忌。這個發現讓她心慌得沒有了任何方向,在此刻,她唯一想到的人便是母親。
怎麼了?和王亮吵架了?母親的聲音在電話裡傳過來,她笑著說,夫妻吵架很正常,很快就和好了。
李燕果斷的掛斷了電話。
看來,母親也不可以相信了,她只能相信她自己。
她打算報警,但又覺得這個方法行不通。她與王亮有合法的夫妻關係,昨天王亮拿著那個紅本本給她時,眼神像刀子一樣。
她用什麼理由去報警?王亮對她進行眼神威脅?警察大概只會將她當成瘋子一樣轟出來。
李燕在街上胡亂走了一圈。
突然被街對面一個身影吸引住了視線。
明子。
對面的男人回過頭,用很絕望的眼神望著她,然後,掉頭就走。
李燕想也沒想便衝著那個身影跑了過去。
燕子!對面的男人被她不顧一切跑過來的樣子嚇壞了。
車鳴聲尖銳刺耳。李燕看見向她衝過來的一輛卡車頭。
夢中的一切在腦海裡清晰的一閃而過。她站在馬路中間,邁不開腳步,對面也是一輛飛馳而來的車頭。明子在她的身後飛奔過來,將她狠狠的推了出去。
夢與一年多以前的現實在一瞬間重疊。還有一年以來和王亮生活的情形都像快進的電影。
怪不得她總是將王亮當成明子,他是明子唯一的親弟弟啊。
李燕欣慰的閉上眼睛。
明子,我來了。(原標題:《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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