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永不消失的牙印

文/江山笑

黑子從井下上來，洗了澡，回到家裡看到躺在蚊帳裡酣睡的老婆，忽然來了興致，他剛要有所行動，就看到老婆的胸脯上有兩排清晰的牙印。

黑子頭轟得一聲，立馬就退潮了。

那是兩排整齊的牙印，新鮮，耀眼，肆無忌憚。黑子仿佛看到了留下牙印的那個人當時的表情，充滿了滿足和挑戰。

黑子什麼話也沒說，悄悄退出臥室到了院子裡。他點上一根煙，剛才的熱情已經下去，疲憊突然就像潮水一樣把他淹沒了。

他是個煤礦工人，每天就像老鼠一樣鑽到地下採煤，沒想到就在他給人們創造財富和溫暖的時候，後院失火了。在夫妻生活方面他是有些對不起老婆，從地下鑽上來，他把更多的時間用於酣睡，老婆反而是忽略了。

黑子再次想到了那兩排清晰的牙印。

他忽然有了種想發洩的欲望，已經是凌晨一點了，但黑子還是推出自行車走出了大門，來到了附近的紅燈區。馬路旁邊是一溜徹夜不眠的飯店，每一個飯店裡都有專門掏單身煤黑子腰包的女人，平時走到這裡，黑子都會嗤之以鼻，但是今天他決定找一個……

當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晨了，太陽早就升起來了。那個女人就躺在他身邊，睡得正香。

黑子把那個女人叫醒，說，你在我的胸脯上也咬上一口。女人笑了，輕輕地咬了一下。黑子不滿意，他說，再咬，使勁咬！女人當真使勁咬了一口，黑子疼得大叫一聲，一看，整齊的兩排牙印印在他黑黑的胸脯上，幾乎出血了。

黑子給她扔下錢，騎上自行車回到了家。老婆已經起來了，對他的一夜未歸很是驚訝，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你去那了？老婆問他。

黑子實話實說。他平靜得就像什麼也沒有發生。

就你？老婆笑了。

不信？你看我胸脯上的牙印。說著，黑子解開襯衫的扣子，兩排清晰的牙印紅紅地展現在老婆面前，是一個完整的櫻桃小口。

同時，老婆聞到了他身上散發的淡淡的廉價香水味，她的眼淚唰就下來了。老婆什麼也沒說，哭著跑進了屋裡，簡單收拾了一下，回到了娘家。

黑子感到了報復的快感。

他想說，你的胸脯上不是也有牙印嘛，但是沒有說出口。他不想把事情挑得太明確，老婆是個聰明女人，她會明白是為了什麼。

黑子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三點了。四點鐘他又要像老鼠一樣鑽到地下，或許就在他在一鍁鍁鏟煤的時候，老婆和那個男人正在自己的床上。

黑子不想多想，吃了飯他就上班去了。

在坐著礦車進入地下的時候，大李和他站在一起。

大李笑嘻嘻地拍拍黑子的肩膀，說，黑子，你老婆是不是想男人想瘋了？

黑子眼裡想冒火，但他壓住了。

只聽大李說，現在的娘們真夠騷，昨天我下了班，回到家想那個事，發現老婆的胸脯上有兩排牙印，你說怎麼回事？原來這臭娘們和黑子的老婆在澡堂裡洗澡，兩個女人異想天開，在對方的胸脯上相互咬了一口，說是要和自己的男人開個玩笑，看看有什麼反應。黑子，你老婆的胸脯上是不是也有兩排牙印？

黑子頭裡又是轟得一聲，眼前成了一片空白。

這個班黑子上的心不在焉，他在想下班後怎麼向老婆道歉，他甚至想到了下跪。

然而，這個心願他永遠不會實現了，就在快到午夜的時候，發生了瓦斯爆炸，他們這個班沒有一個人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