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首發】
清晨,一縷陽光爬進窗口,光輝顯得特別溫柔。
我正躺在沙發上享受著陽光輕撫的舒心愜意,鄰居老王的老婆突然急匆匆的跑來說,讓我出去看看,小劉一聲招呼沒打把他們的蘋果窖前面用推土機推壞了,他們的三輪車進不了蘋果窖。
老王和小劉正吵著,讓我快點勸解勸解,不然打起來了。
說實話,我既不是拿工資的村官,又不是拿酬勞金的戶長,大清早上的,讓我給人下話調解糾紛,內心是特別不願意的。
但是,老王的老婆60多歲了,比我大了好多歲,而且鄰裡鄰居的,人面值千斤;再說,吵架望人勸,打架望人拉,找不上門了可以裝聾作啞,現在她找上門了再推諉不去,就有點太不近人情了。
和老王的老婆來到他們的蘋果窖跟前,小劉的鏟車正在老王的蘋果窖下面他堂弟的廢棄院子裡鏟院。老王和小劉正在窖前爭的耳紅面赤。
老王:「你車下不去,你給我打聲招呼,我不是不讓你鏟,但你鏟了把土弄到上面,你車用完後我總得收拾一下。你看你現在把土全推下去了,路斷了,我車能進得去嗎?
你太耍的大了,這是政府劃給我的責任田,既不是我搶的,又不是我多佔的,你憑什麼一聲招呼不打想鏟就鏟?」老王的瘦臉氣得象蠟紙,看見我,顫抖的手掏出煙給了我一支,自己點了一支吸著。
老王說的沒錯,這打果窖的地方是當初生產隊劃給老王的責任田,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小劉或許因年齡較小不知道,但總該問問清楚,既不了解,又不和老王通氣,自己私自當做自己的地方鏟,這不是目中無人,欺人太盛嗎?
但我不急於開口,只是聽著。
「你說這是你的責任田,把你的土地證拿出來我看看?」小劉盯著老王的眼,盛氣凌人的說。
「就權當是你的,我鏟了怎麼了?這硬化路前年推時鏟了我三叔的地,現在我三叔人不在了,我堂弟在外面,他們的地今天由我經管,他們的地推的路你別走。這路你不走,窖前鏟壞的路我給你修好,不然看那兒涼就到那兒涼快去,別在這兒妨礙我的事。」他用五短粗壯的手指指著老王說。
老王在村裡是出了名的老實人,且有了幾歲年紀,再加一生氣,那裡是小劉這種蠻橫無奈貨的對手。他只氣得渾身亂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老王說不出話,小劉以為被自己的大話加「道理」壓住了,便轉頭看向我,得意地說:「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大爸?人總得講道理。」一個莊裡人,我比他年齡大,輩分高,所以他稱呼我一聲大爸。
簡直是厚顏無恥!道理?你那是狗屁道理!我在心中罵著,但不急於表態。我倒要看看這渾孫還能耍些什麼把戲。
「能說這話,你……你簡直不是人!」老王氣急敗壞,指著小劉罵。
「怎麼,你個老狗還想打人嗎?我看你是活夠了。」小劉手拿鐵鍁一步跨到老王面前,滿嘴噴著唾沫渣子罵。
眼看弄不好兩人就動起手了,我再不能冷眼旁觀了。
「都給我住口!」我一聲大喊,雙方都愣住了,齊齊的看向了我。
我看著老王:「都七十歲的人了,跟小孩子一樣,這麼沉不住氣。」
我又轉頭冷眼盯著小劉:「你錢大的很?活夠是我看你活夠了。老王快七十歲的人了,你一個三十多歲的小夥子,動一下試試看,法律可不會因為你年輕力壯、話大向著你。不服你動一下看!」
我掏出煙,給兩個人各丟了一支,自己點了一支。看來,我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我儘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讓我的觀點在平和的氣氛中釋放出來,既要起到四兩撥千斤的功效,又要防止語氣過於偏激而激怒對方,於事適得其反,還會引火燒身。
我得把坑挖好了讓他自己往裡跳。自己跳進去,就得乖乖的受著。
「小劉,你剛才不是讓我說說嗎?你不是說人要講道理嗎?對不對?」
「對。人不講道理那還叫人?」他很乾脆的回答說。
「好!我就知道你是個講道理的人,老王是老糊塗了,屁大一點事情吵什麼吵!」我先給他戴一頂高帽,遞給了他一支煙。
我從眼各裡瞟了一眼老王,他用睜得象偷食的老鼠發現了人時的眼睛一樣吃驚的看著我,我沒理他。
「不過話說回來,你年輕,有些事不知道,這不奇怪,必竟責任田幾十年了。這個地方正正確確是老王的責任田,是生產隊劃給他的,有法律保護。
就是公家徵用,也得和老王事先勾通。你為自己鏟私路,和他不商量,他能高興嗎?而且你把人家的路鏟斷了,他車怎麼進窖?換到你你能同意?你這是你無理在先,侵佔了別人的土地,違法了土地法,走到那裡你都說不過人。」
「那讓他把土地證拿出來看。」小劉嘟嚕著嘴說,語氣顯然平乏了許多,沒了剛先盛氣凌人的底氣。
「這個你就更不對了,咱們既不是土地局的,又不是村和鎮上的,更不是執法人員,有什麼權利隨便看人家的土地證?人家憑啥隨便給咱們看?
剛先我聽見你說不讓老王走這公路,這你就更不對了。
不錯,人人都知道這路推時鏟了你三叔的地,但那是莊裡人徵得你三叔的同意以後鏟的,這條路鏟的家數兒多了,不止你三叔一家。既然當初同意了,路通了,並且已經硬化了,就是你三叔還在世,他也沒有翻悔的餘地了,路成了大家的了,人人都可以走。
老王是國家的和法公民,就是政府也不能說不讓老王走公路,你憑什麼說不讓老王走?你有什麼權利?
你說對不對?
不錯,你三叔不在了,你堂弟在外邊,他們的地現在你種著,但你只能管今天的事,說今天的話,昨天的事於你沒任何關係,那是真正擁有土地權的你三叔的事,人家怎麼處理了,你無權過問。
眼下,你私自鏟了老王的責任田,鏟斷了人家的路,這是你不對。
不過已經鏟了,我看也沒多大的事兒,鄉裡鄉親的,早上不見晚上見,一會兒你讓鏟車給人家鏟好。你看怎麼樣?」我盯著他的眼睛問。
小劉轉頭看了看老王,老王沒有吱聲。小王就對我點了點頭,意思是他同意了。
我瞟了一眼老王,他偷偷朝我舉了一下拇指。
我長出了口氣,總算和平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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