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故事來自南京一個大學生的投稿,他在郵件裡講述了這三年來,他家庭的變故以及他與劉叔一家的恩恩怨怨——
01
爸爸去世後,我被他生前的好友劉大偉接到了南京生活。劉叔叔待我比他的親生兒子劉一航還要好。從此,劉叔叔就成了我們家的恩人。直到三年前,一個讓我意想不到的真相暴露了——
我叫張子睿,出生於安徽宣城市一個小縣城。我們那兒是徽菜的故鄉,我的爸爸張海峰就是位名廚。做這一行,廚藝好的,不少都選擇在大城市謀生,包吃包住,薪水很高。
2013年,我讀六年級那年,我爸經人介紹,決定和老同事劉大偉一起,去南京工作。劉叔叔和我家情況一樣,他的獨子劉一航比我小一歲,我倆從小也經常在一起玩,關係很好。
那時候,兩位爸爸就經常湊在一起,喝點小酒,在飯桌上對我們說:「你們兩個小輩,以後也要像我們兄弟倆一樣,互相照顧。這種兄弟情比有血緣的更值得珍惜。」
爸爸和劉叔叔到了南京後,先是同在一家大酒店當行政主廚。兩年後,劉叔叔覺得給別人打工不是長久之計,很有魄力地辭了職,在大學附近開了飯店,買了房,把妻子塗阿姨和兒子劉一航也接到南京共同生活。
劉叔生意越做越大,又在南京繁華地段開了家徽菜館。我爸爸雖然仍在大酒店工作,但閒暇時也會去劉叔叔那兒坐坐、幫幫忙。
意外就這樣悄然而至。那是我讀初三那年,我媽接到爸爸老闆的電話,說我爸出事了,便第一時間趕去了南京。
後來,我從大人們的口中才知道,我爸那天居然和情人在賓館開房,約會時,還被人打成重傷進了醫院。
警方當場抓住了打人者,可他們招供,他倆只是一個網名叫「美達子」的女人花錢在網上僱傭的打手。這個「美達子」就是在賓館和我爸約會的女人。出事後,那女的早已不見蹤影,而我爸被打後,一直重度昏迷,最後竟成了植物人。
後來,劉叔幫忙,陪同我媽將我爸送回了老家。壞事傳千裡,很快,周圍的人都風傳我爸在南京風流好色,被人捉姦在床給打了。爺爺奶奶受不了這打擊,大病了一場。
我媽終日以淚洗面,嘴裡總喃喃地說,怎麼會這樣?大家都勸她守著這樣的人不值得,要她早為自己打算。可我媽依然頂著壓力照顧爸爸。
沒多久,我爸撒手人寰。辦理我爸身後事的時候,劉叔一直忙前忙後,兩眼布滿了紅血絲。親戚們都感慨劉叔對我爸的感情,真是比親兄弟還要深。
因為這一系列事件的打擊,我在那年的中考考得一敗塗地,與重點高中失之交臂。
劉叔叔得知後,來到我家看望情況。我偷聽到他私下和我媽的對話。劉叔詢問媽媽有什麼打算,我媽已經心灰意冷,她說,親戚給她介紹了個離異的臺灣男人,年長她10歲,男的對她不錯,要帶她去臺灣定居,可是唯一的顧忌就是我……
劉叔想也沒想,接過話茬就說,要帶我去南京一起生活,還說了以後他就是我親爸,並一再保證,一定竭盡所能,將我培養成才。
就這樣,我媽放心地將我委託給了劉叔。我也隨他到了南京。
那天,一進劉叔家門,他兒子一航就十分熱情地幫我拿行李,給我倒水,拉著我說,以後我就跟他住一個房間,我睡上鋪,他睡下鋪;塗阿姨雖然對我也挺客氣,但總顯得比較生分。
劉叔很快幫我辦妥了高中入學事宜。我跟劉叔提出住校,可是他說,高中三年是關鍵,在學校宿舍容易受影響,不如在家住得舒心。每天下晚自習,劉叔只要有空,都會開車去校門口接我回家。
從那以後,我就和一航同吃同住。我倆都是航空模型愛好者,平日總有聊不完的天。可以說,正因有了劉叔和一航帶給我的溫暖,我才一點點從家庭的變故中走了出來。我的成績也突飛猛進,很快竄到了全班前三。
有天晚上,我起夜,就聽到主臥傳來他們夫妻的爭吵聲。塗阿姨抱怨:「你出錢出力幫兄弟,我都可以理解。可你把他兒子接過來,大包大攬,這換誰都不能接受!」
劉叔一再解釋,可是塗阿姨不聽分辨,兩人越吵越兇。我知道寄人籬下,得識人眼色。所以,周末我也幫著做做家務,家裡有什麼活兒,我都搶著幹。
劉叔看到了,卻一把攔住,說:「這些活兒不用你幹,你時間寶貴,要爭分奪秒地學習才對。」
塗阿姨聽見了,每次都免不了酸溜溜地說:「我看你對子睿,比對你親兒子還要好啊!」
02
高二那年一開學,爺爺突發腦梗,奶奶急得團團轉。劉叔知道後,第一時間驅車回去,將爺爺接到了南京的權威醫院治療,還請了護工。那段時間,劉叔在家裡、醫院、餐館三頭跑,人整整瘦了一圈。
每次我要去醫院陪床,換他回家,可是,劉叔都說我白天有課,晚上一定要休息好。
那段時間,由於分身乏術,劉叔的餐館疏於管理,請的廚師可能使用了過期產品,導致在那兒就餐的學生食物中毒,因此劉叔被罰款、停業整治。劉叔也感到力不從心,索性辭退了工人,將學校這間飯館掛了轉讓。
這一來,塗阿姨忍無可忍,徹底爆發了。她直接在醫院走廊就和劉叔吵了起來,指責劉叔腦子抽風,替人養兒子不說,連人家的爹都一起養了!
劉叔叔十分疲憊地說:「你有點同情心好不好,兄弟一場,他爸就這麼走了,我答應過他媽媽,要照顧好子睿,給他最好的教育……」
塗阿姨怒了,越說火越大,口不擇言,說的話不堪入耳:「憑什麼啊?張口閉口都是兄弟,不過是一個風流鬼!
你要想當聖人你去當,我可不奉陪!學費、吃穿用度、培優費,你自己算算,自從他來,家裡多了多少開支!
「我現在都懷疑,子睿是不是你跟她媽生的,不然為什麼你對子睿那麼好,親生兒子也沒見你這麼上心!」
「啪」一聲,一記響亮的耳光響徹在走廊裡。劉叔竟然打了塗阿姨一巴掌。塗阿姨愣了一下,捂著臉,最後咬牙切齒地丟下「離婚」二字,傷心離去。
這一幕不僅我看到了,一航也看到了。就是從那時候起,我再找一航說話時,他開始愛搭不理,逐漸疏遠我。
爺爺病情好轉後,我堅決要劉叔把我也一起送回去。他的好,我心領了,可我也不想看到他們夫妻總是因為我的事情吵架,更不想一航視我為仇敵。
劉叔卻寬慰我不要放在心上,說一航媽媽就是那脾氣,說我沒來他家的時候,他們夫妻倆也經常一言不合就鬧離婚。
我打電話向媽媽訴說這一切,鬧著要回老家,媽媽一聽就哭了。她抱歉說沒有照顧好我,對不起我;爺爺奶奶年紀大了,自顧不暇,她也有自己的身不由己。
所以,媽媽希望我留在南京,好好讀書。對我來說,這是最好的安排。「你劉叔能夠這樣鼎力相助,證明是個好人,親兄弟也不見得能做到他這個份上。睿睿,你要牢記這份恩情啊!」
就這樣,我只得繼續留在劉叔家。塗阿姨因為我的緣故,雖然表面和劉叔維持著婚姻,實際上兩人早已分房,互相之間也不怎麼說話。我還聽見塗阿姨經常在我背後,跟一航說劉叔偏心我,要他一定好好學習,在學習上超過我,為她出口氣。
有一次,一航的飛機模型出了點問題,我看他在那兒搗鼓了半天,也沒弄好。我就想上去幫幫他,希望藉此修復和他的友誼。
可能是他那會兒一直氣不順,很不耐煩地推了我一下,說:「別假惺惺了,你把我們家搞得雞犬不寧,還有臉在這裡呆著。」
沒想到這話被坐在客廳看電視的劉叔聽見了,劉叔衝到一航跟前,瞪著眼狠狠訓斥了他一番。一航心裡早就充滿了委屈,眼淚奪眶而出,說:「爸,拜託你好好清醒一下,這個家都成什麼樣兒了!」
說罷,摔門跑了出去。塗阿姨見狀,又和劉叔大鬧了一場。
自從塗阿姨和劉叔鬧翻後,家中的一切事情,塗阿姨都不再插手,她只負責照顧一航的起居,劉叔也因精力有限,徽菜館的生意每況愈下,後來竟一直虧損,劉叔最後只能關閉了餐館。
我看見劉叔經常獨自坐在陽臺上,一個人喝著酒,發著呆。看到我,他總搖搖晃晃上來摟住我的脖子說:「睿睿,要是你爸還在就好了……」說罷,還伏在我身上,抽泣著。
03
那時候,我一直以為劉叔心情不好是因為生意上的壓力。想到因為自己,無論是經濟上、生活上都給他們家增添了不少煩惱和負擔,便心有歉疚。
可是,在他家生活了兩年多,我也漸漸習慣了劉叔對我的付出、對我的好。
很多時候,我都暗暗覺得自己很幸運,自爸爸走後,劉叔義無反顧地擔當起了父親的角色,我心裡缺掉的那一塊,被劉叔的溫情一點點地充盈起來。
直到,東窗事發的那一天。
那是高三上學期的一個周末,塗阿姨一大早就帶一航去培優機構上課了,家裡只有我一個人在學習。我從窗戶望去,看到劉叔在陽臺接了個電話,聽那樣子,對方是派出所的。
我聽見劉叔提到了我爸的名字,還說什麼「當年就是搞錯了」,還說願意「去配合調查」。
緊接著,劉叔就出了門,等他回來的時候,已經快中午12點了。我急切地追問警察找他是什麼事情?是不是和我爸爸有關?劉叔避開我的眼神,遮遮掩掩地走到陽臺抽菸,說沒什麼。越是這樣,我越覺得這事兒和我爸有關。
在我不斷逼問下,劉叔猛吸了幾口煙,半晌,才抬起頭,眼圈有點泛紅地看著我說:「睿睿,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爸,也對不起你媽……我是罪人,我對不起你們一家人……」說著說著,他就蹲在牆角,嚶嚶地哭了起來。
對不起我們全家?這話是什麼意思。我糾纏著劉叔,要他把話說清楚。
劉叔拉著我的手,說:「睿睿,我原本是想你高考結束後,再把一切都告訴你……看來,今天是瞞不住了。
「這三年,這件事一直像一座大山一樣,壓在我身上,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我好後悔,為什麼當時沒有把這件事情說出來,也好過我這樣日日受著煎熬!」
接著,一頭霧水的我,從我視為恩人的劉叔嘴裡,聽到一個讓人震驚的真相。
劉叔說,派出所找他協助調查,是因為當年在賓館指使打手毆打我爸的那個女人落網了。她是一個約會網友進行敲詐勒索的慣犯,而最讓我不能接受的是,劉叔說,我爸是為他而死的!
原來,當年有了婚外情的不是我爸,是劉叔!劉叔和塗阿姨因性格不和,原本夫妻感情就不是很好。後來,劉叔經濟寬裕了之後,閒暇時總上網打發時間。
2015年的時候,劉叔在網上認識了一個網名叫「美達子」的女人,兩人相聊甚歡,從線上發展到線下,頻頻約會。
這女的自稱是南京一家網絡公司的白領。交往期間,女的要這要那,藉口家裡有人生病之類,從劉叔這裡弄了不少錢。在我爸的幾番規勸下,劉叔決定跟這個女人斷了關係,回歸家庭。
可是,女的不依不饒,說分手可以,要賠償她的精神損失費20萬元,否則就要把這件事情捅出去,還說要去找塗阿姨要錢。
劉叔當時剛把所有的資金投入到大學旁的餐館,手裡根本沒有什麼錢,他覺得這個女的就是在敲詐他,便說:「你要去就去,鬧到哪裡也沒錢給你。」這女人便懷恨在心。
後來,有一天,這女人約了劉叔於2016年4月6日在南京玄武區一家賓館談判,說要好好談一下,一次性解決此事,從此兩不相欠。
劉叔同意了,打算好好和這個女的談談,心想著等餐館這邊資金回籠了,可以給她個3、5萬,了結此事。
哪裡知道,6日那天,衛生局要劉叔去辦理個手續,還必須得是本人辦理,根本抽不開身。於是,劉叔就打電話改約。女人覺得劉叔是在故意推脫,不依不饒,說下午1點見不到他,就有他好看。
當時,我爸就在劉叔店裡,聽聞此事,主動提出由他去見這個女人,說服她不要再無理取鬧,幫他解決這個難題。
後來,據這個落網的女人交代,那天,她事先在網上招募了2名打手,想著再狠狠敲劉叔一筆錢,劉叔要是不願意,就讓這兩個打手揍他,並逼他寫下欠條。
可誰知,那天到了約好的賓館,女人一看來的不是劉叔,就揚言手裡的U盤存有劉叔的各種床照,說見不到20萬就要去大學周邊發傳單,還要發送給塗阿姨,搞臭劉叔的名聲、破壞他的家庭。
說罷,女人扭頭就走。我爸則一路跟著追到了大廳,拉扯著那女的,說「20萬是不可能的事情,再好好談談」之類。
這時,女人急於擺脫我爸,看到在大廳候著的那兩個彪形大漢,就示意那兩個打手,自己則一溜煙出了大廳,攔了輛計程車就走了。
兩個打手拿錢辦事,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對我爸一頓狠揍。我爸走出賓館時,還算正常,但沒多久就被人發現倒在了街頭,後來成為了植物人。
酒店的工作人員不知道我爸和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關係,只見兩人在大堂裡拉拉扯扯著爭吵,兩個打手也是拿錢辦事,案發後,他們都如實將這些匯報給了警方,大家都以為會情人的是我爸……
劉叔說,當他得知我爸受傷的消息後,第一時間趕到了醫院。後來,一直和我媽張羅著治療的事情。無數次,他曾想過將這一切告訴我媽,可是,每每話到嘴邊,總沒有勇氣面對我媽。
我爸走後,為了彌補這筆良心債,他也去警局反映了實情,提供了所知的各種線索,但那女人用的都是假身份,案發後,她聽聞發生了命案,就離開了南京。所以,當年警察也沒有將之抓獲。
一直到不久前,這個女人又回到老家南京,因詐騙罪落網。警方根據掌握的資料,請劉叔去辨認,證實了此女正是當年那個叫「美達子」的女人,此案才算了結。
04
聽劉叔講述完這一切,我徹底弄明白了!原來,這幾年,劉叔對我們家仗義相助,出錢出力地給我爺爺治病、照顧我、撫養我,都是因為他才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要不是他,我爸能死?而且還毀了一生的名譽?!看著眼前俯首痛哭的劉叔,那一刻,我真想拿刀捅死他,為我爸報仇,為我媽報仇!
劉叔還繼續說:「我不奢求你們家原諒我,我當年就想好了,這輩子,我就是做牛做馬,也要把你照顧好,要讓你成才!這是我唯一能為你爸做的了……」
我不想再聽他說什麼,那一刻,我就覺得他是個偽君子。沒錯,他是在盡一切彌補我們家,可是,這難道不是為了他自己的良心能好過一點?
下午的時候,塗阿姨帶著一航回了家。我憤怒地將劉叔說的這一切,明明白白地告訴了他們——是的,沒錯,我就是想讓全世界都知道,這是你們家欠我的!
尤其是一想到自己之前在這個家裡面,小心翼翼、仰人鼻息的樣子,我就感到一種屈辱,我的胸前似乎有一團火,恨不得將所有一切都燒掉。
塗阿姨和一航怔怔地看著我,又看了看劉叔,劉叔一臉懊惱地坐在一旁。顯然,他們也被這一情況搞蒙了。了解前因後果後,塗阿姨嘆了口氣,沒有言語,徑直進了臥室。
第二天,塗阿姨將早就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書擺在了劉叔面前。我知道,這個真相終於解開了困惑她多年的心結,但是劉叔的荒唐、對婚姻的背叛,又成了壓垮這段婚姻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感受到了一絲報復的快感。沒多久,塗阿姨便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帶著一航搬出去。一航要走的前夜,我倆躺在床上,都翻來覆去,輾轉難眠。我很難過,曾經我們那麼要好,親如兄弟!
記得我住進來的第一晚,我們談天說地,有說有笑地聊了整整一宿;可現在,我們依然近在咫尺,中間卻似乎隔著各種難以描述的愛恨情仇、隔著上一輩的恩恩怨怨。
一航臨走時,看著我,似乎有很多話想說,卻只說了一句:「幫我照顧我爸,現在想想,他也不容易……」
站在陽臺上,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我突然覺得,生活怎麼那麼荒唐,明明我才是這個家的外人,該走的是我,怎麼劉叔的親兒子卻走了呢?那一刻,我開始後悔,我是不是做錯了,不該把這一切捅出來?
再後來的日子,儘管我依然倔著性子,對劉叔不搭不理,可他依舊用一種近乎討好的姿態,照顧我的方方面面。
每當我下晚自習,看見他一個人在陽臺,落寞地抽著煙,我的心總會莫名的痛。
媽媽也時常打電話來,寬慰我說,爸爸的離世,讓她看明白了很多事情——悲劇既然發生了,再怨天尤人也無濟於事。
人,都是要往前看的。她已經從過去走了出來,不會記恨劉叔叔,再說,劉叔叔背上的良心債,比我們任何人都沉重。
媽媽的話,也讓我清醒了。回想我在這個家感受到的點滴,沒錯,劉叔是在還債,可他對我的好,也是真真切切的,何況他也為此付出了應有的代價。
2019年夏,我順利通過高考,被南京師範大學錄取。正式離校那天,我在學校碰到了劉一航。他向我表示祝賀。
我看著他,有點尷尬地笑了。那天,我們聊了很多。我也漸漸敞開了心扉。
在去南師大報到前,劉叔拉著我陪他喝幾杯。我呡了一口白酒,被嗆得眼淚直流。現在,我已經不記得當時我說過什麼做了什麼了,但我記得劉叔喊了我一聲:「兒啊,好樣的,真為你爹爭氣了!」
我當時已經無法分辨,他口中的爹指的是我親爸,還是他自己。但似乎,我也回了一句:「謝謝爸!」
其實現在想想,似乎命運自有他的安排。陰差陽錯,恩怨流轉,人與人之間,無論有著何種是是非非,塵埃落定,我們應當記住的是恩,是情,是緣。
疫情期間,我每天竭盡全力,為一航查漏補缺,陪著他一起複習功課。今年9月,一航也如願考取了夢寐以求的南京郵電大學。未來,我們也將開啟各自的精彩,並陪伴在劉爸爸的身邊。
圖片來源:視覺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