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洪武年間,四川綿竹縣有一文姓武官,夫人已故,有一個十七歲女兒叫菲娥。菲娥從小喜歡穿男裝,又是將門之後,習得一身武藝,特別擅長弓箭,能夠百步穿楊。家裡把她送到附近學堂讀書,菲娥出外就著男裝,化名勝傑(勝過豪傑的男子之意),回家裡就穿回女裝。
在學堂中她有兩個非常要好的同窗好友,一個叫魏造,一個叫杜億。菲娥有意在他們兩人中選一個做夫婿。但兩人都一樣優秀,滿腹經綸,博學多才,一時決擇不下。有一天,一隻烏鴉從窗外飛過停在百步處一株高樹上,菲娥認得此樹是魏杜二人宿舍院中的,心想:這業畜叫的不好聽,我結果它去,看他兩人誰撿到就選誰。然後取來弓箭,颼一聲烏鴉中箭。菲娥急忙換上男妝,到宿舍看那枝箭的下落。
當時杜億正好在樹下,聽得撲一聲響,一隻烏鴉中箭墜落,杜億拔箭一看箭上有字:箭無虛發。這時魏造也從房中走出,說:「給我看看。」剛好杜億家中有事就把箭給魏造然後匆匆回家去。魏造接箭細看,除了有箭無虛發回個字外,下面還有^菲娥記^三個小字,心想:菲娥乃是女人的名字,難道女子中也有這等妙手?
這時菲娥走了過來看魏造拿箭站在那裡,問:「這支箭是你撿的嗎?」。
魏造:「你問這幹嘛。」
菲娥又問:「箭上有字嗎?」
魏造:「有字,剛剛還在念叨。」
菲娥問:念叨些什麼。」
魏造:「有菲娥記三個字,菲娥乃女人的名字,難道真有這麼善射的女子不成?」
菲娥笑道:「不瞞你說,這菲娥乃是我的姐姐。」
魏造:「你姐姐這麼厲害,嫁人了沒有?」菲娥:「還沒有」。
魏造:「那你撮合下我們唄。」
菲娥:「沒問題,家裡頭都是我說了算」。魏造高興的取出一個羊脂玉戒指說道:「箭我留下,這個給你姐,做成定情信物。」菲娥接過來束在腰間,含笑而去。
從此魏造腦中想著菲娥還有個姐姐,菲娥也認為這是天意。其實菲娥心裡更傾向杜億,但又違不得天意,只能幫杜億多留意物色更好的女子了。第二天來對魏造說:「我父親意思要等今年高考之後再議這事。」魏造笑道:「這個也行,不知道到時會不會變卦」。菲娥:「有我在,誰敢變卦。」 魏造非常高興。
時值秋闈,魏造杜億兩人同邀菲娥一起進京趕考。菲娥心想:女子上學堂耍耍可以,要真去趕考,若是考中了,後面事情弄大條了,不好收場。就裝病推辭不能同行。魏杜兩人只能自去赴試。揭榜捷報傳來,兩人皆中進士。菲娥此時才將求親之事告訴父親。
不曾想沒過多久,她父親遭同僚檢舉被抓入獄。菲娥一個女孩子身邊連個商量的可靠之人都沒有,只能散盡家產打點官府,讓父親獄中不用受苦,案件也暫丟一邊,做一件未結公案。她父親在獄中寫了一個辯本,準備讓人到京城申訴,只是沒個能幹的人選可前往。菲娥說,這事只能我去,魏杜兩人剛好在京,有個依傍,也可相機行事。
菲娥女扮男裝,一路來到成都,住進一所幽靜飯店。正是無巧不成話,所住房間窗戶與對面隔壁人家的窗戶相對,只隔著一個小天井,對面窗裡有一絕色佳人一眼相中穿男裝的菲娥,正所謂一見鍾情。這女子乃是飯店老闆的外孫女,父母雙亡,住在外公家。第二天飯店老闆就親自上門了解情況,表明來意。菲娥表示父親正在難中,自己正要入京申冤,此事暫時不好應承。飯店老闆說道,可以理解,不過可以先訂婚,等告訴你父親後再進完婚。接連幾日菲娥被纏無法脫身,心想:我和魏造已有天緣,杜億還單著呢,這女子幾日了解下來也還不錯,不如先答應她,到時候介紹給杜億。
於是就對飯店老闆說:既然這樣,我留下一件信物,到時再來迎娶小姐。老闆高興極了,設宴為菲娥餞行。
相別上路,不一日到了京城,菲娥打聽到魏造回了四川,於是直接來到杜億住處。杜億見到菲娥到來特別開心,菲娥說:「我是為我父親的事而來,喜聞兩位哥哥高中,特來相託」。杜億說道,剛好認識一位相好的同年在兵部任職,回頭找他疏通疏通,本是誣告,應該不難解決。
杜億讓人在自己房內增置一床,京城地廣人雜,讓菲娥和自己住一起,晚上也可以說說話。菲娥心裡突兀起來,想到:以前都是白天在學堂相處,如今在一房內露出馬腳怎麼辦?京城人生地不熟,而且也沒有很好的理由住到外面去,只能住了進去。
最終還是紙包不住火,露出破綻。杜億笑道,你瞞得我好苦啊。菲娥一時低頭不語。杜億就挨著坐在菲娥身邊,笑道:「以前我就說過我若是女子就要嫁你,你若是女子我就要娶你,如今願望成真了」。菲娥突然站了起來,說道:「如今被你識破,也沒有辦法了,但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我和魏造已經訂婚,不能再委身於你了」。杜億驚愕:"我們三人多年同窗,說論起來,我們兩個更聊得來,怎麼你反而選擇了他?"菲娥只能將之前射鴉之事告訴他,杜億聽完哈哈大笑,如此說來,你是我的註定了,竹箭本就是我拾的,後給魏造接過去看,因家中有事離去,竹箭暫時落在魏造那裡而已。
菲娥聽完內心已經軟了,本來就更傾心杜億一些,只是以後如何面對魏造。轉而一想,有了,之前成都飯店老闆那裡已經用魏造的羊脂玉戒指幫魏造訂好了親事。
姻緣天註定,杜億菲娥終究進了一家門,魏造也娶了絕世佳人。菲娥父親也在杜億的活動下官復原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