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蕭自幼失去雙親,由叔公撫養長大,窮人家裡日子難挨,一個女娃子終是別家的人。十二歲叔公就用一頂花轎把她送到了鄰近村莊的一戶人家做了童養媳。丈夫未滿三歲,還沒有斷奶,拜堂時小丈夫哭鬧不止,沒有辦法婆婆讓人抱來一隻捆了腿的公雞與她拜了堂。懵懵懂懂的她就做了人家的媳婦,但她性子沒有那麼細膩,也沒有更深層的思想,所以也沒有很畏懼。於她來說,從叔公家到婆家,只是換了一個吃飯的地方而已,並沒有什麼本質的不同。按照習俗,她喚小丈夫為弟弟,每日,她的工作就是照顧弟弟,哄著他玩,玩著他吃,哄著他睡。山裡民風淳樸,也沒有那麼多的規矩,婆家生活還算富裕,吃喝上從不苛待她。每日裡帶著弟弟,山上山下的瘋,弟弟也依賴她,成日跟在她身後姐姐姐姐的喚,形影不離。
山裡的水養人,蕭蕭的身體像野草一般瘋長,十五歲的女娃已經長成了大人的樣子。婆婆說她傻乎乎的不長心,所以身體才一味的長。婆婆用一塊白布條纏住了她已經發育成熟的胸部。
家裡有個長工,名喚花狗的,看著蕭蕭漸漸發育成熟的身體和她身上散發出的少女特有的韻味,心裡痒痒起來,這邪念一生,便如心裡種了草一般,無邊無海慧寺的蔓延開來。他常常哄得小丈夫的信任,教他唱歌,帶他打棗子,以此引得蕭蕭來到他身邊。也常教小丈夫唱一些令蕭蕭臉紅心跳的歌,讓他唱給蕭蕭聽,小孩子懵懂無知,唱得也肆無忌憚:
天上起云云重雲,
包穀林裡種豆莢,
豆莢纏壞包穀樹,
嬌妹纏壞後生家。
天上起云云重雲,
地下埋墳墳重墳,
嬌妹洗碗碗重碗,
嬌妹床上人重人。
小丈夫不懂,但蕭蕭懂了,她警告花狗這不是好歌,以後不許再唱,那花狗知她懂了,怕她告訴婆婆,便賠禮發誓不再唱了。
一日蕭蕭帶著弟弟在山上玩,突降大雨,她背著弟弟跑到了山下的磨房避雨,看著渾身溼透的衣裳,她想脫下來擰乾水。哄得弟弟在一旁吃饃,她到牆角悄悄的解開了衣裳,就在她解開裹胸布的時候,磨房的門開了,花狗也跑了進來,一眼捕捉到了角落裡的蕭蕭。看著少女白花花的身體,二十幾歲血氣方剛的後生,再也移不動步了。小丈夫迎了上來,看到光著膀子的花狗,說花狗的臂膀大,胸也大。花狗說想要長成他這樣,還需十年。那話是說給蕭蕭聽的,他支走了小丈夫,讓他到門口去餵牛。花狗衝著蕭蕭走了過來……
有了第一次,他們二人膽子也大了起來。在李子成熟的季節,她開始喜歡吃生李子,她開始覺查自己身體的不對勁。找來花狗商量對策,蕭蕭聽過祖父說起城裡女學生的趣事,那女學生可以對自己的人生做主,喜歡嫁誰就嫁誰。蕭蕭也想學女學生的一回,自由一回。有了肚子裡的這一坨肉,婆婆肯定不能容她,按照當時的習俗,不守婦道的女人,只有沉潭的下場。蕭蕭不想死,她想讓花狗帶他走,逃到城裡去過自由的生活。可這花狗只是個子大,膽子小,惹出事來,全沒了主意,聽了蕭蕭的話,又怕城裡人生地不熟的,不能生活。商量無果,只能做罷。
第二天,與花狗同住的啞巴告訴婆婆,花狗不見了。婆家人上上下下的查看了一番,家裡沒有少東西,花狗只是自己悄悄的消失了,也就不再理睬這事。只有蕭蕭知道,他是因何而走。日子仍然一天天的過著,蕭蕭肚子裡的東西,一日日長大,為了甩掉這塊肉,她想盡了能想的一切辦法,但不論她怎麼捶打,怎麼蹦跳,肚子都安然無恙。她甚至去廟裡的供桌上抓來大把的香灰,和著冷水吃了下去,也沒有如願。
她日漸隆起的肚子,終有一天,被姨婆發現了,全家就如炸了鍋一般,亂做了一團,養了好幾年的媳婦,還沒等到圓房竟被長工借肚下了種。他們把蕭蕭綁了,關在了柴房。叫來了她的叔公,商議是沉潭還是二次發賣。叔公可憐她,不願讓她沉潭,白白送了命。姨婆也不忍心她就此殞命,與婆婆說,若是沉潭,大肚子鬼最是難纏,恐會一輩子纏上她不能善罷甘休。婆婆也不再堅持她沉潭,決定找個牙婆把她賣了,也好抵這幾年養她的費用。
誰知,牙婆看她大肚如蘿,即將生產,不肯收。就這樣,她照舊住在婆家,這事一經公開過了明路,好似也沒有那麼要緊了,再加上小丈夫十分依賴她,日子就這樣過了下去。待到她足月產下了一名男嬰,婆婆看是男孩,家裡日後又可多了一名壯勞力,心裡也十分的歡喜,再沒有人提過她曾經範下的糊塗事。家裡人給孩子取名叫做牛兒,待牛兒長到六歲,家裡又為他娶了一個十二歲的媳婦,一如當年的蕭蕭……